顧雪瑤不掙不紮,冷冷一笑道,“你除了這個,就不能換個法子嗎次數多了,也沒那麽可怕了,亦沒什麽好玩的了。”

顧雪瑤說完,便已經躺在了床上,瞧著他嘴角那不知是冷笑,還是苦笑的表情,平靜的閉上眼睛。

雲祁軒瞧著她的摸樣,隻覺得心裏一陣苦澀,之前說喜歡她的話,似乎如今已經成了事實,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來對待她,麵對她的拒絕會情緒失控,雖然有一部分是刻意為之,但那真實的部分卻時時在提醒著他,在這樣,隻會讓自己陷得更深,

雲祁軒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麽想的,之前他以為這女人不過是聰明些,但實質上跟普通的女人沒什麽區別,那些女人不就是要名分嗎他利用她,他給她要的,僅此而已。

但如今看來他錯了,這女人似乎對他以為的那些不看重,一開始他以為她是故作清高,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以為的那些。

他以為他隱藏的很好了,但這女人卻已經將他的心思看穿,這讓他震驚,亦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雲祁軒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對待她,他怕全心全意,真心對待換來的是她依舊無情的拒絕,他亦怕繼續如此下去,她終究會離開。

而越與她接觸,便覺得她與眾不同,她的聰慧讓他不能控製,亦猜測不透,她的能力讓他刮目相看,想據為己有,她的心思亦是讓人捕捉不到,明明不想去發現,卻一而再的忍不住去了解。

顧雪瑤閉上眼睛,良久,預想的情景沒有出現,反而他一聲不響的離開。

顧雪瑤睜眼,隻看到他略有些落寞的背影。

之後的一個下午,雲祁軒都不在翠雲苑,也不知是去了哪裏,問過小萃,說是今天沒有應酬。

這些天翠雲苑的動靜鬧得不可謂不大,但說的最多的,亦大家最相信的便是兩種,

一種是,

大少爺和少夫人本來如膠似漆,奈何大少爺出去應酬,少夫人不喜便和大少爺大吵,大少爺與少夫人分居,估摸著不久就要和離了。

另一種則是,

大少爺和少夫人因為長時間的疏離,即便如今感情好的很,但不會長久,這不,大少爺出去應酬,去了那翠玉閣,少夫人便受不了便小題大做不能原諒,才和大少爺過了沒兩天的好日子,便大吵大鬧,估摸著不久就要和離了。

一早,小萃便進來匯報,雲祁軒一夜未歸,以及府內說的傳些話。

顧雪瑤聽過笑過,她對這些不在乎,隻不過雖然盡量的不去在意,但心裏隱隱有些擔心,昨天雲祁軒出去就沒回來,雖然她說的那些話是事實,但事後想想好像說的重了些,畢竟在他眼裏,她就是他的妻子,他肯定不能理解,為何她會對他一而再的拒絕,亦不會理解她為何說出那些話,

還有,她覺著這傳言似乎傳得太詳細了些,雖然她和雲祁軒之間並非如此,但在外人看來,估摸著就是這樣的,隻不過翠雲苑的事情,如何被外人知道的這麽詳盡

如今這事情都傳了幾天了,還沒個人出來製止,那就說明是有人刻意為之,但這些話若是有人刻意命人傳得,那那個人就是雲夫人了,這府中雲夫人獨大,其他人根本就沒有發言權,亦不敢發言,否則這府中每天怎的會這樣太平不都是雲夫人壓著呢嗎

顧雪瑤正若有所思,阿英從外頭進來,“少夫人。”

顧雪瑤驚醒,“怎麽”

“信。”阿英從袖中掏出信封。

顧雪瑤黛眉輕皺,“誰拿來的”

“一個孩童拿來的。”阿英說道。

顧雪瑤看了看阿英身後,“那孩子呢”

“門衛給了賞銀,那孩子便被打發走了。”阿英如實回道。

信封未署名,隻留了收信人,顧雪瑤親啟。

這字,顧雪瑤認得,是柴九的,她見此,吃驚,亦有些不能相信,但這字跡不假。

拆開信封,裏麵兩頁紙,顧雪瑤拾出,瞧了瞧,一張上麵寫了一首詩,另一張上麵留了一串字。

那詩,

清秋似佳人,深坐蹙峨眉。

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一朝便離別,空留一相思。

再見愁斷腸,不知心係誰。

字,

今夜子時,雲府後門,不見不散。

這詩很顯然是為了顧雪瑤做,前段是寫顧雪瑤在侯府的日子,她委屈,她怨恨,他都知道,但那後半段,想來是他思念心中人,看來柴九對原來的顧雪瑤當真情深意切。

顧雪瑤看著另一張紙上的字,百思不得其解,他為何會約她

顧雪瑤看完,便將信件藏了起來。

等待的時候,覺得時辰過得無比的慢,但子時終究是如期而至。

顧雪瑤睡在床上,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便從床上摸下來,穿好衣裳,到小隔間裏去看阿英,卻發現她睡著了,她還說要帶她一起去,畢竟夜深人靜,上一次的事情亦沒有結果,如果去的路上被襲擊了可不好。

而顧雪瑤除了想知道柴九約她做什麽以外,亦有一絲懷疑這字跡是偽造的,那詩可以確信是柴九所做,那首詩,在寫的時候,一定懷有他濃濃的憂思以及對顧雪瑤那深深的思念,所以看起來柔腸百轉,

然而,柴九本來就是一個富有內涵,極有思想和才華的男子,所寫的字,字字帶情,亦是理所當然。

但反觀另一串字,雖然和那字形似,但顧雪瑤覺著那字看上去沒有任何的感覺,不像是一個懷著極度想見心上人,又害怕見這種複雜心情的人所寫,更何況執筆之人應該是柴九了。

顧雪瑤字寫得不好,為了能夠練好,之前練字的時候喜歡研究字,確切的說是研究寫字的人的心情,久而久之就能分辨一些了,不是說字如其人每個人寫字的時候都有不同的情緒

隻不過,若這字是偽造的,那麽就有人蓄意要害她,說不定就是上一次襲擊她的另外一個人,那麽今夜的邀約,便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顧雪瑤很想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亦覺得如果真是柴九約她,也是無所謂的事情,如此定奪一番,今夜的邀約便是非去不可的了。

顧雪瑤拍了拍阿英的肩,阿英掘了掘嘴,迷迷糊糊道,“別吵。”

顧雪瑤嗤笑一下,沒想到阿英睡著了竟然這麽可愛,她看她睡的那麽香,於心不忍繼續叫醒她,於是便獨自出了偏房的門。

顧雪瑤側過頭看了看雲祁軒的臥房,隻有堂屋裏有光,那是守夜的丫頭點的。

雲祁軒還沒回來嗎還是已經睡了這兩天他是怎麽過得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告訴他

顧雪瑤想著有點心煩意亂,很想進去看看,於是走到門口,卻臨進門頓住了腳步,算了,之前好不容易跟他說清楚了,之後萬萬不能再跟他有牽扯了,至少應該盡量避免吧。

堂屋裏丫頭站在油燈旁,似乎是太困了,站著就在打瞌睡。

顧雪瑤默默的向翠雲苑門外走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顧雪瑤今天穿的盡量輕便,衣裳的顏色特意穿的深了一些,如今她的衣服比以前多了,樣子也好看了,都是雲祁軒給她準備的,她也不挑剔,有穿的自然就穿了。

顧雪瑤輕步往雲府的後門走去,此時此刻,夜深人靜,放眼望去皆是漆黑一片,隻有略略經過各位夫人的院落時,才能從裏麵透出一點光亮,但很快那些光亮又會被黑暗吞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