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幹淨的東西

“胡說,難道不是你害你弟弟葳腳的嗎?”

“當然不是啊,我當時都暈了啊!”顧汐語急了,“是珊瑚說弟弟葳了腳!姨娘你說走路好好的怎麽會葳腳呢?肯定是神仙幹的。”

孫芳玥一雙淩厲的眸子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還是那樣一臉難看的脂粉,還是那樣傻裏傻氣的樣子,不由一陣煩躁。

顧汐語道:“姨娘,你也去拜拜吧,弟弟葳了腳一定很疼,你去拜一下,說不定神仙一高興,就讓弟弟不疼了。”

孫芳玥冷冷看了她一眼,如果是在春霖閣中,孫芳玥或許就要顧汐語好看了,那裏全是她安排的人,但是現在是在後院,雖然整個後院基本上都是她的人,可是也不少別有用心的人啊,比如三姨娘趙琴心,還有個那一直悶聲在自己院子裏好像什麽事也不管的四姨娘王秋月。

所以孫芳玥壓製著自己想要抽顧汐語的心,想看看她弄什麽把戲。

顧汐語來到先前的地方,孫芳玥一看,更是心裏氣悶,這兒視野開闊,她要有什麽小動作被有心之人傳出去,雖然不會影響她的名聲,但總會惹人懷疑。

這時候,顧汐語已經煞有介事地擺開了香燭紙錢,跪在地上念念有詞:“神仙爺爺,您好,汐語來孝敬您啦!”

顧汐語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孫芳玥在旁邊看著隻是冷笑,拜神不去廟裏,威遠侯府的後院什麽時候住了“神仙”?

突然,顧汐語麵上現出一片疑惑,道:“神仙爺爺你說什麽?”然後一副側耳細聽的樣子。

孫芳玥一怔,人家說傻子心思單純,比較容易見著那些“人”,難道這死丫頭真的能見著?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可是,一個半傻子,會有這樣的心計嗎?孫芳玥心中充滿了狐疑。

“什麽?汐語和弟弟是鬧著玩呢,雖然我被踢暈了,其實一點兒也不疼,汐語謝謝您啦。”

都被踢暈了,還不疼,賣乖都不知道找個好點的借口,孫芳玥心裏冷笑。

顧汐語臉上一片驚色,連連搖頭:“不不不,不行的,神仙爺爺,什麽一腳還三腳,我一點也不懂。那是我弟弟,我怎麽能踢他呢?”

孫芳玥皺著眉,臉色一片陰冷。

她身側的丫頭紅衣卻是嚇得臉無人色,腿直抖,直想就跪下來磕兩個頭。

顧汐語大受驚嚇地道:“什麽?我踢了才能好?神仙爺爺您是說笑的吧?治病得用藥,哪有用腳踢的啊?”

“神仙爺爺,不行不行,這個真不行,我弟弟隻是葳腳,不會有事的,我們威遠侯府有錢有勢,可以請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踢人的事,我不做不做堅決不做!”說著,顧汐語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神仙爺爺,什麽一腳還三腳才會好,我是不相信的,這些酒和水果給您吃,這件事您就別說啦!”說完,顧汐語一臉驚慌地磕了個頭,立刻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

看見孫芳玥,她好像又驚了一下,接著,一臉心虛地看了她一眼,呐呐地道:“姨娘,神仙爺爺開玩笑的,我是絕不會踢還弟弟的,你放心!”

孫芳玥鼻子裏嗤了一聲,踢還?你有這個本事嗎?

她心裏著實擔心疼得滿床打滾的兒子,也無心再理會顧汐語,立刻回去靜院。紅衣腿發顫,還回身作了一個揖,才匆匆跟孫芳玥回去了。

大老遠就聽見顧嶽喊疼的聲音,已經喊得聲嘶力竭了,孫芳玥聽著那聲音,心好像被揪了起來,每一聲,都好像在剜她的肉一般,急步走過去,提高聲音道:“大夫呢?來了沒有?”

管家顧宏聽說這邊的事後,早就派人去請大夫了,這時候忙報道:“夫人,我已經派了幾撥人去請大夫,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小少爺不會有事的!”

孫芳玥道:“有勞大管家了!”說著,立刻匆匆從他身邊過去。

這時候,顧嶽痛得直抽抽,叫得嗓子都啞了,偏偏沒有暈過去,隻是拿眼看著顧芳玥,害怕地,斷斷續續地道:“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娘已經派人找了大夫,你很快就沒事了。”孫芳玥把顧嶽抱在懷中,隻恨不能替他疼,顧嶽疼得受不了了,一口咬在孫芳玥的胳膊上,孫芳玥啊地叫了一聲,旁邊的紅衣和周嬤嬤忙來幫忙,又怕弄疼顧嶽,一時人仰馬翻。

正在一片混亂的時候,顧宏帶著大夫來了,一次就請來三位京城有名的大夫,顧宏也算用心了。

顧嶽總算放開了孫芳玥,大夫已經去探顧嶽的脈相了,顧嶽疼得亂抓一氣,讓那三個大夫手忙腳亂,還是顧宏讓下人把他按住,大夫才能探到。可是這一探,就探了好久,人人麵色凝重。

孫芳玥顧不得自己被咬傷,忙道:“大夫,我兒怎麽樣?”

三位大夫都是在京城裏頗有名氣的,平時互相不服氣,這時候,卻是三人麵麵相覷,孫芳玥急了,提高聲音道:“大夫,我兒到底怎麽樣?”

右首那位遲疑了一下,道:“夫人,小公子的病很奇怪,脈象很正常,完全沒有問題,可是,小公子卻又疼成這個樣子,在下實在探不出病因啊!”

左邊那位也道:“是啊,小公子的脈象一點問題也沒有,根本就沒病啊!”

中間那位也在一邊點頭,突然他似是想起什麽似的,問道:“夫人,在下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什麽話?”

那人道:“小公子近日是不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

“你什麽意思?”孫芳玥沉下臉,要知道雖然鬼神之說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什麽奇事,但是要說一個侯府的小公子沾染了不幹淨東西,就好說不好聽了。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還會影響侯府的聲譽。

另兩人也略帶鄙夷地看著那人,那人被這樣的目光一盯,也有些不確定了,沒底氣地道:“我,我也就是說說,就是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