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以道之名(十四)

鄭勇的話成功引起了王繼安的注意,許越則一直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等到這時,許越突然又莫名地對鄭勇說出了一句讓人十分驚訝的話:“我可能得先離開了。”

“怎麽了?”鄭勇也有些疑惑。

許越卻搖了搖頭:“你先和王助教過去,這件事應該沒有那麽簡單,我有點事需要去辦一下。”

說著,許越便冷著臉直接消失在房間內,至於去做什麽,房間裏剩下的二人都不得而知。

他們隻能麵麵相覷,等又重新提起了思緒,鄭勇才對王繼安又說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不知道的。”

說罷,二人便直接離開了警局。

時間大約又過去了20分鍾左右,鄭勇這才帶著王繼安一路又回到了賓館裏,開門的人自然是尹夕曦,不過她看著門外的王繼安,顯然還有些警惕。

“他來做什麽。”尹夕曦問道。

鄭勇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才問著:“帶他來看看他那兩個同行,劉大和劉二呢?”

尹夕曦皺著眉,想了一會才讓開了進門的路,而韓璃那依舊沉睡著的身影也就出現在了二人的麵前,角落裏是劉大和劉二蜷縮在一起的樣子。

感受著韓璃身上傳來熟悉的氣息,王繼安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麽,反倒是向鄭勇問道:“那兩個就是你說的道士?兩個普通人罷了。”

“你先別急啊,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說著,鄭勇便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張符紙給王繼安遞了過去:“看看吧,這是從他們身上找到的。”

王繼安接過,神情卻轉而愈發嚴肅了起來,他走到劉大的麵前,問道:“這東西,你們是怎麽得來的。”

王繼安之所以如此,自然是感受到了符紙上傳來的微弱的道術法力,這東西雖然沒什麽用,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看來這劉大劉二背後的確隱藏什麽人。

劉大看著他,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才回答道:“這是...我們師父給我們的。”

“你們師父?他是誰,在哪?”王繼安陡然提升了語氣,拿著這種東西去驅鬼,簡直和送死沒有什麽區別,他倒是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犯下這樣的禁忌。

看著王繼安的樣子,劉大也不禁害怕了起來,昨晚的事情還依舊曆曆在目,他可不敢再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就...就在四家胡同,我師父就一直住在我們家裏,也是他讓我們去學校的,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說罷,他又往身後縮了縮。

然而作為一個正統的道士,王繼安心中自然有著他的驕傲,聽著劉大的話,

憤怒已經很難再平複得下去了。

他一把把劉大提了起來,還說道:“帶我去找你的那個所謂師父,現在!”

畫麵回到這一邊,許越自從離開了警局之後,就一刻沒有停留地又一次向曹鵬埋葬的公墓趕去,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恐怕曹鵬的死,和趙啟賀還有那個女生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那一絲侵略性看似可有可無,卻是極其重要的東西,按照他原來的想法,曹鵬應該是和另外兩個人一樣都是被那東西給殺死的,可現在看來,曹鵬死亡的原因則複雜得多。

根據王繼安當時的反應來看,這一次他們要麵對的東西顯然擁有著極快的成長速度,所以,拿東西才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連續殺了三個人。

然而,如果說那個東西之所以殺人是因為它的需求或者本能的話,那麽如此快速的成長帶來的應該是靈魂內的侵略性越發嚴重,可是在如今的三個死者身上,這種特質卻隻有曹鵬一個人身上有。

難道說它的侵略性還會伴隨著成長消失不成?

不對,這種解釋不合情理,那麽,答案就隻剩下了一個,那就是這股侵略性是曹鵬身上自帶的。

這麽看來,恐怕曹鵬的死亡就不僅僅是“意外”而已了,極有可能這些事是曹鵬早就已經計劃好的,他的死亡或許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而許越此行,為的就是驗證這一點。

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和時間,事情的發展越發迅速,剩下的時間恐怕已經不多了,也顧不得墓園中旁人的目光,許越拿起手中的鐵鍬就直接將曹鵬的墳墓挖開,然而其中的結果卻令許越更為吃驚,曹鵬的屍體不見了。

不僅僅是如此,此時的墳墓中殘存著極為明顯的靈魂氣息,而且,還有著其他人人為破壞的痕跡。

心中的疑惑越發深刻,許越這時直接將重塑之力釋放了出來,卻猛然間有一股力量向著許越的靈魂直接湧來。

“對韓璃有用,對我可未必。”許越冷笑著,任憑其不停地攻擊自己的靈魂,然而,他的靈魂原本便早已被黑暗浸透。

精神力愈發的濃鬱,漸漸在許越的周圍顯現出肉眼可見的波紋,而與此同時的,是兩雙腳印慢慢於其腳下浮現。

“曹鵬是自行離開的?”看著地上散布著黑氣的腳印,許越心中的震驚儼然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

他猜到了曹鵬的死可能是某種獻祭,但絕沒有想到,曹鵬居然此時依舊能夠保證肉體於靈魂所控製。

聯想到之前韓璃的“意外”還有曹鵬在鄭勇的床鋪上留下手印的行為,許

越不覺中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陰謀已經將自己的周圍籠罩。

他順著腳印一路追去,可到了墓園的門口,這腳印卻奇怪的消失了,精神力的作用已經變得渺小,然而此時,許越卻想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來不及想太多,直接打了車便向之前一直沒有來得及打探的那個周君涵在校外的居住地趕去,然而,等到他終於到了那裏,看到的卻隻是在桌上擺著的一個筆記,扉頁中赫然用雋秀的字寫著——你來晚了。

許越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他又默默地翻看起後麵的內容,然而,上麵講述的卻是一段足以讓人覺得驚悚的經曆——

我曾經死過,但是又活了過來,這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嗎?

我曾經如此深刻地覺得,一直到遇見曹鵬為止,但是上天卻仿佛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死人,是不配延續生命的。

那是在年初的冬,風雪很大卻無法讓人感覺到寒冷,因為曹鵬一直就在我的身邊,還有那個我剛剛得知的肚子裏的“他”的到來。

雖然這對於年輕的我們來說是一個足以令人有些慌亂的消息,但是對於我這一個曾經死過的人來說,卻是無法言喻的幸福感。

我想要把他留下,曹鵬也一樣,於是,我們開始計劃將來的生活,是幸福的?或者是平淡的。

我不知道,但仍然期待。

然而,這一切都隨著那封信的到來而結束了。

那是屬於我的恩人寄給我的信,那個曾經把我救活了的人,可是這一次,她給我的是一個令人恐懼的消息。

死人,是不配延續生命的。

他會吞噬掉我的命,還有曹鵬的命,更會的,是把那東西引來。

我害怕了,那個帶給我幸福感的小東西,此時竟已經成為了我和曹鵬噩夢的源頭。

好在,曹鵬他從未怪過我。

於是在這個冬天,我們去找了她,幸運的是,她告訴了我們兩個辦法,其中的一個,就是等待你們的到來。

我應該說是幸運麽,還是不幸?

你體會過那種希望變成絕望的感覺麽,我們每時每刻都希望你們能快點來救我們,然而,等到曹鵬終將死亡的那一天,你們卻依舊沒有出現。

你們來晚了。

於是,他死了,沒關係我也很快要同他一樣,但是好在我們還有第二個辦法。

你想知道是什麽嗎?

你很快就能見到了。

留言到此就結束了,許越拿著手中的筆記本,久違的感受到了由心而發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