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醒一醒,我想要徐姨帶我去公園玩。媽媽——醒一醒……”還沉浸在夢中的白沫突然被孩子稚嫩的聲音吵醒,白沫感到全身有些酸痛,她用力向下地想要伸直自己的雙腳,卻發現自己小腿的地方有些**。

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的白沫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小腿處**的部位,看到安白辰睜著圓圓的烏黑大眼睛搖著自己的右邊胳膊,站在床邊,那好看的長臉像極了安易許。

“媽媽,你終於醒了,我都叫了你很久了。以沫還說你睡得太深了,說我肯定叫不起來你。我現在下樓去叫她來。”安白辰從來都不像個小孩子,話說的比同齡的小孩子們要清晰有邏輯,有時候還會花時間陪在大人身邊,默默聽著大人說話。

白沫倒是更希望安白辰能夠像安以沫那樣,有正常小孩子的稚氣和可愛,不過她剛才記得白辰是在向自己請求讓徐姨帶著他去公園玩兒。

白沫的小腿不再疼痛之後,她把雙手放在了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按了一會,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今天是周六。這也解釋了為什麽白辰會想要去公園了。每個周末徐姨都會帶著白辰和以沫去公園玩。

“白辰,先不用著急去叫妹妹。可以多睡一會,但是今天還是和以前一樣,你們倆都跟著徐姨去公園玩兒吧。媽媽自己有點事情要出門。”盡管是周末,白沫也應該是以孩子們為重,但是她昨天晚上的確是和紫菱約好了要今天見麵。

至於見麵的理由很簡單,紫菱埋怨和白沫很長時間沒有見麵了,而且即使上次見麵兩個人也鬧得不愉快。紫菱都這麽說了,白沫自然是不可能推辭不去。

“那好吧,白沫,明天就約在我家見麵吧。正好也給你露一手,讓你嚐嚐我做的菜。”白沫記得當時她答應了紫菱的周末約會之後,紫菱在電話中的聲調都像是要快樂地飄起來。

“知道了,那我明天什麽時候起床,就什麽時候過去,最近身子有些乏,難得又是周末。”白沫昨晚和紫菱掛了電話之後,心裏還是有些感慨的。畢竟紫菱這樣一個千金小姐,白沫可是從來沒有指望她能夠“下得了廚房”。

從被窩鑽出來後,屋內還是很冷的,白沫隨手從床邊的紅木衣撐上拿下一件夢幻紫的棉質睡袍,緊緊係上腰部的束帶。腳上拖拉著棉拖鞋,隨意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束發帶,隨意地把頭發紮成一個丸子,然後就下樓了。

“張姐,你在嗎?”白沫踩著樓梯噔噔地下樓,一個穿著一套淡黃色套裝的中年女子出現在了一樓大廳中。這個女子臉上微微著淡妝,皮膚很是白淨。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一些細細長長的紋路,她正在大廳給安白辰整理肩上的雙肩包。

“少奶奶,有什麽事情嗎?”張姐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樓梯扶手邊,微笑著問道白沫。

“沒什麽事,不要帶他們吃太多油膩的辛辣的食物了,我知道你一向照顧孩子很是辛苦了。我對你的看護一向最是放心,沒什麽事情了。”白沫臉上的表情很釋然,其實她也不知道每次自己都要急匆匆下樓囑咐一番的目的是何。

她自己想,大概隻是當了媽媽之後的複雜而奇怪的心結吧,其實白辰和以沫從小就是跟著張姐長大的,張姐的看護自然是白沫根本無法挑剔出任何不足的。而且最好的一點是張姐家就在本地,這樣大的府邸在挑選傭人方麵自然更是要查清“底細”的。白沫最喜歡張姐的地方其實是她還在女子師範讀過一年書,後來因為家境中道落魄,才不得不應聘大府邸的傭人一職。

“那沒什麽事情,一會我就帶著小少爺和小小姐出門了。今天他們起床都很早,收拾下就可以去公園了。”張姐仍然微笑著衝著白沫的方向謙恭地點著頭,白沫知道,這是很明顯的表示請示和批準。

“好,你們玩的開心。”白沫微笑之後,自己就轉身上了樓梯,她知道自己此時更是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地方了。

白沫簡單洗漱了之後輕輕在臉上抹上了潤膚補水的護膚品,今天她給皮膚淺淺地打了底。她知道所有人都說女人到了27歲後皮膚和身體以及各個方麵都會呈現下降的趨勢,盡管她並不害怕那些話語,但是她還是安慰自己,要趁著現在還有幾年的時間好好護理自己的身體,當然,還有皮膚。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自豪地說,自己不在乎皮膚有任何問題的。這點她很清楚,女人的臉蛋就應該美如一幅畫,

這正是這個社會和一半以上的男性給女人設定的可憐思維模式。

而很不幸的是,女人也早就接受了這一思維模式。

化了淺橘色調的眼影,白沫輕輕地在自己嘴唇上塗抹了玫紅色,因為她的嘴唇很薄,所以塗上顏色稍微明顯光亮的色調倒是顯得會更加動人明豔。白沫今天還修了眉毛,這點大概是受到X市的女人影響的緣故吧。這裏幾乎看不到年輕女子不修眉出門的。

白沫的上衣穿著一件到腰部的緊身湖藍色呢子衣,下身則和平常一樣,習慣穿裙裝的白沫著一件及腳踝的黑色呢子包臀裙。她看了自己的鞋櫃,花了不短的時間才挑選了一雙酒紅色尖頭高跟鞋,裏麵有兔毛做裏襯,所以皮鞋還是很暖和的,但是從外端完全看不出臃腫,這大概也是白沫喜歡這雙鞋子的原因吧。

也沒有女人喜歡在冬天衣服不斷地加多的前提下,顯得臃腫吧。

白沫對搭配外套的包包倒是沒有多少特別的喜好,盡管包包眾多,但是喜歡的也還是隻有那幾個。跨上墨綠色的精致小包後,白沫就踩著高跟鞋下了樓梯。

“孫師傅,麻煩送我去辛十路和春蔭路交界處的138號。”白沫詳細地同負責開車接送的孫師傅交代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後,沒有等孫師傅下車幫她打開車門,就主動鑽進了汽車後座。

她還是很不習慣有人幫她開車門,就像她很不喜歡別人幫她做那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一般。

車子行駛在平坦的路上,路麵上行走的人群明顯少了很多,這溫度再下降一點,就馬上要迎來冬天了。又是一個冬天,又是一個季節的輪回,白沫今天有些傷感,不知不覺中四季轉換,而自己身邊的人和事也都在變化。或許現在不是應該傷感的時候了,畢竟自己是受紫菱的邀請前去赴宴的。

這本身就應該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難道是因為安易許不能陪在她身邊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回家去看看媽媽,或者是因為自己很抱歉沒有和白辰和以沫在一起?

車子很快就在白沫的萬般思考和千種感傷中抵達了目的地。

白沫下車後,交代孫師傅直接回府就好,並且告訴孫師傅不用過來接她,因為她不確定自己什麽時候回府。府裏總還是有人需要用車的。其實白沫大抵不需要這麽想,因為安府裏不是隻有孫師傅一個負責開車的司機。但是白沫就是喜歡想的太多,並且不喜歡麻煩人。

自從紫菱從郭府搬出去,和Tommy同居之後,白沫這是第一次受到紫菱邀請過來參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並不闊氣的門第,其實說得更通俗,可以說紫菱他們的愛心小窩看上去很普通。不過白沫並不在乎這些,隻要是兩個人相愛,房子小一點又如何呢?有一顆想要一起生活的心,就一定會有最舒適的房子。

因為大門是敞開的,所以白沫就直接進去了。邁著輕鬆的步子進入紫菱他們的房子,白沫心裏其實是很為好友開心的。紫菱為了Tommy和爸媽鬧得很不愉快,但是為了愛情而抗爭到底的這股執拗倒是很讓白沫感到,甚至有些佩服。想到自己平凡的日子,難道骨子裏自己從來沒有向往過紫菱的日子嗎?白沫不敢問自己,也害怕回答。

當然了,上次見紫菱,兩個人鬧得還是有些不愉快的。白沫想到了Tommy可能存在的家庭暴力,心中還是有些無法釋然,隻希望今天一切正常進行吧。如果有可能的話,Tommy在場的話會更好,雖然白沫更希望單獨和紫菱在一起,但是能親自確認Tommy對紫菱足夠貼心,紫菱真正幸福,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

白沫深深吸了一口氣,邁著步子穿過庭院,進入了半開著的木雕花紋紅色大門。

白沫一進門正好看到紫菱往客廳中的餐桌上端著洗好的水果,白色圓形深底的鏤空果盤裏放著洗好的葡萄、水晶梨、橙子還有大棗,白沫還可以看到水果表皮上麵留下的新鮮水漬。

“紫菱”,白沫輕輕叫了紫菱一聲。滿眼都洋溢著真誠的笑意。

“沫兒,你來的還早啊,我還隻是洗了水果,不過有兩個涼菜我已經做好了。”紫菱還是習慣熱情的西方貼麵禮。白沫感到自己的皮膚還是太冷了些,雖然是一路坐著車子過來的,紫菱熱乎乎的臉蛋貼上自己的臉蛋後,兩人衝著彼此放肆地笑了起來。

“怎麽?Tommy不在嗎?”白沫

沒有看到Tommy,索性直接問了紫菱。

“啊,他啊,你知道酒吧那工作的,都又是熬到了淩晨場才回家,現在估計還睡著呢,等飯好了我會去叫醒他的,放心吧。來,沫兒,快過來坐,和我說說最近情況。想死我了啊。”白沫看到紫菱這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倒是也不覺得別扭。隻是到現在,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紫菱真的為了心愛的人係上白色碎花圍裙到處忙著家務。

“拜托,我們可是上個周才見了麵,你就要我和你報告最近情況?我可是沒有什麽新聞呢。倒不如你來說說你自己的情況。怎麽樣?和Tommy還好吧?”白沫沒有說謊話,學校還是那樣子,家裏也沒什麽新聞。而兩個人上周才見過麵,雖然……

“我?我還那樣子,也沒什麽變化,Tommy對我當然好了,能不好嗎?我天天給他做飯呢,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什麽都不做的大小姐啊這之前,哈哈,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我竟然不覺得尷尬,沫兒,也就是你了,我估計我媽看到我這副樣子都會在我麵前哭鼻子。所以,你來我這裏我完全沒有壓力,我也不害怕你笑話我家裏寒酸,和你的條件自然是比不了,可是沫兒,你知道嗎?你心裏很舒坦,我很快活。我覺得這樣就很好。”紫菱說話的時候就坐在白沫身邊的沙發上,她緊緊地握著白沫的雙手,全程都沒有鬆開。

白沫不知道紫菱怎麽會這麽動情,但是她聽到紫菱這麽說了,除了表示支持之外,還有什麽疑問呢?白沫心中最理想的生活就是,兩個人,一條狗,一片海。盡管不喜歡小孩子,但是自己也知道,不要孩子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說實話,同紫菱的生活對比,白沫對自己的日子也還是很滿足的。

“你幸福就好了,紫菱,你看,說著說著你的眼圈還紅了。好了,好了,我們兩個老太婆坐在這裏聊天,哈哈。不要這麽動情了,你想讓我哭是吧?”白沫的眼圈也有些紅了,她知道,這是對摯友得到幸福的期待和讚許。

“你才是老太婆,沫兒,我就算做了家務,手會變粗糙,心裏也是永遠的年輕的。你可是已經當了媽媽的人了啊。”紫菱的情緒終於高漲了很多,白沫噗嗤地笑了出來。

“好了,你自己隨意轉一轉吧,房子不大,你一定不會迷路的。我知道你喜歡看書,書房就在二樓,你自己去找吧,我現在得抓緊時間做菜了。好吧?”一番暢談之後,紫菱急匆匆的樣子倒是看上去很專業似的。

“今天不就我一個人嗎?那就不要這麽著急了。紫菱,反正Tommy也還沒有起床,陪我多坐一坐吧。聊會天可好?”白沫不依不饒的朝著紫菱方向撒嬌道。

“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沫兒,今天當然不是你一個客人了。不然我就隨意買點熟食熱一下就好了。”紫菱用手遮麵,笑得很放肆。

“難道除了我之外,你還有友人?那我可期待了,就知道你不會這麽花心思對待我。”白沫起身,已經做好了準備去到處轉悠了。

“好了,不陪你聊天了,總之,除了你之外,還是有別的友人存在的,這點你早點知道也好。這樣也可以對我更好。走了。一會吃菜就是。我為了你們到來可是練了很久廚藝呢。”紫菱鬼頭鬼腦地做了俏皮樣子就進了廚房。

“這家夥,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鬼?如果有友人,我怎麽會沒聽過呢?”白沫自言自語地走出了客廳,來到了院子中。外麵的空氣還是很厚重地打在了她的臉蛋上,白沫裹緊外套,即使再寒冷,她也從不係外套的扣子。

紫菱的新家雖然不大,但是也是典型的民居樣子了,隻是樓梯設置在庭院中,木質的樓梯因為有走廊的庇護,所以看上去應該還是沒有多少雨水的“洗禮”,很嶄新的樣子。白沫本來是想順著樓梯向上去找找紫菱家的書櫃的,但是因為考慮到萬一走錯房間遇到Tommy在睡覺或者即使沒有走錯房間,也可能會吵醒到睡覺中的人。

白沫打消了這個“天真的”念頭。

一陣晚秋的冷風吹來,白沫後悔今天沒有穿高領毛衣,也有些後悔自己沒有係上一條圍巾來“保護”好自己脆弱的脖頸了。她掙紮著兩隻手在單薄的胳膊上摩擦著。

然後從白沫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男聲,“我有圍巾,你要嗎?”

白沫轉頭輕輕一看,和之前一般,緊張而壓抑。眼前的人是趙子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