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出事啊!要是那位嬌客在他的地盤出事,他這輩子別想往他們家太爺身邊站了。

付銘趕過去,一眼看到自家兒子那幾個玩在一塊兒的小夥伴圍著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少年沒有一點慌亂,眼神沉穩得像個成熟的大人。

“做什麽呢!”付銘大叫了一聲,打破了現場已經有些緊張的氣氛。

方之遠回頭一看,是老板來了,自信地笑了起來。他和老板家的公子玩得還不錯,剛剛打電話叫的就是付星宇,現在老板現身,也肯定是為他出頭。

付銘小跑步地從方之遠身邊穿了過去,堆著一臉和善的笑容站在了盛傑的麵前。

“小少爺讓你受驚了。”付銘笑盈盈地和盛傑說話。

方之遠錯愕地盯著付銘的背影。這是怎麽回事?!

盛傑擺擺手,眼睛停在自己開的那輛車上“車子花了,修理的話要多少錢?”

付銘看都沒看那刮花的車子,繼續賠笑,“這是小問題而已,不會花太多錢。”

“那是多少?”盛傑一定要問出個具體數目來。

付銘頭上一頭的汗,除了剛剛一路跑過來熱的,還有在麵對盛傑的問題時緊張的。他以為這位少爺是要追究到底了,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問價錢。

“不多……就三五百塊錢。”付銘遲疑了片刻後,給了個具體數額。

盛傑回頭看了車延一眼,車延點頭,“我會付清的。”

“哦!”盛傑不再追究這件事了。他也知道不可能隻要幾百塊就能搞定,隻是他給了對方機會,對方自己說要這麽多,也就怪不得他。

“我還能練車嗎?”他又問。

“小少爺還是等一下的好,我通知了太爺。”車延小聲在盛傑耳邊說了一句。

“嘖!”盛傑發了個單音節。

“您的手指需要檢查一下。”車延麵不改色地繼續說著。他今天已經做錯事了,小少爺受了傷,也許今天他就會被太爺調走。作為管家他沒有盡責,事情出了之後再來後悔也是無用的。

“好煩!”盛傑隨口抱怨了一句,揉揉鼻子,往陰涼的地方走去。

“你不能走!”方之遠伸手要抓他,車延趕緊從當中隔開了對方。

“你……”方之遠不是個蠢貨,看付銘的態度就知道這個也許來路不小。隻是他畢竟年輕,又囂張慣了,不知道怎麽化解眼前的局麵。

盛傑撩起眼皮,“還有事?”

“付叔叔!他害我撞車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方之遠被盛傑那不在乎的態度給刺激了,這什麽小子,比他還要拽!

“小遠哪!車子撞了就撞了,沒必要傷了和氣啊!你沒受傷吧,沒有的話就去休息一下,晚點兒叔叔做東,咱們一起去吃個飯哪!”付銘好聲好氣地和方之遠說話。

“誰要吃飯!我受傷了!”方之遠別著腦袋,梗著脖子,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付銘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受傷?快給我看看,哪裏傷著了?”

“我……頭疼!剛剛腦袋晃著了。”方之遠故意沒事找事。

付銘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消退,他客氣地點點頭,“腦袋疼啊!那可得去醫院檢查檢查。老劉!”

一位經理從後麵快步走了過來。

“方少爺腦袋傷著了,你帶人送他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該做的檢查都要做到,別耽誤了大事。”付銘說完,眼神往一旁錢豐身上看去。

知道錢豐是這一幫少年當中帶頭的,付銘也是有意在告誡錢豐,不要在他的地盤故意生事。

方之遠有點不服氣,還想再說話,被錢豐給出手幹預了,“既然小遠頭疼,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他特意瞟了盛傑一眼,心裏在猜測這人到底什麽來路,付銘是付家人,在這個地界兒誰不給他幾分麵子,能讓付銘這麽客氣的,來頭定然不簡單!

“老劉,送幾位少爺去醫院!”付銘略微提高了嗓門。

錢豐他們四個被老劉送出門口的時候,俱樂部門外遠遠地駛過來幾輛低調的豪車。

錢豐回頭看了付銘一眼,對方吩咐下麵的人把俱樂部側麵的大門給打開了,並且不斷地整理儀容後,一路小跑地跑去了門口,直挺挺地站著,在等待什麽。

錢豐敏銳地瞄了一眼那幾輛車,車牌號都是順著的連號,寓意都是十分好的。這樣的車牌在鵬城這地方,有錢都不一定拿得到。

什麽人?!錢豐又在心裏打起了小九九。

奈何那車子貼著膜,他也不能看到裏頭坐著的人的模樣。等到確定那車真是駛入俱樂部後,他才皺起了淡淡的眉頭。

“錢少,不是說俱樂部大門不開的麽?怎麽現在忽然打開了?”

錢豐自己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呢。大門通往後頭的高爾夫球場和休閑度假會所,有些人為了圖方便,想從這個大門進去,無論怎麽攀交情這門也不見開過。包括身為老板的付銘自己,都不會從這地方進出。

“小遠,你先去醫院吧!”錢豐決定留下來看看,那坐車上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老劉耷拉著眼皮,麵不改色,其實心裏已經猜到這位少爺的目的了。不過,他並不打算給這位任何機會。

拉開車門,老劉恭敬又不失強硬地開口:“幾位少爺還是一起去醫院吧,老板交代的了,幾位也別讓我為難。”

錢豐歎了口氣,不太情願地坐上了車。

盛傑在訓練場附近走了一會兒,觀察這裏的場地。車延緊緊跟在他身後,在接了個電話後,走上前去小聲說道:“太爺來了。”

盛傑擰起俊眉,“怎麽這麽快?他來做什麽?”

“您受傷了,太爺是擔心您,再說我也不敢隱瞞。”車延規矩地回答。他若是隱瞞下來,晚上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非要這麽麻煩做什麽呢!”盛傑抱怨了一句,還是轉過身從坡道上走下來,“他在哪裏?”

車延在前麵為小少爺引路,送他去了休息區。

付善瀧遠遠地看到他,就衝他招招手。

盛傑加快腳步走了過去,“你不是很忙嘛,怎麽來這裏了?”

跟在付善瀧身後做小伏低的付銘乍一聽到這小孩兒這麽大膽的話語,眼皮跟著跳了兩下。”手呢?”付善瀧自己的一隻大手伸了出去。

盛傑背在身後的右手食指抽了抽,他不甘願卻不得不妥協地把手指拿了出來,送到付善瀧的手掌心。

看到那手指上明顯的紅痕,付善瀧一言不發地掃了旁邊車延一眼。

車延把腦袋幾乎貼在自己的胸口上了,“抱歉,太爺!”

“我要抱歉有什麽用?”付善瀧不緊不慢地說上一句。車延的小腿肚都在轉筋。

完了!他要完了!

車延咬著牙關抵抗著來自付善瀧身上釋放而出的壓力。事情已經這樣,他隻能認命了。剛才他要是強硬一些維護小少爺,不讓其受傷的話,現在說不定還有出路。隻是,小少爺自己想練車,他也不好不讓對方去啊。

還是欠缺這方麵的經驗哪!!車延在心中為自己默哀。

“骨頭沒傷著吧?”付善瀧擺弄了那根手指兩下。

盛傑吸了一口氣,“你輕點兒!”

“醫生呢!”付善瀧這麽一問,付銘趕緊站出來,“已經叫過來了,馬上就到。”

付善瀧回頭看了他一下,“小銘……你讓我很失望哪!”

付銘要不是心髒堅強,在聽了他們家當家家主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都能死過去。

大量的冷汗一下從頭皮裏滲出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可再怎麽難受,他現在也隻能受著。盛傑嗤笑一聲。小銘!!看他家瀧哥的樣子比這位大叔還年輕許多好吧,竟然叫人家‘小銘,!

“太爺……這事是我沒做好。您別生我的氣啊!”付銘的臉上擠出個難看的笑容來,小心翼翼地說著話。

付善瀧勾了勾嘴角,“先看吧!”

’先看吧‘的意思很明顯,這位太爺是想看看他們家小孩兒手指頭的情況再來做決定。

付銘一下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眼神往盛傑的手指上一瞄再瞄。

要是能換手指頭,他都敢把自己的換給這位。沒聽說太爺身邊出了這麽一位嬌客啊!這位大當家的幾年都不會往他這裏來一次,好不容易把人盼來,卻是出了這種難看的事。

現在隻祈禱這位嬌客的手指,千萬別有什麽大的傷害。

高爾夫球場的醫生匆忙趕了過來,頂著重重壓力,在靜謐無聲的環境中替盛傑的手指做了一番診斷。

“隻是軟組織挫傷,並沒有傷到骨頭。”醫生下了判斷之後,付銘和車延同時在心裏鬆了口氣。

“還疼嗎?”醫生給盛傑的手指頭上了些藥油,貼了塊膏藥。付善瀧端著那根手指頭,關切地詢問。

盛傑搖搖頭,“沒事了。”

付善瀧拍拍他的手背,這才轉過身去,目光深沉地望著某個方向,車延挺起身板兒,不增不減地把事情的經過詳細描述了一遍。”方國棟?”付善瀧轉而去問付銘,“你認識?”

“不……不太熟!”這會兒就算是真認識,也得一口咬定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