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上這時候正是下午忙碌的時候,不少逛街買菜的市民來來往往,聽到李琴的叫聲,慢慢地圍過來看熱鬧了。

很快有人眼尖地認出了李琴。

“這不是那個新時代後媽嗎?快看,那個就是前妻的孩子吧!怎麽了怎麽了?又發生什麽事了?”

拜國人天性中的八卦所賜,不一會兒這半條街上圍過來的人都知道怎麽一回事了。後媽帶著娘家人來找繼子的麻煩。為什麽找麻煩?

又是一陣嘀嘀咕咕,事情弄通了。

為了後媽的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不檢點,在聲色場所光身子,闖男人浴室,賣身……

沒過半小時,盛玲玲的事被傳的越來越離譜。等到李家人聽到這傳謠後的內容時,李琴幾乎快翻白眼了。

“盛傑!你等著,我要告你!!”李琴一身的臭水,跳起來指著盛傑破口大罵。

盛傑隨意揮揮手,“快去告!”

這時候一直站在一旁不做聲的李士濤有了動作。他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來,左右晃動間打開了,翻花兒一般在手上轉動著。

“喲!動刀子啦!”一看有人動刀子,旁邊的圍觀群眾立刻退後了些。

李士濤吊梢著眼睛瞪著盛傑,“怎麽著,想嚐嚐我的厲害?”

盛傑一點也不懼怕地鄙夷一笑,“就怕你沒那個膽!”

李士濤臉上有異樣表情快速閃過。他沒料到向來在他麵前頭都不敢抬起來的小子敢說這種話。這個混不吝的打小就不是個怕事的主,雖然才從外麵躲了一陣子回來,他骨子裏就是頭殘忍的小野獸。

這樣的家夥經不起激,當下,李士濤臉上浮現出凶狠的表情,匕首衝著盛傑就紮了過去。

沒等靠近人,他就被斜後方一隻強有力的腿給踢出去了幾米遠,趴在地上一時間連氣都喘不過來。

動手的是老張。別看人家平日裏隻是個開車的司機,光這一腳的力度和角度都能看出,絕不是個一般人物。

盛傑目瞪口呆地看著擁有另外一幅麵孔的老張。好……厲害!

“你們敢動手打人!”李琴再度叫了起來。

“這麽多雙眼睛可都看的清清楚楚,是這人先動刀子的。”老張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得到了不少群眾的支持。

“是啊~~~你這人怎麽竟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呢。明明是你們先動凶器的,快報警!”

說要報警的聲音越來越多,李琴有些招架不住。她嫌惡地掃了李士濤一眼,對這個沒腦子隻知道逞凶鬥狠的家夥失望極了。

“盛傑!我和你沒完,你等著!”李琴隻能用這種話來抹平自己的臉麵。

“你等著!!等著!!”李琴這時候笨嘴拙舌,多餘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氣急敗壞地推

開人群往他們家開來的車子走去,走得太急,細高跟崴了一下,又把她的腳給扭了,她臉上掛著痛苦的淚水斥了李家舅媽一聲,“還站著幹什麽,帶你們來是跟著來氣我的吧!看著外人欺負我一句話都不說。”

李家舅舅舅媽覺得很丟臉。他們也一向以自己是上流社會,高層次人為驕傲。被小市民圍觀又這麽指指點點的,臉皮再厚也招架不住啊!更何況,關於盛玲玲的事他們也知道的不多,聽盛傑剛剛那麽一說,李家舅舅們不相信,兩個舅媽心裏還是有那麽三分信了的。

李琴一向在她們麵前顯擺自己的好女兒,李家兩個舅媽自覺自己哪點都不比李琴差,差就差在沒有養一個貌美嘴甜會來事兒的好孩子,討不了李家當家公公的喜歡。這不,李琴的乖女兒出了這麽點事,她們麵上挺擔心,其實內心裏還有那麽一絲怪異的喜悅滋生出來的。

小姑子還得捧著,誰讓小姑子最得寵,為了以後分家產時能幫自家多分點,李家兩位舅媽還得順著她。

二舅媽跟過去安撫李琴了,大舅媽則心疼地跑去看自己兒子。

李士濤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肋骨的手都是顫抖的。他把匕首再度亮出來,一咬牙關,“老子弄死你!”

“士濤!別~~別衝動!”幸虧李家大舅媽深深明白自己兒子的性情,一早就用兩手抱住了李士濤的腰杆,拖住了他。

李士濤對自己老媽還是挺尊重的,怕手上的凶器傷著自己的媽,狠狠地啐了幾口唾沫,翻著眼皮瞪了老張和盛傑好幾眼,才不甘心地走開。

李家大舅一直吊著的心這時候放了下來,特意多看了盛傑一眼,清了清喉嚨,“怎麽說你在我們家好吃好喝地過了這麽多年的好日子。盛傑!人不能忘恩負義。”

盛傑哼了哼,“人嘴兩張皮,好話還不是由著你們說。我盛傑敢在這裏發誓,真正對我有恩的我絕不會負,有仇的我也不會忘!必定讓他加倍償還!”

大約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太嚇人,聲音也格外冷峻。聽得周圍的人心裏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沒來由的就覺得這小孩兒說得絕對是實話,自然而然便相信了他。

李琴想找麻煩結果自己碰了一鼻子灰。盛傑這時候才醒悟過來,不是自己覺得怎樣就怎樣的,尤其是在揣測人性之上,他還太嫩。李琴既然能找上來那就說明盛玲玲想讓她來,她來了不頂用,接下來要出場的就是他那個心裏隻有自己妻女的老爸了。

“真煩人!”盛傑回到屋裏不耐煩地嘀咕了一句。

“不想處理的話可以交給我。”付善瀧合上手中的雜誌給他出主意。

盛傑搖搖頭,“如果這種事我都不能解決,將來怎麽辦?”

他誇過海口要保護付善瀧的,可不能這麽沒膽氣。

“你自己解決可以就是不能讓自己受傷。不然的話……”付善瀧沒有把話說完,不過他語氣中透露的含義還是被盛傑體悟到了。

“放心吧!”盛傑沒把這些當回事。沒有能拿捏他的東西了,無論是他爸還是李家人都不能拿他怎麽樣。

盛江在得知這件事後,一反常態,沒有首先咒罵盛傑,反而質問了回家的盛玲玲,“你一向和那小子走的不近,怎麽和他們一起去的那地方?”

盛玲玲愣了一愣,有些發懵。”我……我和哥哥哪裏走的不近了?”她強行狡辯。

盛江眯著眼睛打量自己的女兒,以前小姑娘臉上露出這種表情時他都覺得是機靈聰明,現如今忽然覺得這丫頭有點兒太自以為是。

“別把別人當傻子!”盛江恨鐵不成鋼地斥了一句。

盛玲玲畢竟不像李琴做的那麽滴水不漏。這小姑娘的火候還是欠缺一些的,以前盛江不在意,現在忽然在意了,自然也就對自己的女兒生出了不滿。

盛玲玲惱羞成怒,“我被人欺負了,你還要罵我!”

“你想做什麽我知道。我警告你,少去招惹那小子,否則,就別給我出國!”不喜的感覺放大之後,盛江對寶貝女兒的態度也更加不好了,這麽交代一句後匆匆回了書房,為自己的前程擔憂去了。

李琴神情複雜地看著盛江的背影,對他的態度很是不滿。

“媽媽!你看看爸爸,他不幫我還這樣對我!”盛玲玲很委屈。就算她再怎麽心眼多,此刻也不能接受自己父親的態度。她覺得那個對她百依百順,寵愛有加的父親變了。

“你爸心裏煩。好了,這事我去說。”李琴安撫自己的女兒,想起一件事又多問了一句:

“今天送你去醫院的那個人是誰?”

盛玲玲想了想,沒有說實話,“就一好心人,等我醒過來人家就走了,也沒留什麽信息。”

事實上記春海留下了一張名片的。此刻那張名片就在盛玲玲的包包裏裝著,那是張挺有格調的名片,盛玲玲不想讓她母親知道這麽個人,就撒了謊。

李琴苦口婆心:“玲玲,你可不要像何曉蘭那樣沒品位啊。女人這一輩子最大的資本就是自己的男人,那些小男孩兒有什麽好的,隻會哄人,你可不要上當受騙。等你將來長大之後,就知道你媽我說的話都是為你好了。就算是找不到最好的男人,也得找一個有潛力的,別讓男人拖了你的後腿。”

這話盛玲玲聽了不少了,她受教地點點頭。說到最好的男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付善瀧。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內心中完美的存在,隻可惜……

盛玲玲想到當時自己被人打,付善瀧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那雙毫無情緒起伏的眼睛時,心髒就忍不住麻痹起來。

她有多喜歡付善瀧就有多怨恨他。這時候她才知道自己被盛傑和付善瀧給耍著玩了的。他們那樣對待她一個小姑娘也不覺得可恥!可見,那男人骨子裏也不是個好東西。

盛玲玲在心裏惡劣地想著,也許付善瀧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夥呢。仿佛她隻要這麽想了,自己遭受得恥辱就不難接受了。

正在她為自己這段還沒來得及付出去的感情緬懷時,她的手機響了。

接通電話,對麵渾厚的男音直擊她的耳膜,“小姑娘,身體怎麽樣了?”

盛玲玲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電話號碼,又翻出那張名片對比了一下,確定了和她通話的人的身份。她皺了皺眉頭,“記先生……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