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珠寶商那裏離開後,盛傑的心情很好,吃飯的時候多吃了一碗,惹得付善瀧也跟著多看了他幾眼。

“就這麽高興?”付善瀧問。

“我有表現得這麽明顯嗎?”盛傑拍拍自己的臉。

付善瀧頷首,“表情已經快要管理不住了。”

“這不,馬上要去參加婚禮嘛!”盛傑胡謅八扯道。

其實他是聽到了舊人的八卦故事,幸災樂禍。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用不著他明說了吧。付善瀧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多大了?”

“管著嗎你!”盛傑得意地飛了飛眼風。

他就這麽俗了,怎麽地?

第二天中午,他們出發,晚上的時候到達目的地,付銘一家人早就在莊園裏頭做準備了,聽聞太爺和小爺來,一家人喜上眉梢。

還是他們家兒子麵子大,兩位當家的都來出席婚禮,明天不知道又有多少羨慕他家的人咯

付星宇在搞單身派對,邀請小爺參加。結果不僅盛傑去了,付善瀧也跟了一起去,當這兩位同時出現在派對上的時候,原本熱鬧的現場立刻變成了開會時領導講話的場麵,鴉雀無聲。盛傑哭笑不得地把付善瀧給支開,本以為就剩自己了會變得好一點,哪曉得氣氛還是沒有

好轉。

盛傑意識到,自己也成了和付善瀧一樣‘威嚴’的人物了,鬱悶得不行。

兩位爺本來興致勃勃想來湊一下熱鬧的,最後隻能找個借口提前走開。

付星宇萬般不好意思地跟在盛傑身後向他道歉。因為這些人裏頭有很大一部分不是付家人,是他以前的同學、玩伴、朋友,不認識這兩位爺的,他也不好讓人家來迎合他們。

盛傑對這些不甚在意,站在寬闊的走廊上,遠遠地可以看到另外一棟小樓裏燈火通明,聽到從裏頭傳出來的歡呼聲。

“我老婆她們娘家人都在那邊住著。她們也在辦派對。”付星宇樂嗬嗬地笑著,從氣色來看這新郎官狀態不錯。

“結婚了就收收心,你那些在外麵玩的,都趕緊斷了,對老婆和家庭都要負責。”盛傑一開口就又是長輩的口吻。

付星宇垂著腦袋虛心受教,然後悄悄地拉拉盛傑的袖子,“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

盛傑側目,還弄這麽神秘?

“我媽不讓我說,不過你是我什麽人哪!當然得告訴你。”付星宇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門兒,“……我老婆有了。”

盛傑了然。敢情這麽急要結婚是因為這個啊!“恭喜!”

“嘿嘿……我一跟我媽說,我媽恨不得馬上把我老婆給娶進門。我老爹都盼了多少年了……我一直以為他們不著急,消息一告訴他,他比我還急。”

“要不是有了,你還能玩兒。”盛傑斜了他一眼,“當初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你是個花花公

子呢。”

“嘿嘿!”付星宇還以為是在誇他,笑得更傻了。

堂堂一混娛樂圈的大老總,身邊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啊?這不,見著見著就被引入了五光十色的美麗世界中,好在他玩歸玩,這麽些年也沒玩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老婆是星媽托人介紹的,書香門第家的女兒,學曆高、情商高、愣是把付星宇給降服住了,兩人約定一有孩子就結婚,這不,孩子來得如此之快,付星宇也沒想到。

“我要當爸爸啦!我要有小公主啦!”付星宇_瑟地向盛傑炫耀。

“是女孩兒?”盛傑眉眼一動。

“還不知道呢。我希望是個女孩兒。女孩兒多可愛啊,小小、軟軟、漂漂亮亮的,抱著我的小腿叫爸爸……”一想到付星宇就樂得合不攏嘴。

盛傑對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合著包子是什麽餡兒的都還不知道呢,就想那麽遠啦!

“希望你夢想成真。”盛傑拍拍他的肩膀道。

“一定會的。”付星宇滿懷信心地點頭,“到時孩子出生後,叫你幹爹啊!”

盛傑沒有馬上回答。

付星宇想到了這位的身份,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腦子。不好意思啊,小爺!”他剛剛嘴快,一時間忘記這位的身份不可能隨隨便便收什麽幹兒子幹女兒的。輩分都差了

“如果真是個小姑娘,就當我的幹女兒。”盛傑道,“隻是,到時候你就要叫自己的女兒……姑奶奶了。”

付星宇趕緊擺手,“那不行那不行!”這要是輩分亂套了,回去他老爹得拿棍子打斷他的

腿。

“行了!”盛傑推了他一把,“如果真是個小姑娘,我保證把她當公主寵。”

這已經是很珍重的承諾了。付星宇笑得見牙不見眼,隻要有小爺這句話,他的姑娘必然會是個小公主。

付善瀧在走廊另一頭站著,抽了根煙。看他吐煙圈的姿勢,盛傑就知道他已經等得不耐煩。趕緊把付星宇支開,趕回到付善瀧身邊,“走啦!陪你喝兩杯去。”

付善瀧丟掉手上還剩下的半根煙,向著盛傑勾起了胳膊。盛傑看了一眼,無奈地挑眉,把手掛在了他的臂彎上,“這樣行了吧!”

有點兒被打擊到的太爺這才展露笑顏。帶著盛傑往酒窖所在的地方走去。

記東源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品嚐著美酒,眼神追逐著四周七彩水晶掛燈閃爍的方向,慢慢地把整座莊園都收入眼中。

這就是付家的手筆。跟他想象中的還是略有不同。他以為自己算是見識過很多大場麵的了,光是付家這一座海外度假的宅子,就讓他明白自己之前的眼界到底有多麽的局限。

十幾年的發展,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有資格與付家人站到同一個層麵,結果到了這裏才發現,差距竟是那麽的遙遠。

“老公……你不去玩嗎?”房門推開,記東源的妻子見自家老公麵色深沉地站在窗前,好心提醒了他一句。像這種婚禮一般都有單身派對,無論男士還是女士都對這種活動很是喜愛,

她家老公平日裏有點沉悶無趣,她特別希望對方能夠放鬆一下。

記東源回過頭來,看到妻子一身超短裙,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又迅速隱藏情緒笑了起來,“我都不認識他們。”

“那又怎麽了?去玩一玩不就認識了嗎?”劉清道,“再說,那是你連襟的派對,你們今後還得多多相處呢。我聽說這莊園的主人,就是那位付先生,不知道明天有沒有榮幸能夠見到對方。”

記東源整個人都很穩重,“那位先生的話,就算來了,應該也不會有機會和我們見麵吧。”

“我已經跟嬌嬌說過了。請她明天務必給我們多引薦一些付家人。尤其是那位付先生。嬌嬌沒有拒絕,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跟在嬌嬌身邊,機會總會有的。”

記東源冷峻的臉上總算是泛起一抹笑意,“清清,真是辛苦你了。”

劉清嬌羞地勾了勾耳邊的頭發,“你這人……咱們都老夫老妻了,你還說這麽客氣的話。”

記東源走過去摟住了劉清的腰,霸道地靠近她,湊到對方的耳邊低語兩句,劉清嚶嚀出聲,渾身癱軟地靠在了記東源的肩膀上……

隔天的結婚儀式進行的很順利,盛傑和付善瀧不僅參加完了整場儀式,還留下來繼續參加了縣席。

儀式上還算規規矩矩的,到了宴席上一喝開,有些家夥就不怎麽守這規矩了。

新娘娘家姓劉,本是書香門第。無奈這樣的人家裏頭也有些雜亂紛擾的瑣事。

新娘父親曾娶過兩位妻子,第一位妻子早逝,不通文化,第二位妻子也就是劉嬌的母親同樣也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大學教授,和劉院士可謂是琴瑟和鳴。

記東源的老婆劉清就是第一位夫人所生之女。因為和小妹年紀差得蠻大,姐妹倆倒是相處得還可以。所謂煩心事就是第一位夫人的娘家人,這家人的底蘊不深,用現在的話就是暴發戶家庭,結果女兒嫁給了學問高深的大院士,即便女兒命薄去了,第一位夫人的娘家人也沒和劉家斷了往來,借著劉清的關係,這一次竟然也參加了劉嬌的婚禮。

首先打破宴席中不成文規矩的就是這家的人,還是劉院士以前的大舅子,喝得有點多了見付善瀧被人有形無意地簇擁著,一看就是個大人物的樣子,偏偏不往他們女方親屬那裏去,便搖搖晃晃地靠過去,熱情地喚了付善瀧一聲‘親家!’

付太爺的臉當下有點兒黑,沒有搭理這位大舅子。

大舅子幾次三番預擠過人群,更近一步靠近太爺,太爺身邊的付家人當然不會允許這樣一位言行無狀之徒靠近他們家大當家,把人給堵住了。

這一堵,場麵就好看起來。

付星宇家的人忙著全場招呼客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嚇得縮起了膽子。

付銘幾乎是輪動著兩條腿衝了過來,架住了那位大舅子,同時示意劉家快來人把人給拉回去。

劉院士家的人倒是馬上出來了,前夫人娘家那一大波人很粗暴地衝了過來,以為他們家人被欺負了,嘰嘰喳喳幾聲亂嚷嚷,好看的場麵變得又熱鬧又精彩。

新娘子的臉都紅的能滴血了,劉院士一看這情形也是恨得咬牙切齒。二女兒大喜之日,這些人硬要來祝賀,付家豁達同意了,沒想到,卻出了這樣丟人現眼的事。

記東源站在遠離戰場之外的地方,冷眼旁觀事態的發展,遠遠地隻能看到付太爺的側臉,他心中有些著急,這麽嚴實合縫,沒什麽機會啊!雖然心裏這麽想,他還是加快腳步往中心地帶走了過去。

正當他準備穿插進去,來一出‘化幹戈為玉帛’的好戲時,盛傑帶著人直接上來抓人,一手抓一個,很快就把那些大嗓門兒的親戚們給揪了起來,他什麽話都不說,抬抬手指,這些親戚們就被押上車帶去了莊園大門口,從小門推了出去,不到十分鍾,他們各自的行李都被專人送了過來,同樣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