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二字一出口,付星宇就回味過來,特別看了一眼盛傑,盛傑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付星宇傻乎乎地咧嘴,“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你說的很對。她也太想不開了,明明什麽都沒發生,她卻在這時候自殺……這是做什麽?提早為自己博取輿論同情?”

車延繼而匯報:“據說……容小姐現在還沒脫離危險。不過,傳回來的情報又說,容小姐吞的隻是普通的鎮定類藥物,量看著多……實際上……並沒太大的危險。”

盛傑攤開手做了個早知如此的表情。

“啊?”付星宇比盛傑誇張些,差點兒沒跳起來。他剛剛還同情那個女的來著……沒想到這麽快就反轉了。

盛傑把保險櫃裏的那個優盤重新拿了出來,連同剛才肖泰給他的視頻資料,全都交給了車延,“既然容小姐不想息事寧人,咱們……就如她所願。”

車延把資料接過去後思索了片刻,“小爺,正好咱們新收的那家小報館可以派上用場了。”

盛傑滿意地笑笑,“我也正是這麽想的。”

有時候他也不想趕盡殺絕來著。隻是……身邊這些人逼著他,不得不狠下心來做這些事。誰都不喜歡被人壓製,容月不喜歡……他更不喜歡!

等到他把這些事都交代完畢,帶著付星宇去後麵看了他姥姥。

林姥姥看到付星宇竟然把他當成了盛傑,拉著對方噓寒問暖,把付星宇弄得滿頭大汗又不敢違背老太太的意思。

盛傑在一旁噙著笑容看得津津有味,等到林姥姥終於不拉著付星宇了,付星宇飛快地逃到盛傑的身邊,抹了抹頭上的汗。

“得了這種病的都這麽奇怪嗎?明明你就在她麵前她不認識,反而認我一個第一次見的陌生人。”付星宇覺得挺感慨的。

“她記憶裏的我……大概像你這樣無害吧。”盛傑眼神放空地望著一個方向,輕聲說道。”啊?”付星宇有點兒害羞,又有點兒高興。這應該是在誇他吧!

“她心裏明白著呢。”盛傑隨意笑笑,“也許她是知道我做了欺負她女兒的事吧!”付星宇也知道盛傑在對他母親的處理上運用的鈍刀子折磨人的手法。

據說過去這一年,那位女士因為這拆遷房子的事和自己的現任丈夫鬧翻了臉,年初得到那房子之後,便在大動幹戈,不僅僅花了一大筆錢裝修屋子,還動了違建的心思,好不容易裝好建好,人家開發商那裏一句按照房本上實際麵積來賠償,弄得老街烏煙瘴氣,人人都在喊著要當釘子戶。結果喊著喊著,十一月時,拆遷辦關門了。

搞得老街上的人以為在自己這一幫人‘獅子大開口’嚇著了對方,人家不來開發了。於是……街上每家每戶都在為了這裝修、違建了的房子鬧心。

林女士家也是如此。

這一切都在第一時間傳入了盛傑的耳朵中,這位曆練過的小爺隻聽過之後,便把這件事給拋之腦後。

這才剛開始呢!喜從天降——飛來橫禍——悲喜交加……未來五年,那裏的每個人都將反複經曆這個痛苦。直到最後,其他人都能最終滿意,唯有一個人一輩子都得承擔那座房子帶給她的痛苦。

“沒有你說的那麽玄乎吧!”付星宇覺得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渾身麻麻的。

難道林姥姥還能因為這樣,就對盛傑‘不待見’了?

“我胡思亂想的。”盛傑拍了付星宇一下,“我隻是沒辦法解釋這種原因,自己給自己一個聽起來不會太難受的解釋罷了。”

付星宇忽然覺得這樣的盛傑很讓人同情。

盛傑收回視線衝他笑一笑:“走吧!不要打擾她。”

付星宇為了讓盛傑高興,陪他打了一會兒網遊。直到李叔來叫他們吃晚飯,這兩個才意猶未盡地去了餐廳。

付善瀧已經在餐廳坐著了,相比早上那頓飯,這會兒付星宇輕鬆了許多,坐下來時還能自然地跟太爺打聲招呼。

付善瀧把手上的報刊遞給盛傑,“你讓人做的。”

盛傑看了一眼他自己哪家小報晚上的精彩新聞,笑了起來:“京城人辦事效率就是快。瞧瞧……這麽大一篇通稿呢。”

付善瀧看著盛傑不正麵回答的樣子,無奈地搖頭,“你別老這麽咄咄逼人。省著點火力,還沒到真正需要你開火的時候呢。”

“瀧哥!是你說了這種事交給我自己處理的。”盛傑把手上的報紙丟給對麵坐著的付星宇,“我的處理方式就是這樣,你要不滿意咱們也好商量。”

付星宇聽出盛傑口氣裏的不高興,不敢去看那報上的內容。

“商量?”付善瀧覺得好笑。

“按照這種八卦報刊的規矩。你花大價錢買下這些材料,我自然不會再寫這種消息。不然……這隻是開胃的小菜而已。”盛傑笑嘻嘻威脅付善瀧。

付星宇又開始坐立不安了。小爺,您就算再牛,也別挑戰太爺的權威啊。

付善瀧笑罵一聲:“荒唐!我憑什麽為別人花一大筆錢。我瘋了?”

“那不就得了。”盛傑狡猾地笑笑,“所以你別阻攔我賺這一大筆,順便也能為我的小報館打開知名度。”

付善瀧喝了一口水,寵溺笑道:“你啊,你都快鑽錢眼裏了。”

“那也是跟你學的!”

付星宇一臉懵逼狀地看著這兩個。怎麽上一秒還一副談判的劍拔弩張的氛圍,下一刻就這麽和諧了啊!

大人物的世界……果然跟別人十分不同,他理解不來啊!

吃了這頓無比和諧的飯後,付善瀧把羅江林給叫來了,指著盛傑那小報館的地址:“去!叫人看著點兒。”

羅江林覺得他們家太爺可以去競選‘世界好先生’了,隻要是小爺做的事,無論是好事還

是壞事,這位都是第一時間派人保駕護航,為的就是不讓小爺因此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小爺這麽做……有點過激了。”羅江林對盛傑在報紙上大肆宣揚容月所作作為的舉動,並不讚同。

付善瀧微微皺了下眉頭。

羅江林立馬想到這位決不許別人說他家盛傑不好的,趕緊改了口:“不過,容小姐也實在太能作。”

雖然以前他就覺得容月不會那麽簡單,可沒想過,這位能作成這種程度。

看來……太爺要和小爺結婚這件事,已經讓這位女士丟掉了最後的自尊,變得無所顧忌了。

“小傑是那種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人。相反的,別人若對他稍帶攻擊性,他也是會毫不留情加倍反擊。”付善瀧這麽說的時候,特意看了羅江林一眼,向這位特助表達暗示。暗示的結果,羅江林立馬心領神會:“當然!這一切都是別人的錯,不是我們小爺的錯。”

太爺滿意地收回了視線。對!都是別人的錯,他家小傑沒得錯。

羅江林從太爺的書房走出來後,在無人的地方偷偷抹了一把汗。太爺真是太寵小爺了,沒辦法,弄得他們這些人想說一些逆耳的言語,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他可不能學董秘,就因為一開始的時候不喜歡小爺,在太爺那裏掛了號,現在還不到六十就提前退休,放到海外頤養天年去了,多慘!那本來是多麽好的一個位置啊!

“小羅!”盛傑的聲音冷不丁在羅江林身後響起,他嚇得同樣夾緊了雙腿。天!剛剛那一刻他怎麽把小爺的聲音和太爺的弄混在一起了。

“小羅你忙嗎?”盛傑笑眯眯地踱到羅江林麵前,微微揚起視線看著他。

“額……小爺有什麽需要吩咐的。”羅江林趕緊賠笑。

“我這裏是有點兒事,需要你去做的。來……咱們去我書房裏說。”盛傑向羅江林勾勾手指頭。

羅江林跟著他進了小書房,過了一會兒,他戰戰兢兢地從裏頭走了出來,這次出來後,再回想自己剛剛對他們家小爺的評判,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三十多年……白活了。

太爺老說他家小爺是個小狐狸……以羅江林來看,這不僅僅是小狐狸……老狐狸指不定都沒這位的心眼兒多啊。

自己觀察了這位小爺一年,竟然還沒摸透這位的底細,這才是他覺得敬畏的地方。

不過,小爺吩咐的事,他得先去辦了!

離付家家祭隻有兩天,進入倒計時階段。付家整個係統仍舊在為今年哪一家是參祭人而忙著打探消息的時候,有一份部分參祭人名單,悄悄地流傳了出去。

據說,這份名單的可信度高達百分之七十,原因是這份名單的傳達人是太爺身邊的羅總助。

名單上的參祭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前兩界曾經當過參祭人的家族。更讓付家人驚訝的是,這裏頭得到邀請的都是各個派係裏頭最不起眼的人家。

付家的人在為這份名單糾結的時候,那些被提早通知可以在今年參祭的人卻是遭了秧。

盛傑單單把每個派係中擁有雙重、乃至多重臥底身份的家族給點去參祭……頓時讓這些為了利益而潛伏在各個派係當中流通情報的家夥們……。

他們的心思很好理解:無論如何都選不到他們身上來的啊?為了能夠更好地潛伏,他們基本都是屬於分支中最不起眼的家庭,無論是從學識、名譽、還是人緣,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麽會這麽巧,選了他們?

難道太爺那裏……有所覺察?亦或者他們早就暴露了身份?

帶著這種內心的糾結,這些人由此踏上了一場莫名其妙卻又驚心動魄的轉換身份的‘旅程’。

南源分支裏頭有一位付山,如今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是兩個派係的臥底,除了替自家分支到隔壁五嶽分支家裏做潛伏者,同時他又被五嶽分支收買了,時不時地爆點自家派係裏頭的猛料給對方。

如今乍一聽到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分支家得到了一個參祭人名額,南源、五嶽兩個分支都在鬧著,想讓付山主動把這個名額讓出去,給他們分支派係中的領頭人。

這事就難辦了!

你說他要把這名額給誰呢?

給誰都不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