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玲玲一整天都是飽受驚嚇的,她根本不敢獨自一人呆著,在聽到李士濤住院後,她雖然不樂意卻也跟著父母前來探病。

還沒走進李士濤的病房聽到李家大舅媽提起盛傑,盛玲玲無端端地打了個冷噤。她現在根本聽不得這個名字,一聽到就會想起收到的那些照片。她現在後悔了,後悔得罪了盛傑,如果能夠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不會做那種事的。

李琴的臉色很不好看,“怎麽什麽事都往那小子身上推?我們和他沒有關係了,你們不要再提他了好嗎?”

“李琴!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們小濤說了,就是盛傑派人打得他,把他害的現在腦子都糊塗了。”李家大舅媽這會兒為母則強,平時裏她是不敢跟李琴這麽說話的,這會兒為了兒子什麽也顧不上了。

李琴無語地嗤笑一聲,“哦!他被人打糊塗了還能指出是誰打了他?那你問問他他為什麽會挨打?他要是不去招惹別人別人能打他?”

這一點李琴沒有說錯。李士濤是什麽樣的他們這些親戚都知道,那是個別人沒事他還要主動去招惹對方兩下的家夥,能被別人打肯定是他自己也沒做什麽好事。

李家大舅媽氣得臉紅脖子粗,“有你這樣當姑姑的嗎?那可是老李家的獨苗!”

李琴懶得跟她吵,“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麽用?我們和盛傑沒關係了,你要是真的對他有意見自己去找人去啊!找我們家做什麽?”

李家大舅媽氣不過,眼珠子往旁邊的盛江身上瞟了過去,“盛江,那是你兒子,你兒子打了我兒子你可不能不管。走!你跟我一起去找那小王八蛋算賬去!”

盛江眉頭皺得能夾死兩隻蒼蠅。這說的什麽話?‘小王八蛋’!盛傑是的話那他盛江是什麽?

盛江反感地掙脫了李家大舅媽,“李琴說得對我們和盛傑沒關係了。你找我沒用。”

盛玲玲這時候獨自進了病房,把她帶來的禮物放到了李士濤病床旁邊的櫃子上。那是他們在水果店買的精品果籃。

哪知道李士濤一眼看到果籃,嚇得啊啊大叫,那聲音就像是馬上有人要殺了他一般,恐怖至極。

盛玲玲近距離被李士濤嚇了一跳,連忙往門口逃,發著抖看著病**那個不斷掙紮,似乎隨時能從束縛衣裏頭掙脫出來的人,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麽了?兒子!”李家人趕了進來,見他家兒子又開始激動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床頭的果籃,眼睛裏的火花瘋狂而嚇人。

“熊!有熊——熊要吃我啦!”

卻原來盛玲玲帶過來的果籃上包著一隻憨態可掬的玩具小熊,沒想到就是這玩意兒再度刺激了李士濤,讓他一下想起了遭遇的那一幕,頓時屎尿狂噴,病房裏很快就一股子味道。

“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麵對其他人探究的眼神,盛玲玲大叫出聲。

記春海這時候聽到盛玲玲的聲音,睜開了眼睛,“哥!是她!是那個小丫頭片子!”

記東源從椅子上起身往旁邊的病房走了過去,站在沒有關門的病房外麵他一眼就看到了盛家人和李家人。

記東源的臉上堆起自信的笑容,敲了敲旁邊的房門……

盛傑睡了一個很好的覺,再度睜眼,一個白天都快過去了。他聽到耳畔有書頁翻動的聲音,看了過去,見他家瀧哥手上抱著自己的教科書,正在備課本上寫寫停停,十分專注。

盛傑笑了起來,“瀧哥,不用啦!我隻是說著玩的,你那麽忙。”

付善瀧抬起眼睛來盯著他,用手上的筆套部分頂了一下盛傑的眉心,“沒事,我弄得很快的。”

盛傑笑彎了眼睛,“瀧哥,我背有些癢,你給我抓抓。”

付善瀧放下手裏的書和筆,小心翼翼地把手往他的脊背摸了過去,一點點地摸索著嘴裏發問:“這裏?還是這裏?”

“就是那裏……癢得很。”盛傑指揮著付善瀧的手指,舒服地眯起眼睛。

付善瀧給他輕輕撓了一會兒後,掀開他的衣服看了一眼,見那地方什麽東西都沒有,這才放了心。

老張敲了敲門,從半開的門縫裏露出了自己的身形來,隨即恭敬地退到一旁。

付善瀧說了聲‘進來’,老張才推門而入,快步走到了付善瀧的身邊,猶豫了一下,“已經辦好了,先生!”

付善瀧‘嗯’一聲。

“記家負責人記東源來本市了,一直在查咱們的線索。”老張知道付善瀧不關心過程隻問結果,準備好的照片也沒往他眼皮底下送,免得汙了他們家先生的眼睛。

“記?”付善瀧對這個名字挺熟的,半邊眉頭揚了起來,“記東源?”

他想起這名字了。上輩子這個名字就曾出現在他的耳朵裏,那時候和付家爭奪龍城的大權就是這個年輕人。年輕人手段倒是足夠,野心也蓬勃的很,聯合了花城張家和付堅,一起內外聯合挖他付善瀧的牆角……最後付堅被他處置了,這姓記的如喪家之犬帶著殘留的人手跑了,還能找機會給他製造一場‘汽車爆炸’,也是驍勇得很呢。

付善瀧的嘴角微微翹起。這輩子,沒想到這麽早就遇到記東源。上輩子解決這家夥太容易,他還沒開始正式入場玩呢,人就沒了。這輩子,怎麽的也要給自己多製造些樂趣的吧!

“讓人看著點這小子。”付善瀧交代道。

老張離開後,盛傑一臉的疑惑,“打我的是這姓記的?”

“姓李的和姓盛的。姓記的是實施者。”付善瀧並不打算隱瞞盛傑。

盛傑沒有具體姓李的和姓盛的是誰,已經沒那個必要。”姓記的難對付嗎?”瀧哥一般不會對不構成威脅的人在意的,既然交代老張看著,那就說明這人有點兒本事。

付善瀧笑了,“不!正因為太好對付,我想讓他曆練曆練,變得更強一些,這樣……對付起來才有成就感。”

盛傑翻了下眼皮,“你這種惡趣味不太好。要是一不小心把對手曆練得很強大……”

“哈哈!”付善瀧拍拍他的臉顆,“這種錯誤如果十幾年前我或許還會犯,現在……不可能!”

他現在的內裏靈魂,可是一位年紀在五十歲的大叔呢。

“瀧哥……你幫我好好教訓一下他們吧。”盛傑沉下眼神來,小聲說道。

“不心軟?”

“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人家都想要廢了我了,我還心軟?那樣的話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盛傑說著,眼神中閃過陰狠的光芒。

他自認自己從沒有對不起盛玲玲。卻沒想到,盛玲玲這麽狠毒。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老張剛出去沒多久,又風風火火地重新回來,“先生!出了點問題。”

付善瀧的眼神瞟過去,老張站在門口垂頭回道:“先生!是李家人……去老街找林姥姥麻煩去了。”

一聽這個,盛傑要從**坐起身來,被付善瀧拿眼角瞟一下,不得不乖乖地半撐著身體,著急地望著他。

“我去看看,你給我躺著不能動。”付善瀧強硬地把盛傑按回到**後,這才離開。

他前腳剛走,盛傑想要動彈,李叔從門口幽幽地露出張嚴肅的臉來,“小少爺!先生說了,你要是敢動,他會很生氣。”

“電話呢?我給姥姥打個電話。”盛傑心裏還是放心。林姥姥膽子小,沒有人在她身邊幫襯的話,她會被嚇壞的。

“先生會處理好的。”

付善瀧前一刻還在想這輩子聽到記東源這個名字的時間提前了,後一刻馬上就在人群中見到了那個人。

老張把車停在馬路斜對麵,自己下了車,付善瀧坐在車裏能夠把那些前來鬧事的人全都看在眼裏,其中走在最後毫不起眼位置的,就是記東源。

記東源這人長得倒是挺出眾,一張小白臉兩輩子都是能引人注意的。隻是,那樣的臉上書寫著的野心和算計,讓他這種常年浸**其中的人一眼都能看得穿,著實不討喜。

可惜了一張不錯的臉!

在記東源有意無意的撩撥下,李家人和盛家人一起來找盛傑。李家大舅大舅媽是一心想為自己兒子討公道的,李家二舅一家純粹來看熱鬧的,李琴一家的表情最可笑,李琴一方麵想要看戲,希望大哥大嫂能夠在盛傑身上找回場子,順帶能好好教訓一下盛傑。盛江則是對此無動於衷漠不關心,就像他嘴巴裏說的那樣,他和盛傑沒了關係,沒關係了自然不想再惹上盛傑,他就是被李琴生拉硬拖來的,心裏其實早就反感得不行。

盛江甚至覺得李家人的所作所為太自大太無恥。明明是李家的人先讓人打了別人,人家反打回來後,他們倒是覺得自己占了理,一點兒素質都沒有。包括李琴,別以為他看不出李琴跟過來的目的,她臉上興奮的樣子還小心翼翼地遮掩著呢。

倒是盛玲玲……盛玲玲一直是沉默的,她走在最後麵,一路上都和記東源保持著最大的距離。因為她已經知道,這位是記春海的哥哥,記春海和李士濤一樣住院,就是因為自己那頓挑撥。

記東源見盛玲玲老是偷偷瞄自己,在心中鄙夷這個小丫頭。挺年輕的少女怎麽心思心眼都這麽多?他知道盛玲玲是忌憚自己,不過他不想幫記春海處置這樣的一個女人。

記春海自己就能收拾她了,他那堂弟的癖好自己不知道嗎?也就和當年那個豔照男明星有相同的愛好而已。所以,在麵對盛玲玲記春海絕不會吃虧。

記東源用‘同病相憐’來鼓動李家大舅一家。因為他自己的堂弟也被盛傑給害了,他們家一定不會就此了結,所以,約了李家人一起前來,共同‘聲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