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當我媽媽好不好

冰涼滑膩的觸感,如同毒蛇在臉上遊走。我恐懼又惡心,可是知道自己被綁成這樣,躲也是躲不開的,萬一激怒了這個小僵屍,反而可能對自己更加不利。所以我強忍著沒有躲閃,而是問他:“我的臉有什麽好摸的?”

小僵屍笑嘻嘻地回答:“手感好呀!不趁著現在多摸摸,以後就摸不到了呢!”

我心裏咯噔一下:“為什麽以後摸不到?”

“因為媽媽會拿走你的臉呀!”

拿走……

怎麽拿走?直接把臉皮撕下來嗎?!

我狠狠地打了個哆嗦,由於顫抖,手腕上的牛皮筋勒得更緊了,很疼。而且更糟糕的是,由於血液流通不暢,我的手越來越麻,指尖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如果這種狀態持續得時間長了,就算我能有命活著離開自己,說不定也得跟江唯月一樣,麵臨必須手腳截肢的局麵。

我必須得抓緊時間離開這裏,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得想辦法讓手腳恢複自由!

強烈的危機感讓我沒耐心再慢慢套話,幹脆直截了當地說:“既然你舍不得這種手感,那就別讓我的臉被破壞掉呀。要不這樣吧,你把姐姐放開,姐姐就讓你每天都來摸我的臉,好嗎?”

雖然這孩子也不是什麽善茬,但比起他的父母,還算是相對正常一點的,而且多少還帶有幾分孩子心性——至少目前看起來是這樣。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嚐試,隻能求助於他了。

小僵屍歪著小腦袋思索了一番,十分認真地說:“不行,除非你願意當我媽媽。”

“……”

這是什麽鬼要求!!

難道他想讓我嫁給他爸?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給自己找後媽的!

想到小僵屍他爸可能在某方麵有著極度變態的癖好,我就沒法說服自己。哪怕是為了活命假意順從,我也做不到。

小僵屍失望地嘟囔:“你也不願意當我媽媽麽……果然你們都是一樣的。”他有些生氣地把手從我臉上拿開,轉身就要走。

“誒等等!”我叫住他,頓了頓,望著他被衣袖遮住的幹瘦手臂,腦子裏仍能回憶起那上麵青一道紫一道的傷痕。

驀地,如同福至心靈般想到,在孩子的思維裏,母親或許代表的是愛和溫暖。他提出讓我做他的母親,或許跟婚姻什麽的無關,純粹隻是想讓我給他疼愛而已。他身上的那些傷痕,說不定都是母親留下的,那麽他痛恨自己的母親,想要換一個新媽媽,也是可以理解的。

基於這樣的猜測,我繼續與他溝通:“我沒說不願意呀,隻是我不知道,到底要怎麽樣當你媽媽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小僵屍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可是我聽他們說,媽媽都是愛孩子的。我還以為你是外麵的人,肯定會知道呢。”

他的失望幾乎寫在臉上。希望破滅,他也喪失了繼續跟我對話的興趣,垂頭喪氣地再次打算離開。

“等等等等!”我忙不迭地叫住他。他可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幫我脫身的人,絕不能就這麽輕易地放跑了。懷著強烈的求生欲,我語速飛快地說:“母愛是吧?我知道的!我見過,也經曆過,所以我肯定能給得了你!我願意當你的媽媽,所以你先把我放開好不好?”

為了活命,我撒謊了。

母愛,於我而言,也是個極陌生的詞匯。我聽過、見過,可我從不曾親身感受過。我的養母沒有給過我一天的好臉色,至於生母,我連她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我沒有家,也沒有親人。在這茫茫人世間,我就是個無根的浮萍。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渴望家庭,渴望溫暖,但其實我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去組建、去經營。

以前淩邪在的時候,我還有機會去嚐試、摸索,現在連他的魂體都被另一道意識占據,再不是從前那個讓我依賴眷戀的他,我連嚐試的機會也都沒了……

悲傷的情緒一瞬間如潮水般將我淹沒,我卻隻能隱忍著,努力將唇角的笑容綻放得更加溫柔。

“我以前有過一個女兒的,所以我有當媽媽的經驗,我知道怎麽疼愛一個孩子,我可以給你幸福的。”我努力地想要獲得小僵屍的信任。

“真的嗎?”小僵屍將信將疑地打量著我,“可是你看起來好年輕。”

“是收養來的女兒,但是也跟親的一樣。”我努力保持溫柔的笑容,心裏想到不知所蹤的念念,愈發不是滋味。

念念現在究竟在哪兒呢?她突然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又毫無征兆地消失,來去都讓我沒有一絲準備,卻仿佛連我的心都帶走了一小塊。

我真的很掛念她,好想讓她回來。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問她呢。

念念……

小僵屍喃喃重複著陌生的詞匯:“收養?什麽是收養?”

“就是像我們這樣,你原來的媽媽對你不好,所以由我來當你的新媽媽,這種關係就叫做收養。”我用他能夠理解的方式進行回答。

小僵屍的眼睛亮了起來:“這樣呀!那好那好,咱們收養吧,就這麽說定了!”

我沒有糾正他的錯誤用詞,而是笑著輕輕點頭:“嗯。那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新媽媽了。乖,把媽媽放開好不好?”

“嗯!”小僵屍用力點頭,伸長小手去解我手腕上的牛皮筋。

但他爸拿來綁我的牛皮筋顯然是特製的,比市麵上常見的更寬也更緊。又同時用了好幾條,沒有一定的力量很難弄開。小僵屍似乎成為僵屍的年頭還比較短,沒有達到力大無窮的境界,一雙小手解了半天都沒能解開,反而把牛皮筋弄得比剛才更緊了。

他又急又沮喪,幾乎要哭出來:“媽媽對不起,我弄不開這個……”

我被綁成大字型,什麽忙也幫不上,甚至由於脖子上那個該死的項圈,我連自己的手腕都看不見,更沒法給他出什麽主意。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鼓勵他:“別著急,再試試,這回慢慢來。”

“嗯。”小僵屍憋著眼淚又伸出小手,繼續嚐試。

我也努力嚐試著扭動自己的脖子,想看看手腕上那玩意到底是怎麽綁的,能不能給他點指導。奈何脖子上的項圈又厚又硬,即便是忍著疼強行仰頭,也還是看不見。不得已,我隻好放棄嚐試,繼續用言語鼓勵小僵屍。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

“糟了!媽媽來了!”

小僵屍慌張地想逃,可是這個房間隻有一扇門,門外就是走廊,現在出去肯定會被他親媽看見。

腳步聲越來越近,小僵屍彎腰就要往床底下鑽。

我怕床底下空間太大,他媽媽進來一眼就能發現,趕緊製止他:“去櫃子裏!”他聽話地轉身跑向衣櫃,靈巧地鑽了進去,又趕快把櫃門關好。

幾乎同一時間,小僵屍的母親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異常暴露的護士服,緊窄的上衣隻能勉強蔽體,大半個肉球都露在外麵,隨著腳步起伏微微顫動,似乎隨時都能把唯一的一粒扣子給崩開。微微凸起的小腹也大膽地**著,再往下是長度剛剛能遮住臀部的白色小短裙,搭配著黑色的漁網襪,網眼間露出豐腴的肉色,**至極。

如果不是頭上那頂小小的護士帽,我幾乎認不出來這是“護士裝”。

唔,貌似也並不是什麽正經的護士裝……

僵屍媽踩著足足十二公分的大紅色高跟鞋,一步一扭地走到床邊駐足,叉著腰像審視一塊物件似的審視著我。視線掃過我胸前時,還露出明顯的嫌棄。

我:“……”

行行行,你胸大你有理行了吧!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激怒她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所以隻能克製著,不做絲毫反應。

“又是個瘦猴子。”她撇著嘴,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我覺得自己太淡定好像也不正常,於是擺出驚慌的樣子,顫聲問:“你是誰?我、我這是在哪兒?”

她冷笑:“我是比你漂亮的女人。”

“……”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

我繼續裝驚恐的小白兔,噙著眼淚求她:“放了我好不好?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咱們無冤無仇的……”

“無冤無仇?!”她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整個人都瞬間炸了毛,伸手用力掐我的臉,嘴裏還惡狠狠地說:“這張臉皮就是仇!你長成這個狐狸樣,就該死!!”

瘋子!

我臉上火辣辣地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指甲撓花了。我氣得大喊:“我又沒招惹過你老公!你拿我出什麽氣!誰勾引的你找誰去啊!”

“你們都一樣!瘦猴子沒有好東西!”她惡狠狠地掐我的臉,恨不得直接把肉掐下來似的。

我拚命掙紮著,脖子被項圈硌得生疼,可是哪裏能躲得過?我想咬她的手腕,也咬不到,似乎除了被動承受折磨什麽都做不到。

絕望感充斥心頭,卻猛地聽見門外響起一聲厲嗬——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