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

在裴洪被降職的命令被下發的同時,頂替裴洪位置的人也報到了。

整個公司的人有喜有憂,各附心思。

杜思林和肖清竹坐在出租車的後排,楚楓則依舊是獨自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司機先生隻覺得耳畔涼風習習,可也沒多想。

肖清竹的一言不發讓杜思林心裏很忐忑,當然也覺得冤枉,她真沒自殘。隻不過是割破了手指取了點血。

鼓起勇氣扯了扯肖清竹的衣袖,肖清竹微笑的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唔。”被肖清竹這麽一笑,杜思林反倒臉紅了,“你……你別生氣。”她畏畏縮縮的說道。

“生氣?”肖清竹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的說道,“為什麽要生氣?”

“你不是說……我……”杜思林結結巴巴,最後還是住了嘴,“沒事沒事。”她心想,肖清竹都不提這件事了,那她還是不要提起來,免得又挨罵。

肖清竹的心裏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想是不是她真的很凶,所以杜思林看見自己會害怕?猶記得初相識,杜思林不善言談,惜字如金,可總帶著自信,胸有成竹的氣勢令人動容。

“思林……”想到這裏,肖清竹低聲呼喚了一句。

杜思林的全身震了一震,沒有同往常一樣對肖清竹溫柔的笑,她的笑明顯是強行扯出來的,“我還是比較胎光這個名字。”她道。

思林,可惜她不是杜思林。

這個名字是父親為他的親生女兒取的名字,她不是。

“你……”肖清竹愣了一下,腦海中又浮現出杜思林酗酒時的頹廢,心裏似是明白了一些又似是更加朦朧,但她還是衝著杜思林笑了一下,寵溺的喊道:“傻瓜。”

“嗯?”杜思林條件反射般的應道。

“沒什麽。”肖清竹微笑著搖頭,挽著杜思林的手臂,輕靠在杜思林的肩膀上,柔聲道,“隻是忽然間想叫叫你。”有沒有一種感情,相隔千裏的時候,很想念。近在咫尺的時候,依舊想念。

“到了。”杜思林透過車窗望見不遠處那濃重的黑霧沉聲道。

順著杜思林的目光望去,肖清竹自然也是看見了那黑霧。濃黑而厚重,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怎麽會……這樣?”肖清竹愣愣道。

“走吧。”等到出租車停靠在路邊的時候,杜思林說道。

二人一臉嚴肅的表情令司機先生詫異,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畢竟肉眼凡胎是看不見那些東西的。

“胎光?”杜思林一下車便入了杜空揚的視線,她又驚又喜的喊道。

“嗯。”杜思林沒有多說什麽,甚至沒有同往常一樣的稱呼一句“姑姑”。

楚楓見了杜空揚,努努嘴想說些什麽,可看了看身邊的杜思林,還是把話忍了回去。

“你還介意那件事?”杜空揚盯著杜思林的眼睛,問。

杜思林不語,搖頭卻又點頭。

她如何可以不介意那件事。隻是她依舊是她。

“你就是肖清竹吧?”杜空揚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轉而又問杜思林身邊的肖清竹。

“是,您是……雲行師父吧?”初次見麵,肖清竹心裏卻猜出了杜空揚的身份。那眸,那眉,杜思林也有遺傳了姑姑的美吧,她在心裏說道。

杜空揚不以為意的擺手,“你和胎光的事我都知道,她叫我姑姑,你還叫我雲行師父麽?”她是看出了杜思林的意思,不願承認自己是杜家人,那麽她就讓肖清竹先認,到時候杜思林就沒辦法再逃了。

“姑姑。”肖清竹出奇的沒有多說什麽,順著杜空揚的意思喊了一句。

“嗯。”杜空揚滿意的點頭,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從杜思林身上掃過。

而杜思林卻像是不知道似的,隻是死死的盯著那一片的黑霧,最終神色凝重的道:“裂開了。”

話音剛落,那片黑霧便裂開了一道縫隙,一束金光從縫隙中飛躥而出。

自來到這裏之後,杜思林的心中便若有若無的生出一絲牽引,對那束金光有一絲絲微弱的感應。她詫異自己竟覺得那一束金光裏有極為細小的生命氣息,並且十分祥和令人親近。

“楚楓,保護清竹!”說完這一句話,杜思林便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再眨動。

“糟了!”杜空揚見狀,一咬牙,“她怎麽能這樣?!”“怎麽了?”肖清竹的心裏也生出不好的預感,急切的問杜空揚。

“她的一魄出竅了!”杜空揚道。

杜思林隻有一魂一魄,一魂乃最主要的命魂,隻要這一魂在,人就不會死亡。方才那束金光的速度實在太快,她肉體凡胎自然追不上,唯有選擇這樣的方式。危險,卻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那一魄掌控了杜思林的神智思維,因此現在的杜思林,正如一個植物人一般,隻有呼吸。

“楚楓,你快去追上胎光,這裏我來看著!”杜空揚望著那束金光消失的方向道。

“主人臨走前吩咐楚楓要保護肖總!”對於杜空揚的話,楚楓紋絲未動。他是杜思林的鬼靈,隻會聽命於杜思林。

“楚楓,快去!”肖清竹在這時發話了。

“可是……”楚楓依然猶豫,杜思林曾說過讓他把肖清竹的話當做自己的話一樣,可這情況……

杜思林的肉體要比肖清竹更吸引妖魔鬼怪,平時因為杜思林本身的實力令人不敢生出這樣的念頭,可現在的杜思林,幾乎就是初生的嬰孩,任人宰割,誰不想抓緊時間分上一杯羹?

那金光也不知是什麽寶物,引了極多實力強大的妖來爭奪,小妖小鬼們自然沒有什麽機會,於是,他們紛紛把目光投向了依舊站在原地的杜思林和肖清竹。

“可是什麽可是?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肖清竹的語氣有些憤怒,杜思林怎麽可以說也不說一聲的就讓魂魄出竅,她不知道這對於她是多危險的事?!

“楚楓相信主人可以化解危機。”最終,楚楓一咬牙,還是決定留在原地。

看著身邊垂涎三尺的妖妖怪怪,就算杜空揚再厲害,也終究會是雙拳難敵四手。杜思林就算隻有一魄,也不是一般妖魔能對付的。不知為何,楚楓就是對杜思林有著一種由衷的信任。

正糾結著,周圍的小妖們便撲了過來。楚楓大喝一聲,一拳打了過去……

而就在杜思林的肉身和肖清竹被小妖包圍的時候,杜思林出竅的那一魄也好不到哪裏去。

跟著金光而去的,除了殷睿外還有五個妖,盡皆是實力強大,修煉極久的老妖怪,除此之外,竟也還有同杜思林一樣出竅的魂魄,隻不過那人是兩魂六魄。

杜思林成了眾矢之的,她要在以最快的速度追趕那束金光的同時還要防著身側不遠處的妖怪們的攻擊。

“那小丫頭,我看你還是別跑了!”不遠處,一個膀大腰圓的壯闊男子一邊對杜思林攻擊一邊大聲的喊道。

杜思林側身躲過淩厲的攻擊,對那男子的話充耳不聞,在速度上他們還要不及杜思林,現在的問題隻是時間而已。那體型壯碩的男子是一隻黑熊妖,看這架勢約莫也該有五百年的道行,叫杜思林為丫頭倒也不為過。

“老熊,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你追的這麽緊,小丫頭不跑才怪了!”這聲音聽來很是尖細,“小丫頭,別跑那麽快嘛,姐姐追的很辛苦啦——!”這語氣,媚的讓人心旌蕩漾,杜思林看也不看便能知道這是一隻狐狸精,因為狐狸身上特有的味道早已傳了過來。

一路上隻有狐狸精和熊精罵罵咧咧,有時候還互相聊上幾句,好像是舊識一般,其餘的人或妖均是一言不發的對那束金光緊追不舍。

忽的,金光沒入一片海洋中消失不見。

殷睿一臉陰沉,他的本體是鷹,速度自然是最快的,因此他最先跟著跳進了海裏。

杜思林卻在這時候落在了沙灘上,望著那層層疊加的波濤,神色古怪。

後來五妖一心係那束金光,隻以為杜思林知難而退,也沒多想,相繼跟著跳進了海裏。唯有那兩魂六魄跟著杜思林停留在了沙灘上。

“你不追了?”那魂魄問杜思林。

杜思林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發現是一個穿著道士服的中年男子,心道原來是修道的,難怪會魂魄出竅之法。

不過她也沒多想,轉身晃晃悠悠的朝著來時的方向飄去。

“你是不是有點太過自大了,對人視若無睹?”那中年道士衝到了杜思林的麵前,攔住她的去路,一臉憤怒的說道。

杜思林因隻有一魄,再加上她沒有故意顯露實力,因此身形比之那道士還要虛幻了幾分。她昂首挺胸,負手而立,長發隨著海風輕輕飛舞,宛若出塵的謫仙。

“讓開。”她淡淡的說道,語氣裏不夾雜一絲感情,仿若數九裏的寒冰一般。

“嗬嗬。”中年道士皮笑肉不笑,看著杜思林的眼中竟生出了一絲貪婪,“想我陳忠修道幾十年,隻有三魂六魄,現在遇到一個這麽純淨的魂魄,不好好珍惜可真是辜負了上天的恩賜。”他這般喃喃自語。

杜思林震了震,原來是個隻有三魂六魄的人。

“天生的三魂六魄?”她帶著疑問的口氣說。

“誰生來是三魂六魄的?”陳忠不屑的冷笑幾聲,似乎對一個人天生三魂六魄這件事極度否定。他是在十幾年前遇到了一個恐怖的人,被生生抽走的魂魄。

“為什麽你少一魄?”杜思林蹙眉,陳忠動了貪念,根本不想與她多說,但這是她知道的除了自己以外第一個沒有擁有三魂七魄的人,所以想弄個清楚明白。

“少廢話,你是要自己進來還是逼我動手?”陳忠的手裏多了一個紫金色的葫蘆,應當是平時收魂魄的器物。

杜思林習慣用玉。

“那你動手吧。”她想,隻能自己的手段強硬一些來逼陳忠開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唔>,

總算把迎新這麽件事給混過去了,學校真是太坑爹了

俺在努力日更,但也不能保證,因為總有一些那麽雜七雜讓人頭疼的瑣碎事。

依舊是每天早上八點更新 如果八點木有更新出現的話 那應該當天是木有了 唔。表拍俺>

俺要柔軟的小爪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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