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餘願未了

“我們知道很危險,但要不冒點兒險,這事兒是幹不成的。”易八說。

“你們這兩個小家夥,要論膽子,確實比那縮頭烏龜和錢半仙大不少。”白夫子話鋒一轉,道:“年輕人嘛!有膽有識,不是壞事。”

我們四個回到了馬路邊,白夫子和白夢婷依舊是坐的前麵那輛Z4。我坐進了破麵包的駕駛室,至於易八,他則扛著紙人坐在了後排座上。

開著破麵包往回走的時候,一路都是順順利利的,並沒出任何的幺蛾子。我直接把破麵包開到了簡易工棚那裏,易八扛著紙人進了屋,把它放在了**。

“需要我幫忙嗎?”白夫子問易八。

“暫時不需要,你和嫂子先回避一下吧!人氣太重,在還魂上身的時候,容易搞出亂子。”易八道。

“嗯!”

在這方麵,白夫子那是相當懂行的。在易八說完了這話之後,她立馬就點了下頭,然後帶著白夢婷出門去了。

易八讓我從他那青布口袋裏拿出了香燭紙錢,點上了,然後他拿出了那塊破懷表,在那裏測了一會兒,道:“初一哥你站到西北角去。”

我按照易八說的,去了西北角。這個位置站著,正好能看見那紙人的臉。看相要想看準,最重要的就是看臉,西北角這個位置,對於給這紙人看相來說,那是相當不錯的。

易八將左手二、三指屈曲,並用大指掐住了四指上節,此乃追魂訣,可用於收遊魂。

“魂靈易安,人心難安;縱若彼此,殊途同歸。吾隨天定,魂凝禪定;心合聚一,無根無盡……”

除了掐追魂訣之外,易八還念起了《收魂咒》。

伴著咒語一句一句地從他口中蹦出,我點上的那一對燭上燃著的小火苗,突然就東倒西歪了起來。此外,我還隱約聽到了呼呼的風聲。

我隱約看到,紙人的身子,好像動了一下。此外,紙人那張原本是卡白卡白,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忽然間就有了神色。

馬目神癡色又昏,為人強拗必沉淪。平生自是勞心力,多在天涯役苦辛。

從紙人那眼神來開,還到它身上的那魂魄的主人,是個背井離鄉,在異鄉辛苦謀生之人啊!

沒了,紙人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沒了。那對燭上燃著的小火苗,也一下子恢複了正常。

“隻能撐這麽久了,初一哥你看出點兒什麽來了嗎?”易八問我。

“時間太短,隻看出了他是個背井離鄉之人。”我頓了頓,道:“當時在出事之後,負責這件事的人,在第一時間就把民工的屍體火化了。至於賠償什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送到了民工們家屬的手上。”

“按照常理來說,用《收魂咒》收魂,是不可能這麽快見效的。剛才上紙人身的那位,應該是刻意前來的。”易八接過了話,說:“可以跑來,其必是有所求啊!”

“死了不去陰間,而是在陽世遊**,必然是有心願未了啊!”我道。

“嗯!”易八點了下頭,說:“有的時候,鬼是可以信的。我們要是幫他把未了的心願給了了,或許能從他那裏,問出點兒什麽。”

跟我說完之後,易八扯著嗓子吼道:“今日若是不方便,你什麽時候方便了,什麽時候去安清觀找我。我會在大堂東北側點一盞燈,恭候你的到來,以吹燈為號。”

**的紙人,突然竄出了火光,燃了起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紙人便被燒成灰燼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問易八。

“有點邪。”從易八給的這答案來看,似乎他也沒搞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白夫子帶著白夢婷走進了屋。

“紙人是燒了嗎?”白夫子問我們。

“嗯!”我點了下頭,指了指那紙人。

白夫子走到了床邊,用手指頭沾了一些紙人燒出的灰,放在鼻尖處聞了聞,然後道:“有符的味道,這紙人體內肯定有符,一旦被鬼上身,其符就會自燃。”

“怪不得剛才上這紙人身的那家夥,眨眼間便跑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啊!”易八恍然大悟地接過了話。

“看相有收獲嗎?”白夫子問我。

“有一點兒,但不多。他是個背井離鄉之人,而且應該有餘願未了。”我道。

“這事兒就交給你和易八處理了,我跟縮頭烏龜去處理別的。”白夫子說。

給紙人看相的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我開著破麵包把易八送回了安清觀,一回去,他便在大堂的東北側點了一支蠟燭。

“今晚他會來嗎?”我問易八。

“紙人體內有符,上有符之紙人的身,對那魂魄的傷害肯定不小。他剛才能逃掉,就已經是走狗屎運了,今晚哪兒還有力氣來啊!”易八歎了口氣,道:“但願那家夥的魂魄,沒給那道符弄散。要不然,我倆今晚可就算是白忙活了。”

時間也不早了,在跟易八道了別之後,我便開著破麵包回了心生閣。

拆遷隊的那些民工,大多都是本省的,背井離鄉,再怎麽也得跨省才算吧!我突然有了個想法,那就是去找一下宋惜,讓她幫我查一下,看看當時拆遷隊裏的外省人,都有誰。

現在都淩晨了,宋惜肯定睡了,我還是明天給她打電話吧!

次日清晨,在卜完卦之後,我一大早就給宋惜打去了電話。

“喂,幹嗎啊?”宋惜這聲音聽上去酥酥的,就像是沒睡醒一樣。

“這都幾點了,你還不起床啊?”我問。

“沒事兒我掛了啊!”宋惜不是說著玩的,她真把電話給我掛了。

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宋惜明顯是沒睡醒,還想繼續睡覺嘛!識趣兒的我,沒有再給她打電話,而是出門吃早飯去了。

吃了二兩小麵,我去安清觀溜達了一圈,易八那家夥在晨練。至於他在大堂裏點的那支蠟燭,燃了整整一夜。也就是說,那家夥昨夜並沒來安清觀。

十點過的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宋惜。

“你起得可真早啊!”一按下接聽鍵,我便說了宋惜這麽一句。

“天不亮就給我打電話,害我都沒睡好。”宋惜這語氣,有些凶巴巴的啊!

“我這不是有件事,需要你幫下忙嗎?”我笑嗬嗬地說。

“就知道你這個沒良心的,隻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找我。”宋惜頓了頓,問:“什麽事兒啊?”

“上次負責封陽縣拆遷工作的那些民工的來曆你能查到嗎?要是能,幫我查一下有哪些是外省的。”我說。

“你查這個幹嗎?”宋惜有些好奇地問我。

“現在說不清楚,反正你幫我查一下就是了。”我說。

“幫了你忙,你可得請我吃飯啊!”宋惜笑吟吟地說了一句,然後道:“我得忙了,拜拜!”

這丫頭,電話掛得還挺快的,我都還沒來得及說拜拜呢!

查個名單這種事,對於宋惜來說,應該不難。果不其然,在下午兩點多鍾的時候,宋惜便把電話給我打來了。她說那些農民工裏麵,有十來個是黔洲省的,他們的家庭住址,家屬的聯係方式之類的,都已經拿到了,讓我自己去她辦公室拿。

明明拍幾張照,發到我手機上就能解決的事兒,非要讓我跑一趟渝都。宋惜這丫頭,該不是因為想見我,所以才故意如此的吧?

有好些天沒見宋惜了,摸著良心說實話,我也有點兒想去見她一麵。因此,我趕緊便開著破麵包,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