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叔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光溜溜的腦門讓他那一隅特別地亮堂,監視他倒也不費眼睛。

兩個小時過去了,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出現。

這一個晚上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晚上。

110指揮中心來了消息,有人在春陽市待拆的城中村羅海村發現了一具女人的屍體。

報案的是一位拾荒的流浪漢大劉,這一片待拆的城中村是拾荒者們的天堂,對於流浪漢大劉來說也不例外。

晚上8點多快9點的時候,他發現了這一道值錢的鐵門。

在這片城中村中,這是一棟看起來比較豪華的六層小樓。

這道鐵門是這棟樓一樓半截子在地底下的雜物間。

大劉說他到這一片來掃過好多回了,最近越來越難撿到值錢的廢品,這一個晚上,他發現這一道鎖得嚴實的鐵門的時候,還興奮了好久。

將這一道實心的鐵門給弄下來,還費了一些工夫。

門弄下來之後,一股惡臭迎麵撲來。

這種臭味是一個流浪漢都忍受不了的味道,大劉說,那一種味道他熟悉,是一種動物屍體腐爛的味道。

起初他以為是流浪貓狗死在裏麵的味道。

真正發現屍體是大劉去搬倒在地上的鐵門的時候,被一個東西給絆了一跤。

借著他手裏那部老人機微弱的光亮,他看見了,絆倒他的那個東西是一個女人的屍體,一個未著寸縷的女人屍體。

嚇得屁滾尿流的大劉將自己滾出了兩條街,才醒過神來,打了110報警電話。

羅海村離夢之星夜總會距離並不遠,蕭默出得夢之星趕到停車場的時候,雲海擠上了他的車,按他的說法,他對命案的興趣濃鬱,所以這個時候蕭默並不奇怪。

大劉在村口抖抖嗦嗦地等著,見到有車子來,急忙招手。

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塊鐵門的門板壓在進門處的屍體上麵。

不大的空間裏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

雲海受不得這個氣息,轉身直接退了回去。

“得,我最受不了這個,我要在這裏麵呆下去,未來一個星期我吃不下去飯。”

他跑得個快當,倒令蕭默無語。

這人,朱苗苗那雙成天摸屍體的手做出來的飯,他都不嫌棄,這個時候還矯情上了。

令人意外的是,在房間的最裏麵,又發現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兩具屍體,一具高度腐爛,另一具腐爛程度較輕。

聯想到最近接二連三的女孩失蹤案,蕭默在猜測這兩具屍體會不會是失蹤的三個女孩中的兩個?

正想將那塊鐵門板給扶起來,看一看是否能辨認屍體模樣的時候。

外頭的雲海在喊。

“蕭默,快點,樓上有情況。”

蕭默趕緊上來,樓梯間傳來雲海蹬蹬蹬上樓的聲音。

這人,剛才還矯情著呢,這個時候卻不顧危險跑得個快當,一想著雲海一副文弱書生樣子,蕭默害怕他出什麽意外,立馬緊跟了上去。

六樓,雲海在那扇門前停了下來,麵對跑上來的蕭默作了噤聲的手勢。

咚,咚,咚的聲音時斷時續,初聽似乎在樓下,細聽好像就在這一層。

雲海“剛才我在樓下聽到樓上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從一樓上來,一直到五樓,所有的房間門窗皆洞開,別說門了,連個窗框子都不見。隻這一層,你看,這一扇門。”

這一扇鐵門跟樓下雜物間的鐵門一樣,厚重而且結實。

門上數道大鐵鎖將整個門與牆體結實地連在一起,這也是它還能完好保存到現在的原因。

蕭默敲了敲門“有人嗎?”

裏麵沒有人回應,但那個咚咚的聲音又響起來,而且一聲比一聲敲得急。

蕭默再問“如果有人在裏麵,請敲擊兩下。”

咚,咚,裏麵果然又敲了兩下。

兩個手無寸鐵之人,想要打開這扇上了數道鎖的鐵門有點難。

大劉的工具派上了用場,一個鐵釺,一個鐵錘。

廢了好些個工夫,終於將那一扇門給打開來,令人遺憾的是,這一道鐵門打開來之後,裏麵還有一道一模一樣的鐵門擋在麵前。

雲海直接泄了氣。

“得,還是叫消防員來吧!我們這麽耗下去,裏麵的人要等你救命,黃花菜都涼了。”

消防車來得快當,這一塊寂靜的地方熱鬧了起來。

痕跡檢驗部門和法醫室的人員也都陸陸續續到達了現場。

隔著六樓的距離,蕭默好像聽到了朱苗苗的大嗓門在樓下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

消防員是帶了專業工具的,三下五除二,第二道門被打開來。

這一道鐵門打開之後,裏麵是大廳,裝修看得出來十分具有土豪的特質,一些高檔家具也還在。

三個房間,有兩個房間房門洞開著。

還有一個房門緊閉,有了可敬的消防員在,這一道白色的歐式木門,打開來就容易得多了。

一個被束縛住手腳的女孩蜷縮在窗戶邊的角落裏,額頭血跡斑斑。

女孩麵容白晳漂亮,幾縷發絲掛在臉頰上,一道血印子透著一種朦朧的美感。

隻她抬頭淚眼婆娑的一瞬間,蕭默已經認出了女孩的身份。

三位失蹤女孩的最後一個———柳依依。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樓下雜物間的兩具屍體就是另外兩個失蹤的女孩。

當蕭默將她嘴裏的封口膠給拿下來,柳依依哇的一聲大哭之後,就暈了過去。

柳依依失蹤了七天,在這七天之內,從其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痕來判斷,其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

救護車來得快當,柳依依被送進了醫院,等她醒來之後,嫌疑人是誰自然見分曉。

整棟樓被拉起了警戒線,同仁們緊鑼密鼓地展開著工作。

不得不說,朱苗苗工作起來的樣子,與其本身乍乍乎乎的樣子,判若兩人,用靜若處子,動如脫兔來形容應該還算恰當。

數盞應急燈將現場照得十分亮堂。

壓在屍體上的門板被抬了出來,厚重的門板將屍體給壓得變了形。

不大的房間裏一股又一股的惡臭彌漫開來,法醫室的一二三四個女生,個個全副武裝,淡定蹲在屍體的旁邊,蠅蟲就在她們周圍成群結對的飛舞。

靠,這種女人,誰敢娶回家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