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背後的眼睛之五

“沒有,我對外的名義是說他工作辛苦了,給他放了長假,這種人,我怎麽還會放心他在那麽重要的崗位上工作?”

“與你約定的一個月時間還有多久。”

“還有一個星期。”

“這其間,謝文福還有找過你嗎?”

“找過我兩次,第一次是想讓我寬容一些,可不可以少交回一些賄賂款,我沒有答應。第二次,他來找我是想讓我多給他一些時間,我答應了。再多給他半個月的時間。但後來我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在籌錢,兒子的豪車還開著,小洋房還住著。我給他打電話,電話裏頭,他的語氣我聽得出來,他還心存著僥幸,認為我不會那麽絕情,我一努之下收回了十五天的期限。”

“你認為謝文福有沒有可能吞進去的錢不想再吐出來,所以雇人對你下手呢?”

“應該是不可能的,謝文福我了解他,他是一個膽子特別小的人,他不敢的。”

“我看他膽子一點都不小,作為集團銷售總監,敢損害公司的利益,收受那麽大金額賄賂的人,你說他膽子小嗎?”

“你這麽說也對,蔫巴人咕咚心,畢竟看不透的就是人心。但為了那些錢不至於吧!再說了,他這麽做對自己有什麽好處?殺了我,他付出的代價不就更大了嗎?”

“我認為謝文福的嫌疑還是很大的,人有的時候衝動之下完全是不考慮後果的。在你遇襲之前,你隻是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你,還有其它不正常的嗎?”

“還真有一件特別的事情,在出事前現三天,我下班回家,在地庫停好車,進了6號電梯,在電梯快合上的時候,突然之間進來一個人,一個裝扮很奇怪的人,戴著鴨舌帽,一副茶色眼鏡,我問他到幾樓,他也不答我話。直接伸手按了16樓的按鈕,在世紀東方城住了那麽久,而他就住在我樓上,我之前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現在想起來那個人會不會有問題?”

“據我所知,那天晚上救你的那個年青人王行就住在你樓上,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王行?”

“說不上來,我們小區都是一梯兩戶。那天晚上,我慌了神,又發暈沒想起來這一茬。那個人的高矮胖瘦還真跟王行差不多。但王行救我的那天晚上,卻是一個很陽光的小夥子,穿著一身運動裝。既沒戴眼鏡,也沒有戴帽子。”

“這個人之前你沒有跟派出所的民警講嗎?”

“沒有,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當時的民警來調查的時候,我完全沒記住這一茬。”

經過對朱建軍這麽一番詢問,蕭默在內心已然確定了三個嫌疑人。

謝文福,王行,還有16樓那個奇怪的男子。

起身去洗手間的工夫,給浩然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安排人先去調查這幾個人,看看有沒有不尋常的地方。文筆齋

回來之後,心頭一直存在的一個想法,是有必要向朱建軍問一問的。

“我還有一些其它的問題想問一下您。”

“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前段時間,你和蕭澤身邊的朋友先後出事,先是朱大海,然後是張白。現在又是你,你有沒有覺得不太正常?下一個會不會是你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這個,我倒沒有想那麽多。朱大海和老張的事情,你們不是查清楚了嗎?都是情債惹的禍,跟我和老蕭並沒有什麽關係。我覺得應該是巧合吧。”

“但我認為並不是那麽簡單,張白與朱迪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張白從小就會遊泳,當年他為什麽不救溺水的朱迪?是他們的感情出了問題,還是有其它不為人知的原因。張白告訴朱琳,朱迪知道了他的秘密,那個秘密你和蕭澤知道嗎?究竟是什麽樣的秘密,會讓他對即將和自己步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妻見死不救?”

“蕭默,當年朱迪確實是因為溺水而亡,至於有沒有其它的原因,隻有老張自己知道。但據我們所知,當時的張白和朱迪兩個人的感情很好。

在我們一幫老友中間,張白的性子比較灑脫,那個時候我們一幫老友們相繼成家孩子都上小學了,就張白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他找到了心中所愛,我們都替他高興。誰知道,那一次我和老蕭去了外地尋找機會,回來之後才知道兩個有情人已經天人永隔了。”

“你是說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要命的矛盾?”

“據我所知並沒有,我也相信張白是愛朱迪的,朱迪的死對他打擊挺大的,這也是他這麽多年沒有再娶妻生子的原因。”

“朱迪去世之後,張白就辭職離開了家鄉,那之後的很多年,他經常和你們聯係嗎?”

“沒有,那之後好多年都沒有聯係,後來我們得知他的消息還是因為那副畫,他的成名之作。我們再見到他的時候,其實他過得挺窘迫的。搞藝術的,沒有熬出頭之前,誰還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還是老蕭幫了他,造了聲勢,給他搞了幾次規模挺大的畫展,他的名氣也就越來越大。說起來,老蕭才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一杯茶喝下去,又斟了一杯,猶豫了片刻,蕭默還是問了他一直想問的那個話題。

“朱迪是19年前的那個暑假出的事情。而我媽和何爸爸出事也是在暑假開始之前,我在想,張白會不會跟我爸媽的死有關?”

朱建軍並沒有急於辯解,而是沉默了兩分鍾,才開了口。

“蕭默,就你母親和老何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我也不再提。我知道那件事對你打擊挺大的,但人活在世上,總得朝前看對嗎?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到,活在當下才是重點。

你又何必總抓住過去不放呢?再說當年的事情警方已經斷了案,凶手也找到了。你和老蕭血濃於水,親父子之間,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搞得跟仇人似的。

還有,蕭默,你是一個警察,你應該知道,凡事要講求證據,不能憑空相像。你這樣沒有理由地懷疑身邊的人,是最傷人的知道嗎?

我了解老蕭,也了解老張,他們雖然活得並不完美,但並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