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深夜來電之五

女孩後半夜睡得很沉,天亮的時候,他起身開門走了。

說實在的,這一個晚上對於獨居久了他多多少少有一些不適應,特別是跟一個年青的漂亮女孩同居一室。

讓他心裏多多少少起了一些漣漪,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沒有當過父親,當他將那個滑落在地上的薄被重新蓋在女孩身上的時候,他對女孩有多多少少有一些憐惜,他覺得似乎有一種當父親的感覺。

女孩白晳的臉頰上因為熟睡泛起淡淡的紅暈,他的內心又有一種邪惡的感覺,一種想要抽自己巴掌的衝動。

人家可是一個小姑娘啊!

年青的時候,跟多少女人上過床,他不記得了。

年紀越大,對於風月之事越來越提不起來興趣,想一想,最後一任女友好像是在三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給自己當了幾年助理的離婚女人,算起來,她是跟著自己比較長時間的女人。

他明白,這個女人在自己身邊呆的時間長,大多還是因為她有傲人的身材,偏西方立體感很強的長相,最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討男人的歡心。

不僅如此,她在工作上還是一個得力的幫手,八麵玲瓏的性子給自己的擋了很多不必要的應酬。

他比較擅長畫風景畫,但女人讓他有了其它的想法,女人是他唯一的模特,也是他唯一畫過的人體畫像。

那張畫像就擺在畫室裏,

前段時間,好久不見的女人來找過他一次。

他明確表示自己對她已經失去了新鮮感,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彼此留給對方好的一麵,好聚好散。

女人臉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失望,說了一句讓他更失望的話。

她說:“那個,最近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

好吧,自己不缺錢,平時對於金錢也看得不太重。

父母已經去世,而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太多的錢也帶不去另一個世界。

前兩天賣了一幅畫,價錢高得讓他出乎意料,是老蕭介紹的客戶。

生意場上的大佬,也不是他們有多會欣賞藝術品,在他們眼裏,除了金錢看不到別的任何東西。

老蕭懂得這類人的心理,越貴的東西越能彰顯他們的地位與價值。

他沒有拒絕,自己的畫他認為值多少都是值得的。

老蕭將畫拿走之後,給了他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他的生日。

他將那張卡給了女人,女人接過卡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他更加生厭,往日的風情都毀在那個唯唯諾諾的表情上了。

女人愛喝個酒,以往他覺得這是一種獨特的味道,現在女人湊過來那一種打著嗝的酒味直衝鼻子。

他說了一句話:“這張卡上的錢不少,以後再也別來找我了。”

女人似乎不太甘心,他又將退路給堵死了。

“找我隻會自討沒趣,我不會再給你你想要的任何東西,你好自為之吧!”

清晨的城市街道別有一番風韻,車子在路上慢慢穿行,女孩好看的笑臉在眼跟前揮之不去。

回到小樓裏,拿起畫筆開始回憶女孩模樣,幾筆就勾勒出女孩的樣子。

中午時分,女孩打來了電話,聲音歡快活潑,說這是她這兩個多月以來睡得最長的覺。

當他說出昨天晚上見到那個黑衣人其實就是小區的保安的時候,女孩並不驚訝。

她說:“你說是的大劉吧,那個大個子。我知道啊,他值夜班的時候,我幾乎都會在門外看到他,他要在樓梯拐角的牆麵上的表上簽字,有的時候,我們還會聊兩句。”

“那你知道那個黑衣人是他,為什麽還會害怕?”

“大叔,你怕是有什麽誤會,我說的黑衣人不是大劉。那個黑衣人總是會在半夜時才會出現。個頭瘦削高大,跟壯實的大劉比起來,完全是兩個類型好吧!”

他腦中閃現昨天晚上一晃而過的那隻眼珠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呢?

“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害怕,昨天晚上,我一直在,並沒有在門外看到那個黑衣人,那個敲門聲應該是大劉那隻簽名的筆不出水而敲擊牆麵的聲音。”

“算了,大叔,本來是愉快的一天,咱說點開心的事情。總之,我打電話來是想感謝你的,謝謝你請我吃大餐,還送我回來。”

“不用客氣的,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女孩得寸進尺:“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時常叨擾你?”

盡管他心裏泛起了波瀾,嘴上卻言不由衷:“那個,你不工作嗎?”

女孩嘿嘿一笑:“不工作的時候可以嗎?”

“好吧,我不反對。”

電話那頭是女孩的歡呼聲,那一種聲音是有感染力的,讓他頓時覺得自己年青了二十歲。

晚上,老蕭和老朱過來泡茶的時候,自己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被老蕭嘲笑了好幾回。

老蕭說:“老張,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好事,沒與老哥們們分享啊?”

他努力掩飾:“說什麽笑話,年紀一大把了,夏天到了,睡眠不好而已。”

其實單身也有單身的好處,老朱和老蕭年紀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卻都娶了年青的媳婦,畢竟年歲擺在那裏,家裏的媳婦又是如狼似虎的年歲,老男人多多少少有些吃不消,所以他這裏就是這幫老哥們躲清靜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在這兩個男人的媳婦眼裏,都算得上情敵了。

倆老友喝個茶,去菜園摘菜,老朱廚藝不錯,下廚做了一頓家常菜。

倆人叨擾到很晚,才被他攆走。

其實他是有私心的,心裏有一種期待,期待女孩的電話。

女孩似乎從沒有讓人失望過,在窗台邊抽完第三根煙的時候,手機響了,是那個熟悉的號碼。

女孩展現了與白天開心活潑截然不同的一麵,脆弱,無助的聲音讓人很是揪心。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大叔,那個黑衣人又出現了。”

“別怕,我這就過來。”

郊外的道路在月色下發著白光,車子急馳而過,排氣管發出的轟鳴聲特別清晰。

那一種久違了幾十年的年少輕狂的感覺似乎上了頭,晚上是拗不過老友們的熱情,喝了半杯紅酒而已,怎麽就生出一種麵紅心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