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人同時夢遊到這裏,夢裏都想著吃火鍋,我倒要看看這火鍋店晚上有什麽特別的!”

胖子要進去,查文斌攔住了他道:“你等下可別亂叫。”

胖子心想我什麽場麵沒見過,進去之後見那桌上的擺設,這才明白查文斌為何要先給他打了招呼。隻見那桌上每一口銅鍋裏都咕嘟嘟的還冒著熱氣,湯料也與白天見過那種鮮香麻辣截然不同,而是黑乎乎的,還帶著一點臭氣。

桌上的配菜也很奇怪,盡是一些雞頭,雞屁股,牛羊的內髒,血塊,幾乎看不到常規店裏的那種素菜。而這些食材顯然也很不新鮮,有些肉塊甚至都已經泛綠了,不用湊過去都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腥臭味。

“太惡心了!”胖子高呼道:“他娘的,這比黑店還黑啊,那些人就算是夢遊,他怎麽能吃得下去這種東西呢!老板人呢,給我出來!”

查文斌提醒他道:“小聲點,他們家還有孩子,進去看看,葉秋,你把卷閘門關上。”

門一關,洞子就真的成了洞子,這一張張的桌子此刻仿佛成了一張張的祭台。蠟燭昏暗的燭火在搖晃著,一盆盆血淋淋的肉菜更是成了祭品。這樣的場景,很難讓人相信自己此刻是在一家火鍋店裏。

桌子的盡頭就是白天那張吧台的後方,那個狹小的通道背後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查文斌貼著牆小心的挪著步子,手中的七星劍“嗡嗡”的顫抖著,這個家夥竟然感受到了一絲戰意!

這個位置白天的時候,他就看過,這裏應該是主墓室。吧台的後方是一整麵的酒櫃,酒櫃被設計了一道隱藏的門,門白天時是關著的,此刻也還是關著的。

超子輕按著那門的邊緣,與查文斌交換了個眼神後,剛下了個暗勁推開門,卻不料門後卻站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披著睡衣,雙手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橫在胸口,她的神情十分緊張,身體還在顫抖。她就是白天那個招呼他們的老板娘,這個場景是他們沒有料想到的。

“大姐……”風起雲剛開口,便就見那女人朝著前方胡亂揮了一下菜刀,激動道:“你們,出,出去!”

“好!”超子雙手微微舉起,向後退了一步道:“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

“出去!”女人再次大聲喝道!

“大姐,您把刀先放下,有事我們慢慢說……”超子一邊退,一邊給藏在酒櫃旁的胖子使眼色,後者心領神會。隻待那女人走出門框範圍,胖子便一個健步捏住了那女人的手腕,隻輕輕一發力,那菜刀便落了地。

女人吃了痛,張嘴就要喊,一個“救”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就又被胖子的大手捂住了嘴巴道:“大姐,我們一不劫財,二不害人,來這兒隻是為了找一個人,你可千萬不要聲張。看看你這店裏放著的鍋子,這事兒真要捅大了,你也是吃不了要兜著走的!”

簡單的厲害關係一點出,那女人果然是消停了,對著胖子點了點頭,這才被他給放開。女人趕忙閃到一邊,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躲著他們的目光道:“我家裏還有孩子,你們有什麽事兒就說吧。”

查文斌也不藏著,單刀直入道:“何大奎在哪裏?”

女人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驚,原本就蒼白的臉這下是更白了。

“大奎,你們是誰?”

“先回答我。”

女人看了一眼身後,扶著門框咬著嘴唇道:“大奎,我不知道,他已經離開家好幾年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是警察?”

“那你找過他沒有?”“我……找過。”

風起雲馬上戳穿了她的謊言道:“可據我了解,自從你男人失蹤後,你就一直在這家火鍋店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也隻停業一天。你丈夫失蹤了,你為什麽不去找他?”

女人大概以為他們真的是警察,道:“我,我走不開,兩個孩子要管。”

“你明知道他死了,就連屍首也不願意去接回來。”風起雲搖著頭道:“除非你能給我們一個信服的理由,要不然,這很難讓人懷疑,你丈夫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你們不是調查過了嘛!”女人的情緒激動了起來道:“你們都說了,他是淹死的,淹死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查文斌從一旁的塑料袋子裏拿出了兩件衣服,還有一塊手表丟在了櫃台上,道:“你敢對著它們說,和你沒關係嘛!”

“這是……”女人一看到那些遺物,眼眶頓時紅了起來,這情緒哪裏還承受的住,抓著那衣服和手表放在懷裏,“哇”的一下就放聲哭了起來。

這人的情緒一旦崩潰,心理防線也就破了,正待她醞釀情緒準備開口時,裏麵忽然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女人聽到哭聲,立馬抓著衣服轉身進去,查文斌則跟在身後隨機也衝了過去。

順著那哭聲穿過一條狹窄的通道,隻見一間石室裏,擺放著一張老式的木床,**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正坐在那大哭。女人見狀,連忙上去安撫兩個孩子,他們倒也識趣,一直站在門口,等兩個孩子再次睡著了這才現身。

這張床的樣式非常奇怪,說是床,隻是因為它上麵鋪著被蓋。它離地很高,四方,沒有床榻,也沒有靠背,四周各有一根柱子,雕刻著一些花紋。從木質來看,床的年限應該已經很久了,但材質卻又是木中上品。

“好家夥,楠木的!”超子不愧是行家,一眼就瞧出來了這張床的價值。很顯然,這張床按眼下的行價足以在重慶買下一間酒店,和這有些破爛的洞子火鍋,以及旁邊堆放著的雜物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而查文斌則也對這張床起了興趣,他走過去,用手丈量了一下,心中已經有了譜了。

“八尺長,是口棺床!”

“棺床?”

查文斌點頭道:“不光是木床,過去所有的木質家具尺寸都是有嚴格的講究的,這是老祖宗魯班定下的。有道是:門不離五,床不離七,棺不離八。意思是說,做木門的時候,不管大小寬窄,尺寸末尾數都不能離開五,因為五居中,門也是居中。而床則不能離開七結尾,不僅是尺寸,結構也離不開器,比如穿堂正好是氣根,床頭靠背也是七根這是因為七通‘妻’,不離妻,意識著家庭和睦。

而棺不離八,是因為‘八’通‘發’,升棺發財。這些尺寸都是既定的,老一輩的手藝人是絕對不敢逾越祖宗定下的規矩的。

所以,這是一口棺床,如果我沒猜錯,這上麵原本應該停放著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