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老僧,回到碼頭已是天黑。晚上的漁港星星點點,街頭上到處彌漫著海鮮甜美的味道。

“嗯,好吃,好吃!”胖子對著漁家的小菜讚不絕口。

“少吃一點!”超子嫌棄的看著他道:“今晚要出海,別到時候在船上噴的到處都是。”

“人生在世需盡歡,吃一頓少一頓,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胃。”

這時,白天那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查先生,我們該登船了。”

風起雲道:“不是晚上十點嗎?”

“情況有點變化,提早了,幾位請跟我來。”

一條小舢板栽著他們穿梭著密密麻麻的漁船間,靠近了其中一條不起眼的漁船後,上方丟下了繩索。從外表看,這就是一條再也普通不過的漁船,甲板上還堆砌著沒來得及收起的刺網。

年輕人掀開甲板,露出了下方的船艙,一股濃鬱的腥味叫人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委屈幾位先下去躲一躲,今晚有漁政會臨檢。”

“嗬,合著這是真要我們出去打魚啊?”胖子拿著對方遞過來的手電,隻見船艙裏已經坐了四個人,其中就有那個被自己打掉一隻耳朵的鬼先生。

“樓大爺不在啊?”

那四人也沒搭理他,隻是靠在船艙裏各自打著盹兒。剩下那三個,他們都沒見過,但一個個都長得奇形怪狀的,看著便不怎麽像好人。

不多久的功夫,船艙裏傳來了機器的轟鳴聲,船也開始晃動了起來。起初的晃動倒也沒什麽,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幸的是,胖子被超子給言中了,船體的晃動開始越來越劇烈了。

“不對啊!”超子道:“這片海域不該有這麽大的風浪啊。”

他試著站起來,這才發現上方的甲板已經被鎖死。

晃動已經到了無法坐穩的地步了,人就像被丟進了一個無時無刻不在搖擺的罐子裏。頭痛,惡心,胃裏更是翻江倒海一般。這些曾經在陸地上的王者們,如今一個個全都成了軟腳蝦,就連葉秋也隻能拚命扣住身旁的木板才能保持不倒下。

這種天昏地暗的日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船艙上方的艙門打開了。隻聽外麵呼嘯著狂風,還有黃豆般大的雨點瞬時便湧了進來。

“上來,上來!下麵的人,全部上來!”

爬出船艙,外麵更是一片黑乎乎的,狂風夾雜著暴雨讓人根本不敢把腳放到甲板上。船老大身著雨衣,拿著探燈嘶吼著把他們挨個從船艙拽了出來,就像拖著死雞娃那般。

“那邊,往那邊走!”

順著探燈的方向,原來他們已經靠近了一座小島。

風浪實在太大了,船頭和那個小碼頭隻見的間隙距離總在不停的變換著,加之人本就是暈乎的,僅僅是登島這一步就無比的艱難。

好不容易上了岸,又在那個年輕人的帶領下走進了一個廢棄的屋子。原來這島上到處都是廢棄的屋子,在探燈下,它們密密麻麻的順著小島的山坡矗立著,隻是那些苔蘚和野草早就已經把它們圍的滿滿當當。

屋子裏,有一攤火堆正在燃燒著,頭痛欲裂的幾人相繼圍坐了起來,可又聞到空氣裏傳來了一股濃烈的臭味。轉身一看,原來在這屋子裏除了人之外,還有很多的牲口。

一匹馬,一頭牛,一頭豬,一隻羊,一隻雞,還有一條狗。

這六隻動物也蜷縮在一起,大概在這樣的雨夜裏,它們和人一樣都需要彼此溫暖。

不多久,船老大也進來了,扔下兩個塑料袋,裏麵是水和食物。

麵對這些食物,此時哪有人還有胃口吃,唯恐剛吞進去的又得給吐出來。

“快點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樓言呢?”胖子有氣無力的喊道:“那個神棍不會是想把我們賣到國外去苦力吧?你們這整的到底是哪一出?”

“哐當”一聲,船老大扔出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現場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你們幾個,負責把它們殺了!”

超子立刻摸到了腿上藏著的匕首,如果這個船老大真有殺心,他會第一時間把他給宰了。

“殺誰?”他冷冷道。

“殺畜生!”船老大露出一嘴黑牙道:“難不成還叫你們殺人嗎?殺完了,去掉內髒,洗幹淨,左手邊進去有廚房,把它們弄成半熟的就成,記得把血留下,放在裏麵那個大盆子裏。”

胖子本來就窩了一肚子氣,這會兒簡直要被氣瘋了:“你他媽叫我們來殺豬?滾你娘個蛋,叫樓言出來!要不然老子把你送進去煮了!”

不想那船老大卻非常淡定道:“殺不殺由不得你們,自打上了船,所有人都得聽我的。想要活命的話,就得學會配合。”隨後他又看向鬼先生等四人道:“你們也是一樣,吃完了就趕緊去幫忙,我的船上不養閑人。”

那幾人脾氣倒是比他們要好的多,吃完後還真就默默拿起刀來了,好像十分畏懼這個船長。

風起雲在一旁對查文斌小聲道:“這個人看著有點眼熟。”

查文斌虛弱道:“除了他還有誰能讓這些人如此聽話。”

很快,廚房裏就傳來了牲畜們爭紮的聲音。

船老大踢了一腳胖子的屁股道:“去幫忙啊!”

胖子轉身拿出獵槍便頂在那船老大身上喝道:“幫你大爺,再惹老子,老子一槍崩了你!”

這下那船老大倒也沒再說什麽了,隻不過不多久的功夫,裏麵又被送出來了幾個塑料桶,桶裏裝著的竟是鮮紅的血,還冒著熱氣。

那船老大又道:“脫衣服吧,都脫了,把這些血塗抹在身上。”

查文斌這會兒已經微微有些恢複了,他起身道:“你想把我們當祭品。”

“祭品?就你們,還真不夠格。動作快一點,那個女娃,左手邊給你單獨準備了個房間,別說我不照顧你。”說罷,他竟是自己開始脫起了衣服,等到那帽子雨衣全部被拿掉,果然是那個家夥。

他就這麽當著眾人麵**,自顧自的用手把那些鮮血往身上抹。

“要當祭品,那也是我比你們更夠資格!快點吧,別磨蹭了,這東西關鍵時候能保你們一命!”

這時,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查文斌。

“擦吧,暫且信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