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布臉朝下,趴在那條地下的小溪裏,那些白色的小蠑螈在她身上不停的來回擺動。查文斌剛想抱起那孩子,卻又停住了,因為他發現此時那些蠑螈似乎正在她的背上組成某個圖案。

隨著這些蠑螈的隊列慢慢完整,三橫一豎成了個“王”字。而再細數這些蠑螈,橫著由兩條組成一線,共計三橫。豎著的則由三條首尾相接,成了一豎,恰好是由九條蠑螈組成了這個圖案。

而溪流邊,還有更多趕來的蠑螈見到圖案已成後,也就不再靠近,隻是反複朝著傑布的身下鑽去。它們越聚越多,爭先恐後的擠到下方後又不停的扭動著身體,慢慢的那傑布竟是被抬離了水麵,開始朝著岸邊緩緩移動起來。

這難得的奇景,查文斌卻也沒有去打擾,而是靜觀其變。蠑螈將她送至岸邊後,又紛紛從她肚皮下方鑽了出來,開始緩緩圍成了一個圈。可無論它們怎麽變換隊形,背上的那九條蠑螈從始至終便是紋絲不動。

圍著的蠑螈並沒有停留很久,它們抬著頭,把目光全都對準了正中的傑布,似乎是在舉行某種儀式。待這個儀式結束之後,它們又開始紛紛想著四周散去,就連那背上的九條蠑螈也一並撤了去。

待它們散盡,查文斌這才過去輕輕翻開那孩子,用手一探,呼吸竟然十分均勻,脈象也比較平穩。他不由得抬起頭看著那落差,真的很難想象,這種高度摔下來,這人除了表皮有些擦傷,居然還能活下來!

抱起孩子,查文斌開始大踏步往外走。就在他抱著傑布跨過石門的那一刹那,查文斌的前方出現了一片黑暗,腳下也好似踏空了一般。一個向前的趔趄,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先前怎麽走也走不完的旋轉台階上。

“石頭,醒醒?”他用腳尖踢了踢還在酣睡的胖子。胖子一個哆嗦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哎喲”一聲,立馬摸亮了頭上的探燈。

“查……查爺……我,我怎麽睡著了……這孩子,你打哪找到的啊?”

這一動,其他人也就跟著醒了過來。眼見他懷裏抱著傑布,風起雲也爬了起來,查文斌順手就把孩子遞了她道:“後麵的事情,就要麻煩你了。”

“麻煩我?”風起雲不解道:“我能做什麽嘛?”

查文斌摸著那孩子的頭發道:“你要給她安排一個身份,然後給她安排最好的教育,這個孩子未來極有可能會成為曆史上的第二個女皇帝。”

“女皇?”風起雲腦子裏一片空白,雖然她不明白查文斌到底在說什麽,但卻也感受到了懷裏的那份重量,又道:“既然這樣,為什麽你不自己培養?”

“一,我隻是個小道士,自己跟不上這個時代所需要的文化知識,葉沒有能力教育好她,她需要一個更加專業的環境來打好基礎。第二,在我的身邊,她所遇到的危險要遠比在別的地方大的多;第三,我想,她需要一個全新的完全脫離過去的地方,以一種重生的人格再來認知這個世界。最好與過去完全訣別,包括我,甚至包括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知道了。”既然他都這般說了,向來聰明的風起雲豈會再繼續問下去。

胖子道:“那,珠子呢?”

查文斌從鬥裏掏出那顆東西道:“在這,但我希望它永遠不要出現在人間。”

隻見他拔出七星劍在手掌上一劍劃過,“呯”的一聲,那珠子果然如同樓言所說瞬間炸裂。丟下劍,打開黃色的錦緞盒子,查文斌從手掌取了一小撮放了進去。合上蓋子後,他竟是伸手對著那深淵一揮,霎時,那些粉末便四散飄落而去。

見狀,胖子連忙在那空中用手抓舞,又叫道:“查爺,你這是幹啥啊!你沒聽樓大爺說過這東西有多寶貴嘛?”

“他是對的!”風起雲道:“這等寶物,本來就不該屬於人間所有。一旦讓它在人間展現,隻會引來無數的爭端。用多少,取多少,對於我們來說,已是心願大成,何必還要貪圖個多餘的呢?”

“嗨,你倆啊!”胖子一把抓住查文斌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抹,一邊抹,一邊含糊地說道:“這玩意,美容啊!我想帶點回去給我媳婦兒也不行嘛,真是暴殄天物……”

順著台階往上,不到三個圈的功夫,他們已然看見了那道巨門。門還是開著的,上方那些洞窟也都還懸掛在原地。

“怎麽這麽快就走上來了……”超子嘀咕著回頭看道:“我怎麽記得先前我們走了好久好久……”

“讓你出去還不好嘛?”查文斌用劍拍了一把他屁股道:“如果你想留在這裏,我也不反對。”

他是最後一個跨過那道石門的,在這之前,他一直看著洞窟的方向,他很想很想再看到那個自己熟悉的身影。可一直到外麵的風起雲催促他時,那個身影也沒有出現。

“再見了,傑布……”他朝著那個方向輕聲念道。

就在他跨過石門的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扭頭最後看了一眼那道石窟。

可這一回他看見了!她就站在那個洞窟的門口,她同樣也在看著自己。那是一雙紫色的明眸,隻是這明眸的主人已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孩子,而換成了那個有些陌生卻安靜躺在墨玉**的少女……

“說我不想走,你看他!”超子對風起雲抱怨道:“這腦袋硬是沒轉過來過,嗨!”

見他那依依不舍的模樣,風起雲也道:“走吧,你自己都不都說,這裏本就不屬於我們嘛?”說這話時,她還特意把手中的孩子遞還給了查文斌,又道:“你抱著吧,興許出了這山,就再也沒機會了。”

抱著她,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時的那道橋。這一次他們依舊是手拉著手,可走到橋中間時,查文斌卻提議把手鬆開。真鬆開了,胖子甚至已經抱緊了橋麵,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再出現來時那種可怕的場景。

等走過那道橋,再回頭看,原本敞開著的石門不知何時竟也已經關閉了。

“門關了?誰關的?”超子的這兩個疑問也是很多人的疑問。

可查文斌卻說道:“興許,它從來就沒有打開過,你們也從未真正進去過。”

為何他會這麽說,因為隻有他知道,真正的那道門後麵才是那個真實的世界。而曾經有幸去過那個世界的,隻有他一人罷了。

哦,不,可能還有那個人,那個已經“成仙”的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