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源遠流長的神州曆史中,神話傳說一直廣為流傳,但不知為何蜀山神話便就成了最後的章節。

在青城山下一座名為蘄封山的深穀之中,相傳曾經有一棵擁有複製能力的青銅神樹。正是憑借此樹,樓言創造性的用一氣化三清的神跡,複製出了三個自己……當然了,這是屬於很早時期的一段故事了。但那是樓言時代的開啟,也是查文斌輪回宿命的起點。

“我的時間不多了。”樓言終於是換了一副正經點的樣子,他的臉上甚至還多出了幾分憂心的模樣。他看著查文斌道:“這就意味著你的時間也不多了,替我拿回它,讓一切回到開始的時候。”

“那會怎樣?”

樓言看向窗外道:“我會用它來複製出另外一個我,讓這個傀儡代替我去承受天罰。”頓了頓他又道:“如果我失去了心智,入了魔道,你以為你可以阻止嘛?”

“不能。”查文斌實話實說道。

“我也不想,看這裏。”說罷,那樓言竟是輕輕解開了自己的衣裳。當他掀開自己的左側胸口之時,卻見那原本是心髒的位置處有一個酒盅大小的坑。這個坑是往裏凹陷的,叫人看著有些不舒服,樓言合上衣裳道:“這就是我的心,它在坍塌。”

說罷他又看了一圈屋子裏的人道:“你兜兜轉轉做的都是小道,替天行道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天若真有道,還需要你來替它嘛?行大道者,無不是胸懷天下,我這心若是塌了,這天下也就亂了……”

“即是知道如此,你何必又把那聚寶盆給那沈萬三呢?”

“我給的?”樓言苦笑道:“在我見到神樹之前,它就已經不在了,因為神樹是殘缺的,所以我第一次就失敗了,要不然你是從哪來的?這件東西的來曆,至今我仍不清楚,當年我曾經問過他,他隻說是在市集上淘換來的。隻可惜,我無法駕馭它。”

“葉秋,取劍!”

樓言聽到他這番話,終於是有些滿意的點頭道:“你終於是做了一個對的決定。”說罷,他走到冷怡然的床頭前,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三下。這時的他一切還是正常的,但眨眼之前又換了一副嘴臉,忽然便開始扭起了屁股在那床沿邊又蹦又跳起來,活像是從哪蹦出來的神棍,而且還是那種毫無節操的神棍。

瘋狂的扭腰,瘋狂的甩頭,瘋狂的吟唱。忽然間樓言倒地,嘴角一陣抽搐,大片的白色唾沫像肥皂水似的從他嘴角處不斷往外溢著,再又猛地一睜開眼睛,隻聽他掐著喉嚨又化作了一個女聲道:“文斌,文斌,我好害怕,這裏好黑啊……”

“師娘!”“怡然……”眾人都是一驚,那聲音赫然就是冷怡然的。

這時,查文斌發現樓言的手指一直在不停的對著他鉤動著,猶豫了片刻之後,他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掌。在那一刻,他分明感覺到自己捏住的不是樓言,而是另外一個人。握著那手,他猛地往後一拉,一個清晰可見的淡色人影跟著就從那樓言的身上坐了起來。

查文斌拉起人影後也不停留,朝那躺在**的冷怡然猛地甩了過去,手上立刻捏了一個獅吼印,朝那冷怡然的雙眉之間猛地按了下去,同時朝她玄關、太陽和下丹田三個位置依次結印。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靜!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損傾,魂來歸宮,魄來扶體,三魂七魄歸本宮,神兵火急如律令!”

隻見那床頭的油燈“嗖”的一下就亮了起來,查文斌再捏那冷怡然的脈搏,其脈象已經逐漸強烈且趨於穩定,這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再看那樓言躺在地上又是一陣抽抽,腦袋“嗚嗚”的**過後忽然停止,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拍拍衣服道:“行啦,媳婦兒算是還給你了,給我個麵子,放這丫頭一馬怎麽樣?”

查文斌搖頭道:“她害了兩條人命!”

“喲,這麽正義?”樓言不屑道:“我有時候就真的瞧不上你身上那股子迂腐的酸味兒,假正經。你說你跟個鬼較勁有多大意思?我既然答應過替她還陽就一定會做到,不過你的話也有些道理。這樣吧,我還陽後再替你殺了她,這樣我即沒有違背誓言,你也不算違背了自己的正道,怎麽樣?”

“你……”查文斌也是被這個瘋子給攪和的無語了,關鍵是這樓言根本不給他爭辯的時間,竟是帶著那沈瓊芳的鬼魂嗖的一下就出了小院。

“這真是個瘋子。”超子道:“這位爺是不是活的太久了,所以已經變成神經病了。”

胖子道:“依我看,他是典型的人格分裂,這個家夥三分之一是天神,三分之一是魔鬼,還有三分之一是個逗逼!”

更加讓人覺得無語的是,一個時辰後,樓言就真的帶回了那個沈瓊芳,隻不過這一次的沈瓊芳站在路燈下拖著一道長長的影子。

她的臉很蒼白,毫無血色,看上去十分的弱不禁風,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但她那虛弱的喘氣聲在告訴著他們,眼前的這個女人的確是個活生生的人,隻不過她睡的太久了。

“來,你不是要對她審判嘛?”樓言將那女人輕輕一推,她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隻趴在那地上粗重的喘著大氣。

樓言又朝那地上丟出一把刀來,“咣當”一聲,刀滾落在了查文斌的腳下。

“動手吧,正義的道士?”見查文斌始終沒有動一下,他又上前去一把捏住那女人纖細的脖子,隻輕輕往上一提,那女人的呼吸便立刻變得急促起來,眼珠子不停的翻著白,眼看著就馬上要斷氣了。

“住手!”查文斌喝道。

“怎麽?不正義了?”樓言繼續掐著她的脖子道:“隻要你願意,她的小命就是你們的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住手!”查文斌的音量又提高了幾分,樓言這才送開後來,那女子倒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臉色是越發的白了。見狀,查文斌又對河圖和鬥丫頭道:“你們先扶她進去。”

待那沈瓊芳被帶進屋後,查文斌道:“讓一個死了八百年的人複生,你就不怕這天罰來的更快嘛?”

不想樓言卻道:“她隻能活到淩晨,天亮後,一切就將歸於從前,就猶如那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