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家大院今天是難得這麽高興,推杯換盞之間每個人都喝了不少。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自然免不了要逗一逗這對新人。

超子帶頭起哄道:“查爺,親一個,親一個嘛!”

“親一個親一個……”其他人也跟著哄鬧起來,胖子和鬥丫頭幹脆壓著他倆使勁往一塊兒湊,整的那查文斌和冷怡然是滿臉緋紅,歡笑聲一片。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喊道:“恭喜!恭喜!”

這聲音好生熟悉,一轉頭,隻見屋外一黑衣人大踏步的走了進來,一手拿著個錦盒,一手捧著個酒壇子,這不是那樓言還有誰?今日的他一身瀟灑公子哥的打扮,一改往日那番古怪,要說他今日這模樣與查文斌的確有七分相似。

眾人都是一愣,但立刻反應了過來,現場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那葉秋甚至悄悄把刀都給準備好了。

“樓言?”風起雲搶先一步攔在他跟前道:“我想你今天應該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搗亂?哈哈,這麽重要的日子怎麽可以少了我?”他笑著看查文斌道:“你這可就有點不夠意思了,結婚這麽重要的事兒怎麽還弄得這麽靜悄悄的,也太委屈新娘子了。”

“你我之間犯不上這麽客套,有什麽事兒就直說。”

“哎,你這人啊……”樓言打開手中的錦盒,隻見裏麵是一個小瓶子和一對滿綠的鐲子。

他取出那個瓶子輕輕往桌上一放道:“新娘子,這裏麵有三顆藥丸,每隔十年你吃一顆,可保你百病不生,容顏不老,勝過這普天下所有的胭粉。”

胖子不屑道:“你該不會上這兒賣大力丸來了吧?誰知道這是補藥還是毒藥啊!”

那樓言也不生氣,又取出那對鐲子道:“這個是昨兒個我找最好的工匠連夜打的,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超子對他瞄了幾眼,小心翼翼的取過一枚觀摩了片刻後,隻見此物通體翠綠,如絲綢般光滑細膩,極其溫潤,熒光四射。初摸之冰涼,但很快便與手溫融合成了一體,再看這料子裏猶如有水紋波動,且飽滿充盈,讓人感覺水快要溢出。

自認為見過世麵的超子也從未見過這般的翡翠,隻讚道:“好一對帝王綠……”

不想那樓言卻輕哼一聲道:“區區帝王綠也值得我親手送出嘛?”

聽到此言後,一旁的素素把這鐲子接了過去,細細一看果然是道出了它的真名,隻聽她道:“色融於底,色調均勻,不見色根,這是一枚龍石!是翡翠中最頂級的存在,帝王綠與之比也要遜色不少。”

樓言這才有些滿意道:“看來還是有人識貨的嘛!那你能不能瞧出此物的來曆?若是答對了,我就把這對吊墜也一並送給他們。”隻見他掌心一攤,那是兩塊雕刻著蟠龍和鳳凰模樣的圓形吊墜。

素素把那吊墜與手鐲微微做了一個對比,她發現這幾件東西似乎是出自於同一塊石料之上,但是這吊墜的做工與手鐲的做工卻又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素素忽然抬頭驚呼道:“你把九龍寶壁給砸了?”

不想樓言卻道:“本來我是想把那東西拿來送給他們的,可那玩意太大又太沉,即不能戴也不好看。我就索性取了當中最精華的一塊做成了鐲子送給他們當禮物,虧我是煞費苦心啊。”

超子小聲問道:“媳婦,啥是九龍寶壁?”

“當年鄭和下西洋時,東南亞諸國無不臣服,其中也包括西南邊境的東籲王朝。為了向明表達自己的臣服之意,特地獻給了明成祖朱棣一塊極品翡翠,正麵雕刻了九條蟠龍,背麵則刻著九條鳳凰,也稱九龍寶壁。

此物的料子便是由一塊龍石級的翡翠雕刻而成,一直由大明皇室內宮收藏,但最終下落不明。從這條蟠龍的雕工來看,是出自明代初期宮廷大師之手無疑,如果我沒猜錯,這條龍是九條龍中最中間的那一條,堪稱是極品中的極品,無價之寶。”

樓言鼓掌道:“說的不錯,懂事!”

胖子道:“你該不會是把明十三陵給挖了吧?”

樓言撇了一眼胖子道:“你著孩子竟說倒黴話,那死人的東西我能拿出來給他倆結婚用嗎!這是我跟他們老朱家打賭贏來的。”

素素又問道:“你取了這玉璧正中的位置,那其它部分呢?”

樓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本來我想自己做的,可鑿的時候用力了點,碎了。不過這中間的部分可是完好的哦,我昨天又專門找人來處理的。這對玉牌本來是想留著自己玩的,既然被你們猜出來了,就一並送給你們了。至於那些碎的部分,叫我一生氣,一巴掌全部給拍成粉了,聽說那玩意可以擦臉蛋,我留著保養用……”

“保養……”素素隻搖頭道:“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又指了指那壇子酒道:“你不請我喝喜酒,酒我自己帶了,小胖子給我拿三個碗來。”

打開那酒壇子,一股異香頓時鋪麵而來,就連九兒都不禁讚道:“好香的酒啊!”

“哢哢哢”倒了三碗,又遞到了查文斌和冷怡然的跟前,那冷怡然不知所措的看著查文斌。隻聽那樓言道:“今日我來,隻為道喜,是非恩怨,它日再議。”說罷,他便昂起脖子一飲而盡。

“好!”查文斌也拿起一隻碗來,一旁的風起雲擔心道:“查兄,小心點,要不還是算了。”

查文斌笑笑道:“他要害我也不會等到今日,不管是敵是友,來者便是客。即是道喜,查某自當領情,這碗酒我喝了!”說罷,那也是一口氣吞了下去,又擦了擦嘴又端起另外一隻碗道:“我內子不善飲酒,這一碗我酒替她了!”

不等那樓言開口,他又是一飲而盡,這兩大碗下去,身子已然是有些站不穩了,強撐著道:“我隻想做個普通的道士,平靜的度過餘生,你放過我行嘛?”

樓言收起笑臉,又給自己倒了一大碗悶下去道:“放不過你的從來不是我!”

這一碗喝完,他便轉身離去,就在他跨過門檻走出去的那一瞬間,他又停了下來輕輕轉頭道:“哎,這個婚,你不該結,時候未到啊!”說罷,便是頭也不回的離去了,等到葉秋和風起雲追到門口時,已然不見了他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