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蠱之毒緩了,自然一個個的都跟著跳了下來,理由也很充足,畢竟他們還擔心著查文斌的安危。誰知一下來發現大家全都在這兒,尚不明白發生什麽事兒的兩幫人瞬間又開始劍拔弩張起來。

“你是打算等我收了你這兩條貓鬼,還是先給他們解蠱毒?”

“可你還沒給我東西呢。”梁萬千在那黑白貓的身上各自縷了幾把,手中就多了一竄黑白相間的貓毛。他把那貓毛放在手裏搓揉成球,又從懷裏摸出了幾樣黑乎乎的東西,然後再將它們攪拌再一起後用火了點了,最後再將水倒入杯中道:“喝了這杯水,他們也就沒事了,我這人就是先理後不爭,現在可就看你了的。”

查文斌接過那杯子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嘴唇上,若這杯水有問題,那懷中的三足蟾就一定會有反應。但現在,那家夥還是呼呼大睡,這也就證明這杯水即使不是解藥也不會是毒藥了。

超子接過那杯子,瞧著那水麵上漂浮著的焦黑狀不明物體,心裏也直打鼓。但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喝了一口,趕緊把杯子又遞給了下一個人,如此循環下去。查文斌又給他們按了脈,見幾人的脈象都還算平穩,已經沒有中毒跡象。尤其是那被貓撓的傷口也開始結痂,他這才拿出其中一枚鑰匙道:“拿去!”

梁萬千接過那鑰匙端詳了半天道:“這個是真的?”

“那這個假的也給你,”查文斌說罷就把另外一枚鑰匙也給了梁萬千,誰知那老頭卻搖搖手道:“不對,好你個查文斌跟我玩心眼子呢!除了你之外,誰都無法辨別這兩把鑰匙的真假。”

查文斌冷笑道:“是你自己生性多疑,我都已經告訴你真假之分,再說如今這兩把鑰匙也都在你手裏。”

“在我手裏和在你手裏有區別嗎?”梁萬千道:“最後需要用到它的時候還不得你來開,行吧,沒想到這剛開始就和你做了個賠本的買賣,厲害啊你厲害。”

查文斌的確是算到了這一層,其實隻要他弄混了鑰匙,正如梁萬千所言,由誰拿著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絕不會輕信查文斌所言的真假。人往往就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去複雜化,而這麽做的結果便是把自己給繞進了一個本可避免的死胡同。

現在,這兩支隊伍的天枰已經開始向查文斌這方傾斜了,因為他才是掌管著鑰匙的人,至少在打開這道門之前,對方絕對不敢再對他們有半點造次。

前進的路上,查文斌問梁萬千道:“樓言給你許了什麽好處?”

“欠人的情總是要還的,”梁萬千道:“我是丁家的門客,食他的祿,自然要解他的憂。據說這一路上隻要把你給伺候好了,這丁家以後就會更加興旺。”

“伺候?”查文斌又道:“你巴不得想要殺了我吧,為你那個徒弟報仇。”

“哎,非也,”梁萬千道:“他死於你的手中是他自己學藝不精,按照你們正道的說法,自古正邪就不兩立,你是正,我是邪啊。所以,你做的沒錯,他也死得其所,哈哈。”這梁萬千居然還笑了,被查文斌所除掉的胡世風乃是他的幹兒子。他將畢生的心血全都澆築到了胡世風的身上,到頭來卻落得個死無全屍,這個仇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下的,說他倆有不共戴天之仇也說的過去。

可就是這麽兩個仇人見麵,如今卻還有說有笑,可見這裏頭一定會有讓梁萬千足夠心動的利益,大到足以讓他放下仇恨,甚至是和查文斌暫時並肩作戰。

這十幾個人在這下麵轉了一圈,這地方並不大,沒一會兒功夫又給轉回來了。

“這是個圈兒啊,”查文斌看著那梁寶成道:“老爺子,你是最先下來的,合著你在這裏頭一直轉圈兒嘛?”

梁寶成點了點頭苦笑道:“可不是嘛,走來走去就是這一條道……”

“那就是我們漏了哪個環節,”查文斌道:“鑰匙在,就說明這個地方不會太難找,要不然六甲後人拿著這六把鑰匙又有何用?”

“是漏了,”梁萬千也道:“就是那水潭裏,他說他就是從那個地方鑽進來的對吧?”

梁寶成連連點頭道:“我可是一句假話都沒說,你們要相信我……”

“我第一眼見到那口水潭時就覺得它不簡單,尤其是那幾根鏈子。”梁萬千道:“隻不過後來發現你們是順著這樓一層層往上探得,所以也就沒顧得上。按照你的推斷,我們滑下來的地方是金井,那麽請問井中是不是一定要有水?”

查文斌道:“風水風水,藏風聚水,這個自然是要有的。隻不過尋常操作,絕不會把金井打至出水,因為那樣便會導致墓室進水,豈不是自找麻煩了。”

“所以它十分巧妙的設置了一個出水口,這裏的水勢無論多大都會通過外麵那個泄水口流走。而他之所以能進來是因為六甲村繼承了一部分這裏的建製,他知道那口井下會有個暗門,但是這個暗門我想應該是工匠留下的。”

梁萬千繼續說道:“按照你的推論,這個地方應該是武則天給自己準備的,曆來帝王陵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征調犯人和俘虜來修建。因為這些人最後都會被殺掉,也隻有死人才能隱瞞帝王的秘密。

而六甲村的修建和這裏應該是同期,工匠們便考慮到了村中流水屯兵的做法,便在這井下設置了一道暗門,目的就是方便日後逃跑使用。誰知,武後最終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選擇此處作為自己的陰宅。可這老小子是見錢眼開,誤打誤撞進了這個金井的下方,其實這裏的金井應該有兩口。”

“鎖龍井!”查文斌道:“我早該想到了,外麵那是一口鎖龍井,天子當然要葬龍脈,但龍有朝一日終究會飛升,於是便要用鎖龍的方式將其永遠鎮在此處,以保萬年永世風水。”

梁萬千笑道:“所以,查先生,您看看您,是不是白白忙活了一整圈?”

當然他哪裏會知道,查文斌在這裏恰恰得到了第七把鑰匙,隻不過現在他腦海裏已經對這個地方有些清晰了,這裏極有可能和傳說中的秦陵一樣,采用的都是同一套方法。他忽然想到了樓言曾經說過:秦始皇是真正意義上神州大地第一個君主,死後魂魄依舊為人皇,位列仙班,其道場就在羽山,就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