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見查文斌一襲長發,又穿著個長褂,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上下大量了一番道:“喲,同行啊?”

查文斌倒是沒接話,一旁的昌叔倒是與他們寒暄了起來,原來這個羅老板就是這個項目真正的老板。也就是說,他同時請了查文斌與這位白大師,隻不過查文斌在沒有和他見麵之前先行來到了這個地塊,沒想到竟是在這裏遇到了。

“這位就是查文斌查先生吧?”那人伸出手來與查文斌握手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想不到查先生如此年輕,我還以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呢!”

這話說的在一旁的那位白大師臉上可就掛不住了,他的的確確是個小老頭,隻能幹咳了兩聲。羅老板又對查文斌介紹道:“這位白大師,來自白雲觀,你們二位都是我請來的貴客,方才我聽白大師說這個地方風水甚好,不知查先生有何見解?”

查文斌倒也低調,隻是含糊道:“來的匆忙,還來不及細細查勘,不敢妄下定論。”

之所以不去戳穿他,是因為查文斌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吃飯的門路,風水玄學這種東西如果僅僅是靠嘴巴,自然也沒有什麽可互相爭辯的,本身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隻不過這白大師還是低估了香港老板的精明,隻聽他道:“既然如此,那就明天一早我再陪同先生過來,今晚我羅某略備薄酒,為二位接風洗塵,二位請!”

一看這羅老板對查文斌的態度似乎比自己要好,自打他查文斌出現,這羅老板的眼睛就一直在他身上轉悠,這白大師心想這樁生意可不能讓他給搶了。

“不忙!”那白大師一甩羅盤道:“既然來了,那就按照協議,我先進去住上三天三夜,三天之後再喝羅老板的酒也不遲。”說完這話,他還挑釁似得看著查文斌,那眼神裏的意思就是:小樣兒,就憑你個山貨還想跟我搶晚飯!

查文斌知道對方這是想和自己打擂台,他本就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主,隻是擔心這人莫名進去會有個好歹,便好言道:“依我看,還是等明天我仔細勘探過後再定吧,那時我便與這位白兄一同進去,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見查文斌示弱,那白大師更是越發神氣了,一擺袖子道:“明天你隨意,至於互相照應,我看就沒有那個必要了吧,大家各憑本事。”

一股濃濃的敵意已經出現了,羅老板自然是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對於他來說,任何人隻要能幫他解決掉這個地塊的麻煩就行了。查文斌不再於對方再爭辯什麽,任由著那位白大師去表現自己,他看的出來,這位大師並不是真正的科班出身,甚至不會是什麽正兒八經的道士。

當著他們的麵,白大師在免責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臨行前,他看著查文斌道:“對了,明天來的時候不用來找我。”

看著對方用不太麻利的身手翻過圍牆,查文斌對著那背影搖著頭道:“他可能等不到明天了。”

沒想到那羅老板根本就在意,反而是圍著查文斌道:“別管他了,查先生,請去府上一聚,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和先生請教呢。”

查文斌狐疑道:“你不怕他出事嘛?”

羅老板搖了搖手中的文件笑道:“他是簽了生死狀的,死活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一個能把達德學校說成是風水寶地的神棍,誰又會真的把賭注壓在他身上呢。”他頓了頓道:“你一定是想問我,明知道他沒本事為何還要帶他來這裏吧?我隻是想找個人證明一下這個地方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凶煞,他又不用我花一毛錢成本,我何樂而不為呢?”

超子道:“那他如果真的出來了呢?”

“那他會拿到自己應得的那一份,”羅老板抽了一口煙道:“但是如果那樣的話,香港的報紙就會轟動了,那就證明這裏並不鬧鬼,不是正好給我做了個活廣告麽,花這點小錢做個廣告,我很劃算的。”

“奸商!”這是超子心裏罵的,這些個老港們一個個都是人精,也得虧這筆生意是昌叔介紹的,要不然,豈不是查文斌也被拿了當了回實驗了。不過他馬上就看出了超子的心裏所想,又對查文斌道:“查先生自然和他們是不同,我在香港早就聽聞先生的大名,今天您能來,實在是我羅某人的榮幸。”

羅大成,香港地產商人,聽說最早是靠成品油走私起的家,後來慢慢轉行做了地產。在大亨遍地的香港,他這樣的人並不起眼,就連昌叔也是通過朋友介紹才認識的。自從見到查文斌的第一麵起,他就極其熱情,正是這種熱情反倒讓查文斌覺得十分奇怪,甚至是不自在。

“我不喝酒,”查文斌看了一眼著周遭的環境道:“羅老板身上還有合同嘛?”

羅大成愣了一下,查文斌繼續道:“拿了吧,我把字給簽了,今晚我會和剛才那位白大師一樣,也住進去,聽說是以三天為限對嗎?”

“羅老板,沒聽到嗎?”超子聳聳肩道:“不光是他們,我們幾個也會一起進去,您三天後大可以可以叫上電視台的記者來拍我們活著走出來的樣子。”

“好吧,”羅大成招呼了一下身邊人,超子接過合同掃了幾眼,這其實就是一份免責協議,確認沒問題後,查文斌刷刷簽上了自己大名然後遞還給他。這時候,羅大成又道:“聽說自從這裏關門後,還從沒有人能堅持呆到天亮過。查先生,我看也不用三天,如果明天中午之前如果先生能出來見我一麵,我們的合作將會正式生效。”

“那他呢?”查文斌指剛才進去的那位白大師,不想羅大成卻笑笑道:“不會超過今晚子時,那就祝先生好運了,我等著給您接風。”

翻牆進去後落地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冷,就連查文斌都沒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間學校的正中是一個小型操場。操場的左右兩邊各林立了一座樓,月光下,這些帶有舊西式建築的樓房顯得異常陰森,圍牆的四周都是一些高聳的闊葉樹木,空氣裏撲鼻的彌漫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卓雄抱著胳膊道:“這地方,拍鬼片都不用特效。說真的,文斌哥,我怎麽覺得它比我們以往去過的那些地方陰氣都要大的多。”

“煞氣確實是重,”查文斌掃視著整個周遭的整個環境,他的腦海裏迅速補出了這間學校的大致分布圖,他道:“這種地方叫作聚散無常,學校白天上課,過於熱鬧,晚上學校沒有人,又過於冷淸,氣場變化過大。在白天時因為人多且太陽大的緣故,陽氣太盛,在晚上學校又空無一人且夜晚本屬陰,陰氣又太盛,陰陽極為不協調,但凡是這種地塊一旦沒人看管荒廢下來,就是鬧邪的重災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