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怡正要走,江織叫住他:“寶怡,找幾個保鏢過來。”

“……哦。”

薛寶怡有點愣啊,江織很少這麽正經地叫他名字。他趕緊打了個電話,從野路子上弄了點兒人過來。

江織道了聲謝。

薛寶怡覺得他不正常了,和喬南楚麵麵相覷之後,他拉著方理想回家。

方理想不想回去:“我還沒見著徐紡。”

“我們明天再來。”他小聲跟他老婆咬耳朵,“沒看見江織都要哭了嗎?”那眼潮的呀。

方理想回頭瞄了一眼,江織那雙眼,一潮就像要下雨。不過也能理解,周徐紡是江織的小命,這世上沒有不怕死的人,江織也怕死,怕丟了小命。

方理想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問薛寶怡:“要是我進了手術室,你也會哭嗎?”

薛寶怡想了想:“會,嚎啕大哭的那種。”

方理想不太相信。

後來啊,方理想臨盆,大夫說順不下來,得剖腹,剖腹的時候血出太多,大夫又說,得輸血,薛寶怡就在產房外麵嗷嗷哭……

這都是後話。

術後,周徐紡被推去VIP病房,家屬隻留了江織一個。

孫副院沒敢進去,在門口:“您要不要先去換身衣服?”

江織坐病床旁,沒反應。

“您這一身血,萬一周小姐醒來——”

孫副院話還沒說完,江織起身了,出病房的時候,扔了一句:“老規矩。”

老規矩,保密性要做好。

孫副院明白:“您放心。”

江織去換了身病號服過來,關上門,病房裏隻有他,他腳步有點晃,腿到現在都是軟的,沒有外人了,也不用裝了,眼睛濕漉漉的。

他趴在**:“紡寶。”

“要快點醒。”

“求你了,嗯?”

求你了。

聽到了嗎,聲音帶了哭腔。

江織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軟骨頭,可這一刻,他覺得他是,無能、窩囊,少了周徐紡就活不了。

真他媽軟骨頭。

十分鍾前,林東山接到護士長電話,要臨時安排她加班。

她從病房換藥出來,給室友打了個電話:“香台,我今晚不能回去了。”

陳香台在吃泡麵,吸溜了一下:“要值班嗎?”

“嗯。”原本值班的徐護士長被臨時調去了VIP病房。

陳香台最近都是白班,已經在家了:“那你好好值班,明天我幫你送穀雨上學。”順便還可以問問穀雨的老師要不要買個保險。

“謝謝。”

“不客氣。”

林東山掛了電話,剛一轉身,愣住了。

咣的一聲,她手裏的醫用托盤掉在了地上。

同事在一旁,問她:“怎麽了,東山?”

她沒回答,慌亂地撿了兩樣,端著托盤就跑了。

同事王小鳳:“……”

見鬼了嗎?

王小鳳把地上的紗布和棉簽一一撿起來。

這時,一隻手伸過來,手裏握著一把剪刀。王小鳳抬頭,手一抖,她的托盤也掉了。

那是一張很禁很欲很適合深色的臉,側臉輪廓很硬朗,偏偏生了一雙略顯乖巧的小內雙。

王小鳳曾經看過一本耽美漫畫,畫的是亞當和夏娃的兩個兒子該隱、亞伯,作者畫風很厲害,代表犯罪的該隱像個妖,代表正義的亞伯像個天使,一個美得濃烈,一個俊得溫和。

眼前這個男人像該隱,也像亞伯,側臉像妖孽,正臉卻很仙,極其矛盾,又極其和諧。

“VIP病房再哪邊?”他問。

聲音也好聽。

王小鳳舌頭打結:“左、左走。”

他說:“謝謝。”他把地上的藥瓶和紗布撿起來,放在托盤裏,擺放整齊,然後起身,往拐角的左邊走了。

王小鳳後知後覺:“謝、謝謝啊。”

周徐紡在VIP病房407。

蘇梨華敲了三下門。

江織出來了,帶上門。

蘇梨華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往裏麵看了一眼,沒有進去:“還有什麽要問的?”

江織問:“備用血是誰的?”

“017的。”

果然是蕭雲生的血。

“他的血是不是能長時間保存?”

蘇梨華搖頭:“也不能長時間,017身上有011的基因,不過被改良過,和周徐紡相同也不同,血液在低溫的特殊介質裏保存時間比周徐紡久,但比普通人短。”

蕭雲生去普爾曼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他中途更換過一次備用血。

“蕭雲生還在普爾曼?”

“嗯。”

普爾曼和帝都有八個小時的時差,這個時候,普爾曼還是白天,日頭正當頭,屋裏點蠟燭。

蠟燭旁邊,有紅酒和牛排。

牛排三分熟,切開還有血紅,蘇卿侯切了一塊放進嘴裏:“蘇鼎致在哪?”

餐桌旁邊跪了個男人,顫顫巍巍:“我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

他把切牛排的那把刀放在燭光上,燙了燙。

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不敢往後退,隻敢俯首彎腰卑微求饒:“小治爺饒命,小治爺饒命,小治爺饒命……”

蘇卿侯把杯子裏的酒喝了,三分醉:“別怕,不要你的命。”刀被烤得鐵紅,他耐心地翻了個麵兒,“一般像你這種嘴硬的人,割個舌頭就乖了。”

割、割舌頭……

男人哆哆嗦嗦地招了:“致爺他……他他他在紅木風。”

小治爺再度造反,逼得老致爺滿世界地躲,父子倆你搞我我搞你,搞得普爾曼人心惶惶。

老致爺不知道有沒有悔青腸子,千不該萬不該生了個討債的,還不去斷子絕孫。

蘇卿侯心情愉悅了,把餐桌上的餐巾布取下,蓋在男人的頭上,用那把烤紅了刀敲了敲,滋滋地響。

“這不是挺乖嘛。”

這個變態!

男人嚇得快尿出來了……

“小治爺,”進來的是個黑人,說英文,“帝都傳來消息。”

蘇卿侯把刀放下,抽了紙巾擦了擦手,端起酒杯:“011又惹什麽禍了?”

“她被炸彈炸了。”

咚——

酒杯砸在了地毯上。

跪在地毯上的男人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題外話------

**

蘇卿侯:我不想當變態。

顧總:不行,江織是主角,當變態會被禁!

蘇卿侯:我是你撿來的吧。

顧總:不是,是我借腹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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