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紡患者在哪?”

護士長立馬把手舉起來:“這裏!”

來送血的護士有點微胖,氣喘籲籲地跑過去。

江織把她攔下了:“口罩。”

她愣了愣,把口罩摘了。

江織對著她拍了張照,發給蘇梨華。

蘇梨華回了一個字:“嗯。”是他派去的人。

護士長這才接了運血箱,裏麵鍾博士喊了一聲“徐護士長”,她應了一聲,進了手術室。

送血的護士是仁德醫院血液科的,完成任務就自行回去了。

手術還在繼續,喬南楚中途接了個電話,是刑偵隊的程隊打來的。

“查到什麽了?”

程隊說:“停車場監控被破壞了,沒有拍到凶手,周徐紡坐的那輛車被燒得隻剩渣渣,估計采不到什麽證據。”

這麽說是蓄意咯。

喬南楚問:“一樓的監控呢?”

“一樓的倒是沒壞,但警報器響的時候,四百多號人一起湧出來,各個都麵帶慌張,各個都遮臉捂嘴,看誰都像嫌犯。”程隊暫時沒思路了,“周徐紡怎麽樣了?”

“還在手術。”

可憐啊,一懷孕的小姑娘……

程隊前思後想了一陣:“這手法不像反社會,我估計是尋仇,還是得從周徐紡那裏下手。”

若是尋仇的話……

喬南楚提供幾個思路:“江家、許家、駱家。”

駱家除了瘋瘋癲癲的那個,隻剩駱穎和跟她媽了,那姑娘最近到處跑龍套糊口,哪有時間搞炸彈。剩下的江家和許家就都是江織的仇人了,如果是衝著江織來的,那這仇家的範圍還得再擴大,他的仇家沒有一籮筐,也有半籮筐。

程隊頭疼:“行,我再查查。”他還有別的疑問,“有件事沒想明白。”

“什麽?”

“警報器在爆炸之前就響了,是周徐紡弄的吧。”在那種時候還能理智地轉移人群,這姑娘不是普通人呐。

喬南楚就嗯了聲,什麽也沒透露。

程隊好奇得很:“她怎麽做到的?”煙感器可裝在了頂上,七八米高,她是飛上去的嗎?

喬南楚不鹹不淡地回了句:“她會飛唄。”

“……”狗屁!

殯儀館。

天快黑了,江川才露麵。

江孝林問他:“去哪兒了?”

江川回道:“我回了一趟老宅,給老夫人收拾了幾樣她生前喜歡的玩意兒。”

江孝林看了一眼他的鞋,沒說話,轉身出去了。

撒謊。

上午下過去雨,老宅有一腳泥地,他的鞋太幹淨。

這會兒沒有吊唁的賓客,隻有江維爾在守靈。江川走進去,彎腰背對著江維爾,他前麵有個火盆,火盆旁邊放了燒紙。

他從袖子裏抽出一個信封,夾著紙錢一道放進了火盆。

“小姐。”這個稱呼,隻在她未出閣前他叫過,“您可以瞑目了。”

火盆裏有藍色的火焰,外麵的燒紙先被燒著了,露出了信封的一個角,裏麵裝的是許九如的遺書,隻有一句話——

周徐紡不死,我泉下難安。

手術前後花了三個小時,結束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鍾博士從手術室出來,姚碧璽立馬問:“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

等在病房外都鬆了一口氣,除了江織。

鍾博士特別上前,對江織說:“血止住了,隻要過了今晚,就沒什麽事了。”

周徐紡的自愈能力不同於常人,隻要能止住血,恢複就會很快。

江織臉色白得跟剛做完手術的周徐紡有的一拚,唇卻通紅,是被他咬出血了:“孩子呢?”

“手術用藥都考慮到了胎兒,目前沒發現異常,後麵產檢要注意,如果有什麽問題,”鍾博士停頓了一下,“就要終止妊娠。”

江織眼底像暴風雨過後的天,烏壓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辛苦了。”

“應該的。”鍾博士以前做過戰地醫生,見過很多戰爭中受到心理重創的病人,他們的神情就跟現在的江織一個樣。

他覺得江織需要創傷治療,不過得周徐紡來治。

“謝謝。”江織又鄭重地說了一遍,“謝謝。”

鍾博士搖頭,說不客氣。

旁邊的薛寶怡神色複雜,他沒見過這樣的江織。江織以前是個多驕傲的人,脾氣更嬌,跟人道謝的次數一隻手數得過來,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是頭一回。

薛寶怡往手術室旁邊的牆上掃了一眼,牆被抓花了,上麵還有血跡,那是江織的血,他剛剛站拿,摳壞了牆,摳破了手。

還好周徐紡有驚無險,不然,江織今晚是熬不過去了。

“我留在醫院就行,”江織說,“你們都回去吧。”

他聲音聽著就不對,又沙又啞,而且無力。

陸星瀾一邊犯困,一邊想著要不要留下來。林秋楠從椅子上起來:“我們明早再過來,有什麽事就往家裏打電話。”

“嗯。”

陸家人和周清讓先回去了。

薛寶怡正要走,江織叫住他:“寶怡,找幾個保鏢過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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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二更十點半出不來,要加班,明早看哈。

來送血的隻是個醬油角色,不是陳香台哈。

送血的是仁德醫院的,林東山在第五醫院,陳香台在常康醫院,都是不同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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