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麽?”梁夜並非沒聽清謝離說什麽,他隻是不敢相信,想再確認一次。

“梁夜,我說我要你吻我。”謝離又說了一遍。

還沒聽他說完,梁夜便已經情難自禁欺身而上,一把將人推倒。

“是你要求的,謝醫生,不能反悔。”

緊接著,梁夜慢慢低下頭去,輕輕地落下一吻。

那是極輕極輕的一吻,如蜻蜓點水,又如清風拂柳,像是在親吻一件易碎的珍寶。

謝離睜開眼時心跳驟然加快,他看著麵前的人,眼中突然蘊翳了一片霧色。

……

梁夜下床轉身走出臥室,沒半分鍾便回來了,順帶關上了臥室門不讓小黑貓進來。小黑貓不知兩位主人在臥室裏發生了什麽,一直在大廳外麵來回跑動,喵喵喵叫個不停。

回來時梁夜手上多了一隻護手霜,那是謝離平時習慣用消毒液洗手,洗手間裏常備著的。

謝離渾身發燙,他感覺自己已經神誌不清了,他看著梁夜從手裏擠出護手霜,問道:“梁夜……你確定要這樣嗎?”

其實他不是非要梁夜來幫他解決當前的問題,**的藥效咬咬牙熬一熬總會過去,他之所以這樣問,是不想誤了梁夜。

這種事誰又能保證以後不會後悔呢?

聞言,梁夜動作稍稍一頓,不由得又俯下身去與謝離接吻。

他確定!他當然確定!他很早很早就確定了!

……

謝離完全處於被動的位置,他被動地接受著梁夜帶給他的一切,又帶著點甘之如飴。

謝離朦朧中聽見他說:“我確定,我無比確定。謝離,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謝離眼淚瞬間溢了出來,正當他以為一切要結束的時候,他被梁夜翻了個身。

“……你……你還要做什麽?”謝離驚道。

“還早呢,阿離。”

“不行!出去!”

“才剛剛開始……”

“夠了……夠了梁夜,不要了!”

“噓,別動。”

……

“阿離,你腰上怎麽有個疤?”

謝離光滑細膩的腰背上,竟然有個醜陋的疤痕,那是類似手術縫合後的疤。

“別碰那!”謝離嗬道,他的語氣帶著無比真實的抗拒。

那是他不能碰的傷疤。

梁夜頓時停了手中的動作,他看不見謝離此時的臉,但他卻明顯感覺到謝離對這個疤有著極深的厭惡。

他在那疤痕上落下一吻,柔聲說道:“好,我不碰了。”

……

各種聲音全都交織在一起,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鬱又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息。

……

後半夜謝離已經精力全無,昏昏睡了過去。梁夜小心翼翼給他換上幹淨的睡衣,吹幹頭發,然後才將他抱回床,緊緊擁著他入眠。

這晚,梁夜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如願以償的滿足。他沒騙謝離,他等這一天確實等了很久很久。

如果他沒記錯,他至少等了十年。

窗外是寒風呼嘯,屋內是暖燈溫床。

以前一個人睡總覺得床很大,現在兩個人睡剛剛好,他們擁抱著彼此,沉入了睡眠。

·

第二天,梁夜比謝離更早醒來。

他自小就不是個愛睡覺的人,初中時經常半夜偷跑出去網吧打遊戲第二天上學依然生龍活虎,加上讀軍校時經常夜裏吹哨緊急訓練,早就養成了少眠精睡的習慣。昨晚他們雖然搞到半夜梁夜人已經筋疲力竭了,但補充幾個小時的踏實睡眠後他基本恢複了充沛精力。

早晨醒來時感覺很微妙,梁夜剛睜開眼,有種大夢初醒的錯覺。

房間還是暗的,床頭櫃一盞小小的台燈徹夜長明,微弱的光線映在謝離幹淨清瘦的臉上,他正合著眼睛,睡得安然。

梁夜突然想起十年前,他到謝離家過夜的那一晚。

當時謝離還是盲人,他們家夜裏總要為他留一盞燈,就像今天這盞燈一樣。

當天夜裏下了大雨,他和謝離躺在客廳的沙發**,他們兩個少年剛經曆完一場浩劫沒多少天,彼此互相拯救的時候,大概都沒有想過會有安然無恙一起躺在同一張**暢談的一天。他們聊過綁架案的凶險,聊了案件的背後,後來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什麽,梁夜不太記得了,他隻記得後半夜的雨明明不大,卻依然能將這家徒四壁的玻璃窗拍得響亮。

他還記得,他趁謝離睡著,偷偷親了他的唇,那種觸感輕柔得就像在親吻一朵花的花瓣。

少年心動來得雨急風驟,卻又氣勢磅礴,燦爛得如同夏日煙火,此後的日子都在難忘中度過。

喜歡謝離這件事他十年前就確定了。

隻是這件事,如果梁夜不說,估計謝離這輩子都不會知曉。

梁夜看著麵前熟睡的人,無聲地笑了。

隨後,他又在謝離的唇上落下一吻。

他想,這是他的阿離,他再也不要和他分開了。

·

這是他第二次在謝離家過夜了。

上一次他走得狼狽,還是因為謝離向他打聽段燁的墳墓,他是撒謊被趕走的。

謝離的公寓裝修算得上精簡,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擺設,一覽無餘,也沒什麽好好奇的。梁夜起床後,直接走進廚房,他打開冰箱,從裏麵挑了幾枚雞蛋,敲進鍋裏。

“阿離啊阿離,委屈你了,誰讓我隻會做煎蛋呢?”

梁夜邊自言自語,邊撒上了鹽和胡椒粉,乘上碟子後,又用另一個碟子蓋著保溫。

一臉自信地做完早餐後,他從謝離昨晚換下的外套口袋上找到了“盲點”的邀請函芯片,還有一朵殘破的紅色薔薇花,出於刑警的習慣,他將這兩樣東西都裝進了一個透明密封袋中,當作證物保存。

而那件印有血薔薇唇印的襯衫,被梁夜毫不留情地扔進了垃圾桶裏。

他剛處理完“垃圾”準備去洗手,轉身便瞧見謝離正靠在房門邊看自己。

謝離沒梁夜那麽好精神,他睡眼惺忪地靠在門邊,鬆垮的睡衣套在身上,露出來的脖子、鎖骨、手腕都泛著一塊塊的青紅色。謝離感覺自己渾身酸痛,特別是腰和腿,都快直不起來了,隻能靠著門框維持站姿。

別人不知道的,還要懷疑梁夜昨晚跟他打了一架。

“醒啦。”梁夜笑盈盈走上前。

“嗯。”謝離答道。

“你冰箱裏沒什麽東西,隻給你做了兩個荷包蛋,放桌上了,你去洗漱完記得吃。”

“嗯。”

“我先去上班了,晚上去醫院接你。”梁夜雙手捧著謝離那張剛睡醒的臉,低頭想去親他的額頭。

謝離耳根發熱,他條件反射地躲了躲,但還是被梁夜按住了後腦勺,輕輕碰了碰唇。

“怎麽,謝醫生睡了翻臉不認人?”梁夜調笑他。

謝醫生勉強恢複了表情管理,他走到門口打開了大門:“不是要上班嗎?怎麽那麽多廢話。”

“行,我走了,別想我。”梁夜笑著應道,爽快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對了。”謝離突然想到了什麽,叫停了他:“昨晚我明明鎖了門,你怎麽進來的?”

他記得他明明把人關在外麵了,這門鎖也沒壞,梁夜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梁夜不正經地看了他一眼:“謝醫生記性這麽好,自己藥性發作都不忘要把我關在門外,是真的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

謝離搖了搖頭。

梁夜指著鎖眼,笑著說:“你進去後沒拔鑰匙。”

謝離:……

這麽說,謝離自己在洗手間做的那些事……也被他看到了?

“滾!”

大門“砰”的一聲合上,梁夜在門外笑得很欠揍。

幾分鍾後,梁夜發來微信問:“還疼嗎”

謝離沒理他。

這下可好了,謝離隻是去刷個牙的功夫,回來後看見手機全是梁某人的信息轟炸。

“阿離,疼不疼啊?”

“要不要看醫生?”

“吃早飯了沒?我那煎蛋還不錯吧?下回再給你做!””

“要不你在家休息算了,你那個不值錢的班不上也罷。”

“我養你。”

“你那個破公寓也太小了,床也小,要不你搬到我家來?”

“早上我喂了警長,別給他吃那麽多了,胖得跟豬一樣。”

“……想你了,怎麽辦?”

“阿離阿離,理理我唄。”

……

謝離翻看了半天,無奈之下索性給他設置了免打擾模式。

最後,屏幕彈出一條:“阿離,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看完後謝離沉默半晌,最終在手機上回了一個“嗯”。

·

午後,眼科醫院旁邊的咖啡廳裏,一個戴著墨鏡塗著紅唇的美豔女人正坐在裏麵,她優雅地拿起咖啡杯淺嚐了一口。按道理來說她通常是不會出現在這種文藝範的咖啡廳裏的,還是那些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更加適合她。

咖啡室的門被人打開,她立刻調整了坐姿,朝來者揮了揮手。

“你來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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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補字數內容)

小劇場1:

襯衫被人解到一半就停下了,梁夜皺起眉頭。

“這唇印……今晚弄的?”

“……嗯。”毫無波瀾的一句”嗯“。

梁夜看著麵前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心裏莫名泛著酸:“以後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許碰你。”

“嗯……”謝離眯著眼睛看他。

身上那件沾染了唇印的襯衫被粗暴地扯開,梁夜往身後一扔,便濕答答粘在地上。

小劇場2:

“等……等一下……用這個……”謝離拉開床頭櫃,裏麵有好幾盒還沒拆過包裝的東西。

梁夜從裏麵拿出一盒,用嘴咬開了一隻,笑著問他:“什麽時候準備的?”

“醫院、醫院發的……沒用過。”謝離別開了臉。

“那我們現在用。”梁夜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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