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零部件&克星

安流槿深過長臂在她肩上搭著,玩著她柔柔絨絨的發絲,一手撐著頭,在她身側,有點遺憾的不知羞恥。

“本來開始了就沒打算在天黑之前放過你的。”

甘軻扶歪頭瞄了眼,已經不知要說他什麽好了,隨即一想,和這人說什麽都是無用的,安先生體力驚人,雖然大她那麽多歲,一點也沒有步入中年的頹廢萎靡症狀,反而比她這個正該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還旺盛,說了也是白說,搞不好最後還是落在她頭上個【貪歡】之罪。

轉而雙手交疊與軟墊上,臉枕上去,麵向他,問起他們之前麵臨的那個問題。

“我那樣對你媽媽,你真沒生氣?”

安流槿玩著她頭發的手,改為沿著她的發線慢慢描繪發絲走向,此刻在他臉上,絲毫找不到一點陰沉和火氣,平淡的一如他們之前的日常。

“我不覺得需要為一個並不是很久存在的問題,來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而且我不認為護著媽媽或者妻子一方,而得罪另一方就是明智的;扶兒,你的丈夫不會做那些平庸之輩自認為聰明的事,雖然如今我也沒辦法改變你們這種關係,可我能保證,不會持續太久,至於過去的事,誰也沒辦法再改變。”

甘軻扶眼簾微斂,又問他。

“即便我那樣說你對於我的意義?”

安流槿吻了吻她額角的那隻妖異的燕尾蝶,同樣閑適自如。

“你知道嗎?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是允許你出賣我來保全自己的,我寧願冒著千分之一失去自己性命的危險,也不要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女人了。”

甘軻扶苦笑,對於這個男人的自信,已經快要無語了。

“女人失去了,還可以有很多個,千分之一的危險,也可能要了你的命,命運不會一直眷顧一個太過幸運的人。”

安流槿下巴放在她頭上,手在她後腦上一遍一遍的輕撫著,認命一般,全盤托出。

“天下女人千千萬萬,合心意的卻不會一再遇到,何況,甘軻扶隻此一個,所以你得小心著點自己的小命,她很珍貴。”

他這樣說,讓甘軻扶更為確定了,閉上眼,同樣和他坦白。

“雖然你曾說過,期待我會愛上你,可你實際上,是並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能愛上你吧?”

他這些日子的行為,對於一個丈夫來說,確實是沒話說的,可也正因為這種無微不至,和此刻他的答案,甘軻扶更為清晰的感覺到,即便自己永遠都不會愛上他,他也不會放她走的。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更多時候是共生關係,她曾以為他們起碼也是如此,所以在婚後她也沒想再挑戰他的決心了,而今天的一切,讓她有了質疑,她的存在不是因為需要他而存在,更像是他所需要,自己才必須存在的。

這個認識讓她感覺自己不再是個完整的個體了,更像是為了完成他的生命而存在的零部件,這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安流槿親了親她頭頂,略微低頭,以自己的腦袋抵住她的,憐惜的拍著她的小腦袋,道。

“扶兒,不管你究竟怎麽想我們之間的關係,你都得承認,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世俗中所謂的【包容】、【愛情】、【婚姻】,即使我們如今名正言順,也不過是更順利的走到一起的途徑罷了;哪怕我們不是在十幾年前就認識了,哪怕我們不是在男未婚女未嫁時遇到的,哪怕你如今已經的幾個孩子的媽,還有個不算差的丈夫、家庭,我看到你,同樣不會放棄。”

揉揉她的腦袋,在她的埋怨目光中,他固執而堅決。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的,遇到之前,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湊合,可等遇到那個對的人後,即便給那個人再好的男人女人,都將會是這個世上最殘酷的折磨;我承認從開始到現在,對你我是有很強的占有欲的,對你的身體也有比對其他女人更深的渴望;我唯一慶幸的是,在認識你這麽多年,我還未決定接近你時,你未對任何人以及自己妥協;難道你沒發現自從我們結婚後,無論是處理事情上,還是**,我們都無比的契合嗎?”

親了親她的眉眼,又一路親到她的發根上耳頸後,與其說是在說服,不如說是在誘哄她比較恰當。

“扶兒,承認吧!我們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搭檔,沒有人比我們更合適,孤獨的靈魂,是需要另一個孤獨的靈魂來慰藉的,你我,才是彼此的解藥。”

甘軻扶由他在她身上四處點火。

“所以說,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我是嗎?”

安流槿將她撥正,麵向他,給她一個更為確定的答案。

“這輩子,你都休想逃離我。”

甘軻扶苦笑,眼角有滾燙**滑下,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兩條手臂纏上在她頸間纏綿的他,在她愁緒過後完全釋然的臉上,貌似在給他期待了很久的她的答案。

“那好,如果那天來臨了,如果那時我真無牽無掛,我不介意,陪你一起去死。”

安流槿猛然頓下來,抬頭,眼中滿滿的都是快要瘋狂的情欲,摻著他獨有的那股子狠勁,是甘軻扶曾經最怕的眼神,現在,卻一點也不在乎了,甚至可以嬉笑的和他對視,挑釁似的將雙腿纏上他的腰身,一點也不會被他嚇跑。

安流槿扶住她的臉頰,很是決然的輕聲語。

“如果我真的到了連你都無法保全的地步,我寧願死在你手上,或者,就這樣死在你身上,也不錯?”

甘軻扶同樣囂張的回應他的決然。

“好!到時我一定不會手軟。”

所以,安母所說的那天,應該不會到來吧?因為在那天到來之前,他們都已經做了更好的決定,兩人都不是猶豫之人,如果那天真的到來,大不了也就同歸於盡,死都不怕了,還會有多難的情況再困擾他們嗎?

所以以後的生活,有了彼此,應該不會太枯燥了吧?

這天晚上,昆在門口等了很久,才等來房門再次打開,本以為是甘軻扶總算想起和他的晚餐之約,幽怨抬頭,沒想出來的是隻是身著浴袍的安先生。

安先生頭上還低著水,發絲落在頸子上,掩住了大半個頸子,不過昆眼尖的還是看出安先生唇上不同以往的削薄,貌似厚了點?而且很紅很紅,這是被蜜蜂叮了嗎?這裏的冬天有蜜蜂?

隨即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喉間,安先生即便想掩也沒辦法掩住的痕跡,以他在輪椅上的視角剛好看的清清楚楚,現在他就是再怎麽後知後覺也明白到底怎麽回事了。

這個樣子的安先生倒是從來沒見過,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人氣兒,昆稍微一愣,隨即想到裏麵的女人是他的小扶,不禁一瞬間經曆了從幽怨到訝異,又到了怒的三種轉變,道。

“小扶呢?她答應我要和我一起吃晚餐,不能因為你回來就毀約了吧?”

安流槿出來本來是要讓美夕準備晚餐的,抬頭見匆匆忙忙上來的美夕,隻是不甚高興的一眼,小姑娘就知道該怎麽做了,勸昆。

“少爺,改天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昆火了,脾氣上來,美夕再怎麽溫柔的勸導也不行。

“我不!小扶從來不會爽約,更不會因為這個男人就忘記了和我的約定。”

“你的小扶確實不會爽約。”

美夕為難間,在門口堵著的男人突然淡聲道,兩人轉向他,就見安某人貌似在炫耀一般,倨傲的說。

“不過現在她沒時間記著和你的約定,如果你想將好不容易入睡的她從夢中驚醒的話,盡管吵吧!”

聽到她在睡,昆果然猶豫了,隨即想到甘軻扶之所以會這麽早睡的因素,不僅將問題又轉移到麵前的男人身上了。

“小扶正常情況下怎麽可能這麽早就睡?一定是你對不對?”

隨即他對麵前的男人公然譴責。

“你是禽獸嗎?小扶身上還有著傷,你就不能收斂一下自己的獸欲嗎?這麽多年在她之前你不是沒有過女人吧?忍這幾天怎麽了?”

安流槿著實訝異的看了看麵前的兒子,旁邊的美夕完全紅了張俏臉,轉到昆身後,推著他輪椅就想將他帶走。

“先生!我送少爺下去吃飯。”

昆卻按住輪椅的自助功能,讓美夕怎麽也推不動輪椅,揪著安流槿的問題和他理論。

“我不!他今天就得給我個交待。”

說著轉向安流槿,氣勢勃勃的質問。

“小扶對於你來說究竟是什麽?有用的妻子?有趣的玩物?還是單純合心意的泄欲工具?如果是任何一樣,我不介意再給你找七個八個直到你能看得上的女人,能不能立馬和小扶離婚,別再當誤她找下一任?”

下一任……

安流槿給這兒子的【下一任】,徹底惹到了,退回房間,不是太好心情的對這兒子說。

“你這些問題你的小扶早問過了,我給了她明確答案,那天有空,不妨你可以去問她,想必能比從我口中得知的答案更能讓你信服。”

說著不管這兒子,轉而對美夕安排。

“美夕,送一份牛排上來,另外一份牛肉咖喱保溫著,再頓一份烏雞湯,還有,將這小子鎖房間去,沒事別讓他再來打擾我。”

“啊?哦!”

美夕愣狀間,門已經被沒好氣的合上,隨機又再次打開,安流槿臉色十分不好的探出半個身子,指著還在愣狀中的昆警告。

“還有,你敢給你媽找下一任,下次我打的就不是你的手你的腿了,不想再也見不到她,給我老實點。”

安先生出來的快,說的也快,說完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利落的又關上門,兩人眼尖的發現,他好像有意放輕了動作,貌似是怕吵醒裏麵的人。

兩人給這一下又好一會兒才反過神,相視一眼,還是不太敢相信剛才的那個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人。

美夕率先回神,勸還在哪兒納悶的人。

“我說的吧?”

這小子還想給他媽找人?這不找死嗎?

昆癟嘴,他也沒想到這男人在這點上這麽較真好不好?不過照他這反應的話?小扶於他,應該不是【有用的妻子】和【有趣的玩物】之類吧?

房間內,安流槿輕腳到床邊,將熟睡之人臉上的發撥開後,在她嫻靜的睡顏上輕吻一記,看著已經不再對他警惕的她,一遍遍的撫著她柔軟的發,道。

“你那是我的零部件呀?明明就是我的克星嘛?明明,隻有你才能讓我情不自禁,理智失守的。”

她眉宇間的愁緒,眼中的猶疑不定,眼簾下的心事,他怎能看不到?隻是一些事注定是需要時間的累及來證明的,在那天到來之前,任何的語言保證都是蒼白的,他不介意給她承諾,他不介意她來質疑,他會用行動證明,她所擔心的,都不會發生,願望的一切,都會實現,除了放開她這點。

從決定的那一刻起,這個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