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們的紀念日(8500票)

許子揚見我神‘色’猶疑,遲遲不肯下筷,眼中閃過懊惱,直接霸道地將菜夾在我碗裏,命令道:“不準嫌棄!”然後自個埋頭吃起來。

我忍住笑,嚐了一口,沒想象中的難吃。對麵在問:“如何?”不難發現語聲中藏了希翼。中肯地給予評價:“‘色’香味三樣,少了前兩樣,還留了一樣,不錯。”

某人沒作聲,低下頭時卻忍不住‘唇’角上揚。可等我將碗筷收拾好到廚房時,頓時被雷到了,垃圾桶裏那許多的碎片,是代表他做了四個菜,摔破了N多隻盤子嗎?暗自嘀咕,以後千萬讓他嚴謹遵守君子遠庖廚的觀點才好,可別一時心血來‘潮’就將廚房給毀了。

當時我沒想到的是,等待的那天來得太快,連這個以後都沒法印證。

下午兩人一起出了‘門’,經過電影院‘門’口時,他停下車問我:“想不想看電影?”我愣了兩秒,笑著點頭。今天這男人是要做什麽,清晨獨自去買菜,回家做飯給我吃,現在又帶我去看電影,這是在與我約會嗎?可是步驟會不會反了啊?

他獨霸又強勢的襲入我生活,走完了所有情人的章程,再回走約會這一步......不知道他咋想的,但既然他提議,我也欣然接受,跟他走進電影院,看得是愛情電影。一開始屏幕中那對情侶一直打打鬧鬧,又分分合合,最後當‘女’主打算徹底放下遠走天涯時,男主緊緊抱住她說她是一生的摯愛,‘女’主心軟哭倒在男主的懷中。

我微微向左側目,身旁一對小情侶,‘女’孩子感動地直抹眼淚。再看右手邊的男人,他依舊一副沉穩若定的樣子,情緒不受半點幹擾,察覺我視線時,微帶疑‘惑’看向我。等從電影院走出時,我問他有沒有被感動,他笑著說那是虛構的,現實中若有這樣的事,他不會讓自己的愛人有離開的心。

聳聳肩,表示無語。這就是許子揚,他總是篤定著所有,仿佛一切盡在他掌控中。因為他有那個能力,無論在何處,他都會是場上閃耀的發光點。就如此刻走在路上,也會偶爾有妹子回頭飄來視線,除去好皮囊外,他的氣質本就外顯。

而誠如他所言,電影是虛構的,如果真心要遠走,就不會有那機會挽留了。尤其是,挽留也不見得就能如願,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散場後,天‘色’還早,他拖著我的手走進商場,一家走過一家,卻沒什麽想買的。隻是閑逛著,最後走到男裝樓層,他走進了常穿那個牌子的服裝店。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大多數衣服都是正裝,就是襯衣都不會太‘花’俏。

但在他說要我參考意見選件襯衫時,我一時惡作劇就給他選了件亮黃‘色’的,他一見那顏‘色’,眉頭蹙了蹙,但還是轉身進了試衣間,出來時反倒是我眼睛一亮。看慣了他沉穩的模樣,突然間反差極大的變了個味,可不得不說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好看。

本就立體的五官,襯得極致張揚,眉梢處更有邪魅的感覺。好吧,有時候不是人要衣裝來襯托,反而是人襯衣服,他絕對有男模的架子在。

差不多時間時,許子揚開著車在市區環繞,最後停在某間餐廳樓下。上到二樓,環境優雅別致,客人並不多,隻三三兩兩分坐在周邊。我們的位置是在靠窗處的,城市的夜景一覽無遺,心想這可能是他選在廳內而沒在包廂用餐的原因吧。

可當紅酒注杯,小提琴師傅在桌旁演奏,第一道餐點送上揭開蓋子,‘露’出裏麵晶瑩閃亮的璀璨鑽戒時,我沒法鎮定了。懵懂地看著對麵笑得溫柔的男人,悄聲問:“你搞什麽名堂呢?”此時,琴聲一轉,變得婉轉又動聽。

在我呆怔的目光中,許子揚從椅內直起身,取過餐盤中的鑽戒,繞到我跟前,單膝跪地。這麽一來,他的視線要比我略矮一些,他微仰著頭,滿臉虔誠又溫柔地問:“淺淺,嫁給我好嗎?”

當下,我的腦中閃過一道奇異的白光,仿佛騰空而來的長箭,震得我大腦當機。他這是在......求婚?

眼前距離兩尺外,那個墨發垂額,眸‘色’傾城的男子,他跪在我跟前,輕聲道:“淺淺,我為此刻準備了足足一個禮拜,從選戒指到安排這個晚餐,還有今天一天的行程,都是‘精’心布置的,我要今天成為我們最美好的紀念日。”

我心有震動,垂在兩旁的手指尖無法抑製地輕顫。怔怔而問:“你愛我嗎?”

“愛!”斬釘截鐵的,他凝目沉望,再次要求:“淺淺,嫁給我,讓我護你半生年華,許你一世安若,好嗎?”

當一個男人這般仰視著誠摯請求時,又有幾個‘女’人能拒絕。我伸出左手,無名指上冰涼滑入,細細小小的晶亮戒指套住。有人說指環身旁傳來鼓掌和起哄聲:“親一個,親一個!”

強烈的氣息卷席而來,‘唇’上微痛,他‘吻’得很重。呼吸‘交’錯間,可感覺他劇烈跳動的心,錯開時,那眼底是化不開的深濃情意。

回到家,剛一進‘門’,許子揚就迫不及待抱住我往臥室急走,我笑罵他猴急,兩人齊齊倒在‘床’上時,他覆在我身上,沒有急著索求,而是從脖頸間‘抽’出紅繩,我看到一塊銀‘色’的佛牌‘露’了出來。他把那佛牌摘了下來,套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後抵著我額頭道:“永遠不要再拿下來了,淺淺,我們明天去民政局領證。”

我眸光在那銀‘色’上轉了一圈,笑著抬身攫住他的‘唇’,將他氣息吞沒在喉。

這晚,我們彼此抵死糾纏,讓對方感知存在,**的火焰生生不息,仿佛不知疲累般,身體敏感到隻需手指輕撫就起了顫栗的快感,似乎兩人都無法壓抑那澎湃和‘激’越的情緒。我一遍遍地問他愛我嗎,他也一遍遍高聲呐喊他愛我,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他急切又‘激’動的神情都告訴我,他很愛我。

抵達最高點時,我在他肩膀上重重咬下一口,齒印深種,幾可見血。

當他終於疲倦地沉睡時,我凝眸盯著那個牙印,心道要不要學趙敏對張無忌那般,給他牙印上下點化骨‘藥’粉,讓那印子永遠都不會消褪,那樣他就能記住我一輩子了吧。伸出手,輕撫他的臉,不用擔心他會醒,經過那麽一場酣戰後,即使他再強壯,也是累了。

指尖勾畫他的輪廓,拂過他眉梢、鼻翼、‘唇’,我想我此時的目光是貪婪的,恨不得將他的樣子刻下來,事實早已刻在心底深處。輕聲歎息,喃喃如自語:“許子揚,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可是,不是以愛之名就能圓滿的。

遠行的列車緩緩起動,這是一輛通往西藏的旅車。常聽人說,去西藏最好不要做飛機,因為那高原反應會讓普通人吃不消,最好是坐火車,一站一站地過去,感受地理位置的差異,抵達目的地時就能適應當地氣候了。

我正坐在這輛列車內,看著窗外景致倒退,不由感想人生何其無常。幾個小時前,我與他在‘床’上瘋狂**,像抵死糾纏的獸,借著彼此的呼吸生存。現在,我卻獨坐在遠行的列車裏,開始我一個人的旅程。

等他入睡後,我就忍著滿身的酸累悄悄起身了,從置物櫃裏找出很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本想就這麽悄無聲息離開,最終想了想還是走到了客廳一角的電腦前,打開文本文檔,在那屏幕上給他打下了一封信。

許子揚:

我將戒指和這個佛牌放在這裏了,誠如你所見,我走了。

我不是恢複記憶,而是,從未失憶。想必你也早懷疑了吧,隻是不敢去確定,因為你在膽怯,因為那些你曾對我做的事連你自己都覺得不可原諒吧。是啊,那麽刻骨的痛,要怎麽原諒呢?你不該來找我的,各自安守一角,你做你高高在上的許子揚,我做我平凡的許若,那樣不是很好嗎?

如果是那樣,我終會在某一天,淡忘那些曾經,事實我已經試著去遺忘。可你偏偏要出現,還不惜一切地靠近我,那麽我唯有鼓起勇氣接受命運的安排。

第一次,是我錯愛了你,回歸現實,其實能夠想通,那許許多多‘陰’謀背後不過印證了一句:你不愛我而愛她。但不是以愛之名就可以無所顧忌,就可以肆無忌憚揮霍別人的人生,乃至感情。

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你真的愛上我,並且是要你舍棄顧卿微而選擇我之後,讓你徹徹底底感悟一次,那刻骨銘心的痛。被欺騙的滋味不好受吧,有沒有心如刀割的感覺?可是這都不及我萬萬分之一。你不知道當心碎成一片片後,要如何重新修補;當想忘記一切時,記憶卻一遍遍重新洗牌回到當初,那是一種怎樣的痛,你永遠都無法感同身受。

許子揚,我們之間在那時,就已是絕路,根本無法絕處逢生。你說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我笑著點頭,確實是紀念日,紀念我們曾有的過去,紀念我們擁有一天短暫的虛妄幸福,紀念我和你的......分手。對,許子揚,我的“前夫”,我們分手吧。

記得我曾對你說的一句話嗎?讓我們相濡以沫吧,其實後麵還少了一句沒說。

不要來找我,因為我已擁抱平凡的幸福,還記得在醫院碰到的林醫生嗎?我與他後來一直有聯係,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我想我會嫁給他。

最後,祝你官運亨通,一切......安好。

餘淺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