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解法

我想起了龐貝那小白臉。這姓梁的原本就是這龐貝的師門長輩,又是最清楚龐貝跟我們的仇怨,所以就直接就利用了龐貝這枚棋子來殺入殯儀館,他卻暗中出手,想要把麻老大他們一網打盡。

結果大概是撞上了二婆婆,被她傷到了陰雀魄,這才導致失手,讓老駝子鑽了空子,把麻老大他們劫走。

在這之前,薑狐狸眼看就要把麻老大擊斃,也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被這姓梁的阻住。這人一心要保住麻老大他們,隻有一個目的,因為他就是龐貝身後的雇主,是殯儀館大劫的幕後黑手!

這樣,一切的一切,就全都對上了。

我實在想不到,堂堂一個茅山派的高人,竟然也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玄女墓,做出這樣的齷齪事!他媽的,茅山果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薑狐狸一進門就坐到床前看她的寶貝女兒和劉子寧,轉身催促道:“趕緊開始吧,有什麽話以後再說!”

那姓梁的微微一笑道:“這兩個孩子又驚又嚇的,大約是累壞了,你就讓她們多睡會兒。再說了,這小兄弟傷勢不輕,也且讓他歇息歇息。”這小兄弟,倒是說的我了。

薑狐狸橫了他一眼,道:“就你心地仁厚,倒顯得都是我的錯了!”

姓梁的笑笑,並不與妻子頂嘴。

我聽他們夫妻倆對話,心裏不由得發冷。其實當初,我對這姓梁的印象倒也不太差,應該說要比薑狐狸還好。這人雖然喜歡板著臉,一臉冷肅,但給人的感覺倒是忠厚大度。

二婆婆曾經說過,畫人畫皮難畫骨,就算你畫皮的技藝再高超,也終究難看透人心。當時二婆婆說著話的時候,神情中有一絲悲意,正好被我察覺了。大概二婆婆心裏頭也是有一段過不去的坎。

這姓梁的在妻子徒弟麵前是一副忠厚仁善的模樣,在背地裏卻又完全是另一副模樣,殺人越貨,心狠手辣。與他一比起來,我這畫皮的手段又算得什麽。這人才是真正的畫皮,已經將這一身皮畫到了骨子裏!

薑狐狸給床上兒女掖了掖被子,道:“那就等她們睡醒了再說。吳愷,還不扶人家坐下。”

那大鼻頭不情願地應了一聲,攙著我到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了。我往椅背微微靠了靠,眼觀鼻,鼻觀心,也不去胡亂張望。

不一會兒,隻聽到幾聲清微的叮當聲。這聲音我極為熟悉,是古銅錢碰撞發出的聲音。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那姓梁的手裏正掂量著兩枚五帝錢,眉頭微皺,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我心裏突地一跳,就見那姓梁的坐到我旁邊的椅子,把兩枚銅錢擺到桌上,道:“小兄弟,你當時用的是什麽法術?”

這人說話的聲音很是隨和,臉上也帶著寬厚的微笑,我卻是忍不住發毛。

我張了張嘴,原本是想如實說出是“五帝火”,但心思一轉,立即就覺得有些問題。這人問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究竟是他真不認識“五帝火”,還是故意試探我?

我就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正遲疑間,就聽那薑狐狸道:“這小子的法術確實古怪,要不是你及時把我推開,恐怕我就得著了道。”

我心裏咚咚地跳了幾聲,不明白這夫妻倆一唱一和是有什麽意圖。

那薑狐狸起身走了過來,從桌上撿起一枚五帝錢,用她兩根雪白的手指撚了,放在眼前仔細看了幾眼,道:“這銅錢倒是沒什麽特別的。”看了我一眼,道,“小子,之前你用這銅錢施展的法術,是不是你那駝子師父教你的?”

我被這兩人的做作弄得有些糊塗。這“五帝火”也就是當日在南疆古墓,青子隨手教我的一個法術,在那時唯一的用途就是拿來給我照明。後來我練習了很久,才終於掌握了這個法術的要領。

就這樣一個普通的小法術,值得這茅山派的兩個法術行家這麽大驚小怪麽?

見我始終不肯說話,大概是看在我要給她女兒救治的麵上,那薑狐狸倒也沒有來逼我,把銅錢丟回桌上,笑道:“不說也罷。”又轉向那姓梁的道,“這老駝子也不知什麽來頭,藏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法術。今天要不是咱們事先突襲得手,還真難應付。”

那姓梁的微微笑道:“這人就算法術再高明,也抵不了你的計策百出。”

薑狐狸橫了他一眼,道:“可不敢當,要不是你出手的時機把握的好,還真傷不了那駝子。”

我一聽,就大致明白,之前老駝子負傷逃回來,果然是被這薑狐狸給陰了。這女人也真是厲害,連老東西這樣心機陰沉的家夥,一不小心都著了她的道。

從之前她毫不猶豫地朝麻老大他們出手看,這女人八成是並不知道他丈夫在這裏頭幹的好事。看來,燕子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她說無論再怎麽聰明的女人,一旦入了局,那也是當局者迷,變成了全天下最蠢的笨蛋。

那姓梁的撿起銅錢,在手中掂量著,微眯著眼睛,似乎還在沉思。我心裏有些發毛,生怕被這人琢磨出些什麽東西。就在這時,隻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快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我沒轉身去看,不一會兒,就見一個人影走到我身邊,分別朝那姓梁的和薑狐狸見了個禮。

原來是那個麵癱男,風塵仆仆的,似乎剛從外頭趕回來,朝薑、梁二人道:“師父,師娘,我查出……”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薑狐狸給攔下了,擺擺手道:“沒見你師妹她們還在睡著麽?有什麽話過會兒再說!”

“可……”那麵癱男還待再說,卻被薑狐狸一個眼神給製止了,隻得把話咽了回去,退到一邊。過去的時候,還朝我看了一眼。

我頓時就覺得不對,心裏不安得很。

薑狐狸嫣然一笑,朝我道:“小子,怎麽樣,休息夠了吧?聽你說起來,這拔鎖骨釘的時候會有些疼,咱們不如就趁著兩個女娃還睡著,你來動手可好?”

我越發覺得不對,心裏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不過早些救了劉子寧,我也早些可以安心,就點頭答應了。

鎖骨釘的解法,要配合手法、口訣、以及對人體構造的理解,缺一不可。不過相比起封法,這解法倒是相對又簡單了。我正要調息了幾拍,收斂了心神,正要動手,就聽那大鼻頭大叫了一聲,道:“這小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懂,咱們還是讓他先在另外兩個女學生身上試試再說。

話音剛落,那姓梁的立即厲喝了一聲,道:“我梁庸的女兒是女兒,別人家的女人就不是女兒了?你要是再敢說這樣的話,從此不用認我這個師父!”

我扭頭一看,隻見姓梁的臉色陰沉,目中怒火大盛。那大鼻頭被他嚇得戰戰兢兢,什麽話也不敢再說。

他媽的,這姓梁的還真是厲害!要是不知情的人見了,還真以為這人是多麽的剛正不阿。

我心裏頭一邊暗罵,一邊卻是更加的悚然。

隻聽薑狐狸淡淡地道:“動手吧。”

我正要伸手去把劉子寧和魯莽精翻過身來,被薑狐狸阻了阻,道:“我來,要怎麽做,你說來就是。”

我稍稍退過一邊,道:“先把兩人翻轉過來,背過身子。”

薑狐狸“嗯”了一聲,輕輕地把她女兒和劉子寧翻了個身。

我說:“再把她們的衣領鬆下些,露出後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