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穿梭過很多排小房間,來到最裏麵,裏麵那個房間的門是暗紫色的,緊緊合攏著,從縫隙中透露出隱隱金光。

蜂翁一抬手,這門便輕易打開了,他走進去之後,抬了抬手示意沈白亦也跟著進去。

從外麵看著狹小的房間裏,實際大有乾坤。裏麵整體非常明亮,房間內懸浮著上百張中品黃符籙,還有十餘張紫色的符籙,那些金光便是從這些符籙上散發出來的。

符籙像是有生命力似的,感應到有人進了房間,各自在空中飛舞了一會,擺列成各種圖形。

其中有幾張黃符疊在一起,忽然又散開,呈一個完整的圓形,幾張紫符鑽到圓形中央,擺出兩點一弧度的笑臉,紫符內發出小孩子的笑聲,“咯咯”笑得清脆。

蜂翁摸了摸那其中一張紫符,輸入自己的靈力與它,那小孩聲音又笑得更加歡愉了。

他邊摸邊解釋道:“這是上品養靈符,可將被輪回拋棄的靈魂養蘊在其中,散去怨氣後便可取出再次踏入輪回。”

“原來符籙還可以這般使用……”沈白亦算是開了眼界,好奇地伸手點了點盤旋在她身邊的黃色符籙,那符籙也像個孩子,雖不會說話,卻有靈智地撒了撒嬌躲開。

她環顧四周,目光帶著新奇和敬畏,這房間內的符籙加起來至少有幾百張。

若是放在青羽界符籙市場賣,換來的靈石都可以養活一個小宗門十多年了。

蜂翁自從邀請沈白亦進入這間房後隨時都在觀察著她,見這女禪修眼中僅僅是欣賞,並無露出貪婪之色,心中對她又滿意了幾分,想著不愧是禪修,在這種情況下都隨時保持心境清明。

他又回想起自己布陣時,困住這女修一日之久,天色都已經暗沉,她始終破不了陣。

正當蜂翁想解開陣法放它們出去時,這女禪修卻給了他一個驚喜,以自身靈力強行破開了自己的陣法。

他毫無波瀾的心難得被激起一絲好勝心理,親自出門邀請她來比試一番。

“沈小友,老夫早就聽聞禪修在陣法上頗有天賦。近些年來,閑暇之餘,老夫對禪道和陣法也非常感興趣,今日我們就來比這兩樣如何?”

沈白亦想了想,她自知自身修為和這蜂翁不在同一個層次,便道:“前輩想怎麽比?”

蜂翁摸了摸胡子,笑道:“沈小友,老夫知道你在憂慮些什麽,放心,這次比試我會壓製自身修為為金丹期,咱們公平比試。”

“老夫既主動向你提成比試,定贏得起也輸的起,你全力以待便是。”

“前輩客氣了,我定會全力以赴。”

他的胡子一顫一顫,老頑童似的眼珠子一轉,笑道:“隻是這比賽隻有輸贏便沒什麽意思了,咱們在這上麵下個賭注如何?”

沈白亦抬眼,“什麽賭注?”

蜂翁哈哈一笑,心中想說你若是輸了便陪我這孤苦伶仃的老頭在這呆上個千年,可轉瞬又回想起大廳外那氣息危險的男子,立馬又改口。

他歎了聲氣,麵臉愁容道:“老夫修行數萬年載,這修行之道越往後越是修不明白,自身修為已許久未曾突破,如今壽命隻有一萬年了。”

沈白亦嘴角一抽,對他這個“隻有一萬年”有些無語,心中不自覺地想:難道他們這些上界修士都是以萬年作為時間的單位麽……

蜂翁見沈白亦臉上沒有露出對他絲毫同情之色,又繼續賣慘:“如今老夫也不奢望修行能漲多少了,我擺脫複雜的修真界,來到這凡人屆養老,隻希望在剩下的日子裏好好照顧我這些小蜂們。”

“可惜……我年歲見長,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孤單單一人照顧這些小家夥們頗有些吃力。”

他望了望沈白亦,“這場比試,沈小友你若是輸了便幫我這老人家一起照顧小蜂如何?”

他時刻注意著沈白亦的神情,見她皺眉,又急忙補上一句:“放心,不會拖小友太多時間,隻需要你留下五百年即可。我這小木屋內靈力充裕,美食眾多,也不算虧待你和你那群朋友吧?”

“那若是你輸了呢?”沈白亦回問。

蜂翁見這小女修語氣裏自信心十足,沒有露出絲毫膽怯之意,爽朗一笑:“老夫瞧你對我這些靈符挺感興趣的,若是老夫輸了,便授予你這些靈符秘訣如何?”

沈白亦聽到這,眼睛亮了亮,果斷點了點頭。她從很早開始就符籙很感興趣,隻是可惜宗門內懂得這項法術的前輩少之又少,藏宗閣裏的經書更是稀少,即便她想學也沒地去學去。如今有上好的機緣擺在自己麵前,她又怎麽會錯過?

她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提升自身修為和鑽研禪術上,陣法多用於實戰中,除了這幾樣,她學的東西太過於單薄了。

古戒師祖留下來的經書中曾說過:修道修道,修的是應該是這天地間的種種大道,而非拘泥於一點點強大的修為。

海納百川,學無之盡,才是她內心真正的聲音。

“哈哈沈小友,你真是勇氣可嘉,那老夫便出手了,可注意些。”

蜂翁的話音剛落,沈白亦眼前忽然紫光交錯,人聲嘈雜的密室一下子寂靜了下來,那些中品高品符籙全部消失匿跡,她陷入一片黑暗中,周圍什麽都聽不到,什麽也瞧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