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一張俊臉上被人塗抹上了一些胭脂俗粉,見到沈白亦,白俊的臉由白變得青再變得通紅。堂堂青雲宗大弟子,從小在宗門受盡寵愛長大,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他咬著牙齒,別過頭去,受盡屈辱也就算了,竟然還被同宗師妹瞧見,這若是傳出去,他一世英名就毀了。

“哦?蔓兒,你說這女修是你的恩人?”美婦人的聲線委婉,聲尾上揚,帶著一絲嫵媚。

姣蔓生性**不羈,不喜受規矩束縛,麵對母親時到恭敬得很,她拱手回答道:“正是,此女道友助我拿下了黑山崗那些男修羅們,若不是她相助,女兒恐怕就被暗算隕落在那了。”

美婦人這才細心打量著她麵前的沈白亦,她站得筆直,樣貌張揚卻氣質卻悠閑,到沒有前幾日那個女修那般傲氣,美婦人收回神識,略微滿意道:“道友既然來了便坐下吃席吧,來人,加條軟毛墊,好生伺候著這位女修。”

“是。”角落邊走來一位俊俏的男修,引導著沈白亦往一旁坐席上走。

沈白亦被那美婦人打量時,元嬰期淡淡的威壓擠壓著她,她背脊冒出冷汗,麵上卻不顯,待美婦人收回威壓,她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朝著那走過來的男修笑了笑。

男修名為小仲,乃是這修羅城附近一千年銀狼所化為的妖修,在修羅城服侍快百年。

修羅道以實力為尊,是個肉弱強食的世界,他這小小妖修,若是沒有庇護很容易被更老的妖修吞入腹中。

修羅城是這個美婦人的天下,城內的女修羅性格火爆,對待男子大多粗魯,他哪曾見過笑得如此溫柔的女修。

一時間被沈白亦的笑容迷住了,愣了愣,一張白皙的小臉通紅,上前彎著腰,牽著沈白亦的手道:“大人隨我來。”

沈白亦不喜身體觸碰,但見其他座位上的女修羅左擁右抱,皆盯著她這個陌生人,一時之間也不好抽開手,隻好故作鎮定地走到座位上盤腿坐著。

小仲坐在她身旁,一邊為她倒靈酒一邊介紹道:“大人,此乃上等修羅果所釀製的靈酒,口感香甜濃鬱,靈力豐富,小仲喂您嚐嚐吧。”

他端起一小杯靈酒,習慣依偎在沈白亦肩頭上,正要遞上她嘴邊時,卻冷不防瞧見沈白亦斜後方一男修,正冷冰冰地盯著他,藏在烏發下的褐色眼眸忽然變了個色,嚇得他手抖,靈酒濺落在沈白亦肩頭,濡濕了她的衣裳。

小仲大駭,連忙跪下,朝著沈白亦磕頭,“小仲該死,不小心將靈酒灑在大人衣襟上,請大人饒恕。”

坐在一旁的女修羅見了,皺眉,“如此手笨的男子,連主人都服侍不好,留著何用?不如拖下去喂外麵那些孤魂鬼魅!”

小仲磕頭磕得砰砰響,白皙光潔的額頭染上鮮血,頗有幾分破碎之美。

沈白亦並不覺得身上被靈酒撒了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輕聲安慰他道:“無妨,起來吧。”

一旁的女修羅冷哼一聲,諷刺她道:“你這女修倒是心慈手軟,你可知,在修羅道,心善就意味著死亡?”

沈白亦溫和一笑,到也不反駁,萬物有靈,修煉不易,她做不到隨意剝奪他人性命。

大廳之上的美婦人饒有興致地望著她這行為,嘴角帶著笑,舉起手中的酒杯,傳音道:“今日本城主高興,來,喝個痛快!”

大廳之下的女修羅們紛紛站起身來,同樣舉起手中的酒杯,笑得豪爽,“恭喜城主喜獲美男!”說罷,便抬頭飲盡杯中之酒。

入鄉隨俗,沈白亦也舉起手中酒杯,將那靈酒吞入腹中。

她不善酒力,隻覺得喉嚨中火辣辣的,酒入口甘甜,隨後而來的是強大的後勁力。她頓了頓,強行用靈力將那股後勁力壓下去。

美婦人滿意地大笑幾聲,叫仆人傳宴上席。不一會兒,各種類型的美男子端著玉盤,呈上菜品端上來。

沈白亦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化為人形的妖修,隻見美男子頭上有些冒出小巧的耳朵,有些冒出毛絨絨的尾巴,還有些手上露出粉紅色的肉墊。

見到那麽多毛絨絨,沈白亦眼睛都亮了幾分,心中想著要是能摸一摸,觸感肯定是極好。

她好奇地捏了捏藏在靈獸袋裏的重明鳥,問道:“重重,你總是說你修行了幾萬年,為何你不能化為人形?”

重重鑽出袋,貪婪地望著那些美男子玉盤上的菜品,聽到她說的話,不屑道:“隻有血脈低劣的妖獸才會那麽早化行,我這種珍貴血脈的妖獸,至少還要修行幾萬年才可以化行。”

“這麽久?”沈白亦詫異,忽然又想起自家團團,它應該也是珍稀血脈吧,不知道長到什麽時候才能化行呢……

自家團團那麽可愛,化行之後定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吧,到時候也叫它將耳朵露出來,好好擼一擼!

坐在一旁的蘇墨見她望著其他男寵的耳朵傻笑,臉上還露出不自然的紅暈,想起她那喜歡薅毛的壞毛病,心中冷哼了一聲。

以往薅我的毛還不夠麽,見到幾個雜交血脈的妖修就迷成這樣,真是……無可救藥。

男寵們巧笑嫣然,端著玉盤放在桌上,重明鳥激動地鑽出來,剛準備張口卻發現那玉盤上裝得都是些黑糊糊,勉強能看出是某種妖獸的肉。

沈白亦打趣他道:“剛剛不是還很饞麽,怎麽不吃了?”

重重嘟囔著,“仙姑,你還是喂我靈石吧……”

其他女修羅們皆大快朵頤,從她們口中能看到肉塊猩紅的血水,沈白亦望著玉盤裏的黑肉,也下不了口,她端著靈酒,時不時抿一口,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大廳之上的楚暮用求救的眼神望著她,暗自傳音道:“白亦師妹,助我逃離此地。”

沈白亦瞄了他一眼,他正被美婦人摟在懷裏灌酒,臉色已經微紅,“楚暮師兄,叫我全名就好,我們還沒有熟到可喚小名的情分。這修羅城城主乃是元嬰期修為,城內女修羅大多都在築基和金丹期,我如何助你?”

楚暮臉色一僵,他萬萬沒想到沈白亦這般無情,繼續道:“都是同宗師兄妹,師妹總不至於看著師兄我落入這妖修魔爪吧?”

沈白亦反駁回去:“師兄說的對,都是同宗師兄妹,師兄怎麽能讓我為你去送死呢,你我都知元嬰期修士一掌就可將我的元神擊碎,我自身都難保,又如何救你?”說罷,她在心中冷哼了一聲:想用同宗道德約束我,不好意思,我壓根就沒有道德。

美婦人喝得有點上頭,扯掉了楚暮的青袍,露出點裏麵的白潔肌膚,楚暮急忙將衣服扯上去遮擋。

沈白亦憋著笑,“楚暮師兄為何不從了她?她最起碼也是元嬰修士,長相也十分不俗,你倆實行雙修之法,還能增進你的修為呢。”

楚暮紅著臉,怒道:“你不救我便罷了,連你沐言師兄都不想救麽?”

“沐言師兄也被困在修羅城?”沈白亦一驚,追問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