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邊的道路陰沉,四周都是一片灰沉沉的霧,看不到方向。

姣蔓一手拖著那男修羅,一手拿著長明燈照明,沈白亦跟在後方,隻見那長明燈所照之處,出現五六條岔路口。

“道友可要跟緊了,修羅道中鬼魅交雜,最容易迷路了。”

沈白亦道了聲謝,緊緊跟在她後頭。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景色開始變換,從一開始的虛無變得豐富,原本空****的土地上生滿了樹木,隻是那樹木沒有任何生氣,樹枝上也隻餘留些枯葉,偶爾有烏鴉飛過,留下一片驚悚的叫聲。

姣蔓哼著輕快的小曲,指著前方一棟黑色的城堡,道:“穿過這枯樹林,前方便是修羅城了,那幾位人修都在我母親的城堡中,我帶你去見他們吧。”

沈白亦點頭。穿過枯樹林,周圍黑土變為黃土,城牆下方的土地上種滿了一根根高大大拇指粗的草木,草木頂端綻放著一朵朵黑色的花,從那花中散發出一股異香。

重明鳥驚訝道:“我真是長見識了,居然還有黑色的花呀?”

姣蔓哼笑了一聲,並未回答。幾人走的近了,才發現那綻放在草木頂端的哪是花,分明是一顆顆圓圓的頭骨,頭骨似乎還活著,看見有人過來了,紛紛轉頭,頭骨內的白色眼珠子齊齊盯著他們,好不驚悚。

重明鳥心中大驚,立馬將頭縮回靈獸袋裏。

沈白亦也被這景象嚇到,但很快平靜下來,這修羅城不似青羽界,有些稀奇物也算正常。

她悄悄用神識探那些骷髏草,發現它們身上並沒有任何汙穢氣息。“道友,這些是何物,倒是長得稀奇。”

姣蔓朝她眨了眨眼,從地上男羅修身上扯下一塊肉,丟到那些骷髏草中。

隻見那些骷髏紛紛搶奪肉塊,發出似人般的尖叫。“這些啊,是修羅城的護城草,食腐肉,若是有敵人想悄悄攻入城內,它們可不是吃素的。”

“原來如此。”

進入修羅城內,城內和城外完全是兩種氣氛,不比外頭的陰森,城內街道上站滿了來來往往的漂亮女修羅們,她們身材個個火熱,皆是小麥色的皮膚,身旁都摟著好幾位男寵。看到姣蔓,都笑臉嫣然,又驚奇地望著跟在她身後的人。

“少城主,歡迎回來。”一烏發女修羅迎上來,沈白亦見她和其他女修羅不一樣,腰間佩戴著兩把鋒利彎刀,又對姣蔓尊敬有加,猜測她應該是姣蔓的侍衛。

姣蔓抬起下巴,命令她道:“把這個醜八怪丟到地牢裏去。”

“是。”女侍衛低頭,扯過雷炳,見他還在掙紮,一手刀把他敲暈了扛在背上。

又見跟在她身後的沈白亦,好奇問道:“這是少城主從城外帶回來的人修麽?”

“嗯,她救了我一命,是來尋人的,我帶她去見母親。”

“那另外一位呢?是少城主新得的男寵?”女侍衛用眼神指了指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蘇墨。

姣蔓回頭,才發現她們兩身後居然還跟了一個人,她聽覺一向靈敏,這個人是怎麽做到悄無聲息地跟在她們身後的?

蘇墨抬眸,姣蔓瞧見他驚人的外貌,一顆小鹿心撞得厲害,問沈白亦道:“此凡人是你道侶?”

沈白亦瞅了一眼他,擺了擺手,這男人本就是半路跳出來跟上她的,又不是很熟,談何伴侶?

雖然他長得倒是十分貌美,可她心中隻有修煉一事,並不貪圖人家美色呀。蘇墨看見她的臉色就能猜中她八分心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姣蔓見兩人之間的互動,以為是沈白亦臉皮薄,不好意思,“道友,收一個區區凡人作為道侶真是委屈了,在我們修羅城,以女為尊,一位女修可以同時擁有好幾位男寵呢,這有何不好說出口的?”

沈白亦汗顏,難怪剛才在路上看到一個女修羅身旁都依偎著好幾個男人呢,她正想開口說真不是,身旁的蘇墨打斷了她的話,提前說道:“沒錯,這正是我家夫人。”

沈白亦轉頭看他,見他一雙漂亮鳳眼中含著怒氣,冷淡一眼掃過來,似乎在說你敢反駁我就死定了。

她不自覺地顫了顫,從心底處升起來一股莫名的寒意,奇怪,這男人沒有絲毫修為,為何總能讓人覺得他很不好惹的樣子?莫非,是什麽大能修士故意隱藏了修為在扮豬吃老虎?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沈白亦立即轉了口,尷尬地笑道:“是呢,我們夫妻二人最近有些不和,在鬧別扭。”

姣蔓原本還打算著要是這凡人美男沒有主的話便收了他做男寵,這上等姿色的男人,嚐起來滋味一定很絕。

可見沈白亦承認了,心中那股旖旎的心思淡了下去,她們修羅女修骨氣錚錚,怎可搶他人之夫。

“沈道友,男寵不聽話打一頓便是了,如此慣著他,會讓他更加恃寵而驕的。”

“在我們修羅城,男子都要遵守男德,以女為尊,怎麽可違逆女人?”她叮囑道。

隻見蘇墨的臉色越來越黑,沈白亦訕笑一聲,扯開話題,“道友,來修羅城中的那幾位人修有什麽外貌特征?是否穿著青色道袍?”

“唔……這我倒是忘記了,好像是有幾個穿著青色衣裳的,還有一位男修生得雖然不似你這男寵貌美,但姿色也屬於佼佼者了,母親正想收下他為男寵呢。”

她捏著下巴,回憶道:“可惜,那男修骨氣高,十分不樂意的模樣,到把母親惹怒了。”

一聽到這話,沈白亦心中一驚,她說的莫不是沐言師兄吧!

?

進入那黑色的城堡內,駐守在周圍的全是女修羅,她們見了姣蔓,紛紛低頭道:“少城主好。”

姣蔓問:“母親呢?”

“城主剛迎娶了一位人類男修,正在主廳辦喜宴,您回來的正是時候,喜宴剛剛開始呢。”

沈白亦越聽越心驚,走的步伐都加速了一些。

姣蔓推開黑色大門,主廳內金碧輝煌,牆壁上點滿了紅色的蠟燭,角落有人在撥弄琴弦,寬闊大廳內有男寵在迎著琴聲翩翩起舞,氣氛十分旖旎。

主廳之上坐著一位三十好幾的美婦人,眼角雖然有些皺紋,但絲毫不能遮蓋她的成熟韻味。她修長的手端著一碗靈酒,笑眯眯地端到身旁的男人麵前,示意他喝下。

男修黑著臉撇開,十分不樂意的模樣。美婦人笑笑,手一用力,將那玉雕成的碗捏碎,美酒瓊露順勢流了一地。

美婦人張嘴不知說了什麽,男修的臉色瞬間變得更為蒼白,頓了頓,扭過頭來屈辱地喝掉了剩餘的酒。

“母親,我回來了!還帶了一位恩人回來。”姣蔓上前半跪道。

沈白亦一抬頭,男修正好轉頭過來,兩人相視而望,都愣了一下。

這不是青雲宗第一天才弟子楚暮麽?!怎麽淪為他人的男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