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要熄滅了,不管怎麽說,大家先把大門堵住吧。”魔術師麵露無奈的表情道。

這個沒得說,眾人從牢房裏拆床下來,堆積在大門口。

此刻,頭頂的電池也徹底耗盡了電量,整個監獄陷入在黑暗之中。

“不管大家是不是放棄第一條生路,我們也得有照明才行,都回去充電吧!”魔術師喊道。

接著就是各種人抹黑走路的聲音。

然而各回牢房後僅僅三分鍾,廣播響起電子音:“三號,被舉報一票。”

正在踩腳踏車的中分青年,渾身一震。

“已經有人舉報了……三號?原來是投編號嗎?”

中分青年根本沒有進去過匿名舉報房,不知道票殺別人是投對方編號的。

不過想想也是,每個編號都有一票權,這個投法既然與編號掛鉤,那肯定票殺的也是編號。

“我記得三號……是那個技女。”中分青年想著,跳下腳踏車,跑去找黃極。

早在第一關過完後,所有人都拿到了號碼牌,有心人都記住了大家的號碼。或許有些人沒記住,但中分青年並不在其中。

他死死地背著所有人的號碼,1號2號都在小混混手中,3號是小麥色美女,4號魔術師,5號醉鬼,6號金發病容女,7號盧瑟,8號阿蘭,9號黃極,10號老王,11號是他自己,12號是黑發妹子。

“三號,被舉報兩票……三票……四票……”

“臥槽,好快!”中分青年來到樓梯口。

突然,有人從後麵拍了他的肩膀。

中分青年猛地回頭,卻聽到黃極的聲音:“不用投票,牌子給我,你可以回去繼續踩單車了。”

“這……為什麽?那個技女是冤獄者,把她投死不是對我們有利嗎?犯罪者總共七個,我們兩個不投票,就隻有五個人了,哪怕那個小混混也是犯罪者,那也隻有六票,投不死那個技女啊!”中分青年低聲道。

投死人需要七票,而犯罪者總共七個人,在他想來,他和黃極若不投票,犯罪者的票就不夠了。

黃極嗤笑道:“誰說不夠,你信不信三號被投九票?”

“誒?”中分青年不解。

而就在這時,廣播宣布又有人投票了:“三號,被舉報五票、六票……”

中分青年低聲道:“六票了,這是犯罪者的極限了,但是還差一票……”

“三號,被舉報七票!八票!九票!”廣播突然連報三票!

“什麽!”中分青年大為震驚。

“轟!”

與此同時,對麵紅樓傳來爆炸聲,黑暗中火光在樓梯口旁的一間房前傳來,那是舉報房。

也就是說,有人在舉報房裏正投票呢,直接被炸死了。

“三號怎麽會有九票的!這麽說……至少三個冤獄者投了她票!我懂了!”中分青年低聲說著,隨即恍然大悟。

“你懂什麽了?”黃極笑道。

“原來如此,總共四個冤獄者,因為小麥色美女自曝而根本不用保了,所以她另外三個同伴,幹脆放棄她,也跟著把她投死了!”中分青年分析道。

黃極搖頭道:“你在第一層。”

“你連死者,都搞錯了。死的……是那個醉鬼。”

中分青年愕然道:“啊?”

黃極平靜道:“所以我說,你根本沒有理解這個遊戲!你以為就是簡單的,拉陣營投票嗎?”

“不是嗎?”中分青年思索。

黃極說道:“你怎麽知道三號就是她?”

中分青年一怔,低聲道:“我記得很清楚!所有人的編號我都記下來了,絕對沒有錯!”

黃極笑道:“不會換嗎?”

“誒?”中分青年恍然。

……

早在介紹規則時,富豪們就開盤,賭誰先死,然後各種看戲。

大屏幕上,有許多監控,每個監控都在追蹤一個人,不管這人去哪,鏡頭都會很快切過去。

各個富豪,自己也可以用平板電腦,著重點開一人周圍的其他攝像頭,從多角度去觀察某人。

富豪們還可以查找某人的資料,以此來判斷那些人會死得快。

阿蘭彰顯武力時,眾多富豪就已經查了他的資料,發現他是一名普通的傭兵,因為出賣自家傭兵團的情報,而被驅逐,如今被行業封殺,純靠積蓄和借貸生活。

雖然普通,但對付這些社會下層人員,那還是很厲害的。

不過,並沒有多少富豪,把他當做種子選手,因為他喜怒形於色,甚至過早暴露自身武力,極容易被針對。

很多富豪根據經驗判斷,這種人會死的很快,不是第一個死,也是第二第三個……

在阿蘭一拳打倒小混混時,很多富豪在他身上小押了一些錢,賭他第一個死。

之後,所有人抽完身份,然後全都拿出冤獄身份證明時,富豪們哄堂大笑。

“哈哈哈,來了來了!經典場麵!又是全員一樣身份。”

“多少回了啊?”

“這個魔術師煩死了,趕緊來個暴躁點的把他投死吧。”

“嗬嗬,你根本沒關注魔術師吧?他已經想到很多東西了。”

眾人聚在一起的時候,還能討論討論。

一旦分散開來,富豪們就主要各自用平板窺探了,還戴著耳機,看自己感興趣的人。

每個富豪關注的人不同,視角也不同。

雖然他們可以到處切鏡頭,但眾人分開時,經常會同時對話或搞小動作,任何一名富豪,都不可能同時了解所有人的行為。

一般,也就注意兩三個。

主持人和他的助手們,當然會全員盯死,但並不會給富豪們透露他們沒看到的訊息,以保證賭局的公平。

也就是說,富豪們之間的賭博,也是有技巧的,彼此隻見也是要分析,繼而產生情報差的。

譬如黃極收服鍵盤俠,展現出來的驚人心理分析能力,就隻有一小撮富豪注意到了!

因為同時間,也有其他人在搞事,很多富豪的鏡頭在關注別的地方,而沒有關注黃極和鍵盤俠,畢竟這倆人很低調。

大部分富豪,關注的是魔術師、阿蘭、金發病容女這些人。

殊不知,這也是黃極的謀劃,他故意讓阿蘭彰顯武力,吸引仇恨,表麵成為眾矢之的,實際上也是在搏取關注。

在這場遊戲中,每一名賽馬,也可以視為一名主播。

黃極讓阿蘭這麽跳,同時也在掌控場外,繼而間接影響賭盤。

誰表現的多,誰做的事多,富豪們自然會多多追蹤關注他,畢竟他們賭博,也不是閉著眼瞎賭,視角追蹤一些主導者們,可以讓自己賭博成功的概率更高。

惡龍時不時地,拉攏一些人搞個額外小賭局,比如在眾人踩腳踏車時,誰第一個偷懶下車。比如踩單車堅持到最後的人又是誰。比如所有人一共會踩多少分鍾,然後就停下。

總之隨便抓個事,就可以賭。

惡龍東拉西扯,主要針對科加斯,經常搞這種小賭局。

毫無疑問,他總是賭對,因為有黃極在提示他。

黃極和他商量很多手勢暗語,除了嘴上說,手指輕彈與拍打口袋這些小動作,也是在傳遞情報。

別的符號都以為是一些小動作,瞄一眼就過去了,根本不會多想。

但對惡龍而言,這其實是黃極在不斷地給他提示各種小答案。什麽‘醉鬼會第一個偷懶’,什麽‘最多堅持二十分鍾大家都會停下’之類的。

惡龍根據這一點,盤設賭局,大撈錢財。甚至還會舉一反三,猜到黃極一定是堅持踩單車到最後的人。

“買定離手了,第一個死者差不多快出現了,要押注的不能拖了,再給十秒鍾截止。”金主持說道。

“可惡,這群人怎麽這麽和諧?還是我關注的角度有問題?這個叫阿蘭的,是個混子吧!”有的富豪不知道押誰,他們大多數是被阿蘭坑了,他們太多的時間關注在阿蘭身上,結果阿蘭幾乎啥也沒做,偶爾說點話,做點事,也是在公共場合,廣場集合的時候說,完全沒有暗中搞事。

“誒誒誒!這個女人自曝了啊!”

“哈哈!多少年沒看到自曝了,這女的有點蠢啊。”

“她死定了啊,快下注!”

一些因為阿蘭是混子,而不怎麽了解這局遊戲有多複雜的富豪,在截止之前,看到小麥色美女自曝,就立刻把錢押上去。

“嘿嘿嘿,你們要輸錢了啊,你們忘記以前某些玩家的操作了?”有精明的富豪笑道。

“嘁,我知道你指什麽,不要太上帝視角,這才剛開始,遊戲裏的這些人哪裏知道那麽多?”押了小麥色美女的富豪們說道。

“是嗎,那就看著吧。”少數的富豪笑而不語。

時間來到熄燈後,黑暗中富豪們通過紅外拍攝視角觀察。

“沃德發克?這個魔術師要幹什麽?”

“不要啊,這個醉鬼……別拿!別拿啊!”

“哇!可以可以,這批賽馬有點意思!這個魔術師早就想到了!”

……

魔術師做了一件驚人的事情。

隻見在黑暗中,紅樓那邊,魔術師不斷地勸說小混混、阿蘭等人不要投小麥色美女。

“離我遠點!”阿蘭才懶得理他,徑直走開。

小混混則說了句:“不投票,我們難道在這裏等死嗎?你這麽想保護她,莫非你也是冤獄者?”

魔術師走上說道:“一定有別的辦法,我們就算投票,也不要這麽快啊,總之大家先充電,我們再慢慢商量。”

“嘁……”小混混也漠然走開。

這下子,在二樓的走廊上,就隻剩下了魔術師、醉鬼、小麥色美女三人。

魔術師鄭重地抓著醉鬼的肩膀說道:“別投票,聽我的!好嗎?”

醉鬼說道:“你也是冤獄者吧……你為何要這樣保護她?”

“我是犯罪者,但我愛上她了。”魔術師說道。

“唔……”小麥色美女在一旁掩麵哭泣。

醉鬼氣道:“她隻是個婊子,你這麽保她,最終也會害死你的。”

“我願意相信你,兄弟,我本想跟你一起活下去,但是如果你還要這麽保她的話,我也隻能把你當做冤獄者了。”

魔術師鬆開手,意氣消沉。

小麥色美女似乎已經放棄了希望,她從身後抱住了魔術師:“吻我。”

醉鬼如遭雷擊,啥玩意兒?

隨後他聽到窸窸窣窣的脫衣服聲,那個女人似乎想在最後跟魔術師親熱一番。

兩人就這樣走進了旁邊的牢房,然後**很快響起劇烈運動的聲音。

醉鬼在走廊上罵罵咧咧的走開。

就在這時,廣播響起了提示,三號被投了一票。

醉鬼停下腳步,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個魔術師把衣服脫了,他的號碼牌是不是在衣服裏?我記得好像丟在走廊上了!”

他立刻反身回去,偷偷在地上摸索,果然,在牢房裏激烈親熱的聲音中,醉鬼摸到了魔術師的西裝,口袋裏赫然有個號碼牌。

“Nice!這樣我就有兩票了!”

醉鬼暗自驚喜,耳旁聆聽者兩人的親熱,不禁冷笑:“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很聰明,看來也不過是個感情用事的家夥,你的號碼我收下了,這個女人會害死你的,我幫你解決她吧。”

他拿走魔術師的號碼牌,立刻就要去投票。

這時候票數在上漲,小麥色美女哭道:“你也去投票吧,離我遠點,不要被我脖子上的炸彈連累了……”

“對不起。”魔術師歎道。

醉鬼聽到他已經走出了牢房,顯然不斷上漲的票數,根本沒有給他們繼續溫存下去的時間。

小麥色美女道:“你一定要活下去。”

“會的……誒?我的牌子呢?”魔術師突然說道。

醉鬼冷笑一聲,已經開門走進了舉報房。

他看著投票機亮起的十二號碼,毅然決然地將兩個號碼牌拍下去,按在了三號上。

醉鬼心中默念:“醒醒吧!這是死亡遊戲!被色相衝昏了頭腦的家夥,就不要怪我拿你的牌子了。”

殊不知,與此同時,小麥色美女,也拿著一個號碼牌,在樓下的舉報房,也給三號投了一票。

廣播連報三票!三號九票處決!

“轟!”

醉鬼脖子上的項圈,轟然爆炸!

巨響和焰光吸引了所有人,藍樓那邊憑欄望過來,但因為太黑了,隻知道有人死了,卻不知道是誰。

紅樓這邊,阿蘭和小混混循著爆炸聲跑過來,黑暗中阿蘭說道:“誰死了?”

小混混說道:“看不清,摸起來血肉模糊。”

“還有誰在!”阿蘭喝問。

魔術師走過來出聲道:“我在。”

緊接著小麥色美女激動道:“我……我也在!”

“你他嗎還活著?誒?”小混混驚訝道,他沒想到死的人是醉鬼。

阿蘭低沉道:“原來如此,可以換號碼啊。”

“換號碼?”小混混一驚。

但仔細想想,確實可以!因為投票投的是編號,每個人也都得拿著號碼牌去投票。

不過,誰是什麽號碼,雖然在第一輪結束後已經決定了,但這是他們自己決定的。

打從一開始,還在賭場吃自助餐時,那個經理就說了:號碼你們自己選。

小混混罵咧道:“編號不是固定的,我開始沒有號碼,五個號碼都在那個平頭男子手中,後來我撿了五個,分了三個,還剩兩個,就成了我是一二號。”

“你特麽早就想到了!好陰險,你為了救這個女人,把三號給了那個醉鬼!”

魔術師低沉道:“不是這樣的,這個號碼是他自己偷的。”

小麥色美女維護道:“你不要亂說,剛才是我拉著他親熱,都把衣服脫在地上,才讓那個醉鬼有可乘之機了。”

小混混冷笑道:“嘖嘖……更陰險了,你怕直接給他,會讓他懷疑你的目的,繼而想到你的陰謀。”

“所以你故意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把你的號碼偷掉。實際上,你早就把自己的號碼與這個女人交換了。”

“如此,就算那個醉鬼,設想到了換號碼的可能,黑暗之中,他也會誤以為拿的是你的四號,而非這個女人的三號!結果自己投了自己,不明不白地死了!”

魔術師歎道:“唉,隨便你怎麽說,總之他自己偷拿的號碼,他死在了自己貪婪之中。”

“三號被處決,而死的是他。這也就意味著,號碼的確可以轉移宿主。無論是撿走,還是主動交換。”

“如此……我們四個可以合作了。”

小混混說道:“什麽合作?”

“剛才我好像聽到你說……他的屍體摸起來血肉模糊?”魔術師說道。

小混混沉默。

魔術師說道:“也就是說,你剛才順手拿走了屍體身上的三張號碼牌!再加上你原本的兩個,你現在一個人可以投五票了。”

小混混驚怒,他怒的是魔術師說錯了,他剛才隻摸到兩張號碼牌!可是魔術師卻說他撿了三張?

“胡說……”小混混罵著,卻猶豫了一下。

因為開局的時候大家都說好,誰也不準拿走別人的號碼牌,無論任何形式!否則所有人共擊之!

這個規矩,還是他自己立的!

“槽……”小混混意識到,魔術師並沒有犯規,因為是醉鬼偷得,犯規的是醉鬼。

而他卻是剛才從屍體上摸了兩個牌子,此刻承認,就是個把柄!

以後魔術師隨時可以拿這一點搞他!

“我……草泥馬,我沒拿!”小混混人傻了,他現在四個牌子,卻被誣陷有五個牌子,他偏偏又不太敢承認。

不管是四個牌子還是五個牌子,他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魔術師說道:“沒拿嗎?那位**,我們一起找一找吧!”

阿蘭笑道:“好的。”

兩人摸索一番,沒有在醉鬼的屍體上找到牌子,地上也都摸遍了,沒有。

“小子,你忘記我之前沒有舉手了?你拿了就承認嘛,我反正不會動手的,你有幾個牌子,我無所謂。這樣吧,我的牌子也給你如何?”阿蘭笑著,突然把自己的牌子扔到了小混混的手上。

小混混本能地接住了,隨後一驚。

“誒?”他意識到了,如果投票殺死的是牌子持有者,那麽沒有牌子,其實才是最好的!

沒有牌子,就沒有編號,無論別人投殺1~12的哪一個,都沒用!

這相當於直接退出了最殘酷的‘投票殺人’項目,沒牌子的人,既不能投別人,也不能被人投!

屹立於不敗之地!

“發克!你們兩個!”小混混反應過來了,驚出一身冷汗。

他現在手上五個牌子,相當於有五票,聽起來很牛逼,但實際上,被投殺的概率將近一半!

所謂的號碼牌,在這一局中,變成了燙手山芋!

這其實不是個單純投票殺人的遊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