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的便宜真是讓我一個人占完了。”◎

傅瑤雖從未說過原諒, 卻默許了蕭靖鈺留在自己身邊。至於那些親密的小動作,隻要不太過分她也不會拒絕。

蕭靖鈺準備了一套詳盡的方案,小心翼翼地試探, 終於在三個月後親到了傅瑤。

他把傅瑤按在門後吻了許久, 將那裏的滋味細細品嚐一遍, 突然發現, 原來親吻是一件讓人如此興奮的事情。

整整半年過去,蕭靖鈺對傅瑤依舊無微不至, 他想和傅瑤更親近一點,可試探了幾次, 發現傅瑤的抗拒之後就作罷了。

轉眼又是新的一年, 花間賦掛滿了大紅色的燈籠,遂縣裏也到處張燈結彩,喜慶至極。

除夕那晚, 許雁秋帶著夫人前來,林梁和四娘也放下手中要事, 一同來守歲。

傅瑤歡歡喜喜地將他們迎進去, 大半年未見, 他們有許多話要說, 等寒暄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傅瑤一轉頭, 才發現蕭靖鈺不知去了何處。

她起身到處找了一遍, 怎麽都找不到蕭靖鈺, 隻好推開門出去找。

外麵的積雪還未化, 一推開門寒風就迎麵而來, 傅瑤依稀看見遠處枯樹下有個身影, 就往那裏走了過去。

厚厚的積雪踩在腳下, 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響,傅瑤還未走近,蕭靖鈺就聽到了聲音並轉過了身來。

那枯樹上掛著燈籠,傅瑤便是在這紅彤彤的光線下,看到蕭靖鈺嘴角紅了一塊,像是被人一拳打上去的。

傅瑤走近了,見他的臉色並不太好看,就問:“怎麽了?”

蕭靖鈺用身上的氅衣把她裹起來,對她露出溫柔的笑來:“沒什麽,隻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我對你那麽不好,做了那麽多傷害你的事,最後卻還能和你相守,天底下的便宜真是讓我一個人占完了。”

傅瑤伸手碰了碰他嘴角的傷:“你這又是怎麽回事?”

蕭靖鈺如實道:“兄長來了。”

傅瑤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兄長是指傅琛,可她左右看看,根本不見傅琛的身影。

“不用看了,已經走了。”蕭靖鈺把她的頭轉回來,“兄長看到我在這裏,一時生氣,就轉身離開了。我已經派人看過了,他去前麵那家客棧喝悶酒去了。”

傅瑤便遲疑起來,她和蕭靖鈺鬧得那樣不堪,讓兄長跟著操了多少心,如今卻……

蕭靖鈺把身上的氅衣脫下,將她嚴嚴實實裹起來,牽著她的手往前走:“我送你過去,然後在門口等你。”

蕭靖鈺的手心很熱,上麵粗礪的老繭讓傅瑤生出一種安全感。

他們來到客棧門口停下,蕭靖鈺揉了揉她的手指:“進去吧,兄長是生我的氣,現在肯定正想著你呢。”

傅瑤就轉身走了進去,隻見客棧裏冷冷清清的,隻有傅琛一個人坐在桌邊喝悶酒。

她走上前,開口叫了一聲:“兄長。”

傅琛抬起來頭,帶著酒氣道:“你來了。”

傅瑤在他麵前坐下,按住他繼續倒酒的手:“今夜是除夕,兄長準備醉過去嗎?”

傅琛便收回手,並長歎了一口氣:“瑤瑤,我隻是心疼你。”

“我知道,兄長,”傅瑤道,“其實有時我也覺得不值,明明糾纏了那麽久,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處。可若要我此時放手,我又會覺得有些不甘心。”

傅琛也想了許多,他想,憑什麽蕭靖鈺做了這麽多事,就能一個人逍遙快活去,卻要瑤瑤守在這裏孤獨終老?倘若蕭靖鈺真的變好了,傅瑤能接受他的陪伴,活得開心些,那自然是好的。

可到底過不了心裏那道坎。

兩人沉默許久,傅琛道:“你真的決定要和他在一起了?”

傅瑤也給自己倒了杯酒:“嗯,但我們永遠不會成婚。”

她對不住蕭楷,便也無顏再次穿上嫁衣,與旁人成婚。

傅琛就道:“當今皇後賢惠豁達,與陛下相敬如賓,太子又乖巧懂事,他們如今是幸福美滿的。”

傅瑤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卻也隻是道:“那便再好不過。”

傅琛便不再多言,烈酒一杯一杯灌進去,不多時便兩頰酡紅,開始說起他們兒時的事情來。

傅瑤心生感慨,也跟著喝了不少。

一直到了子時,傅琛醉趴在桌子上,傅瑤與則醉醺醺地撐著下頜,看著傅琛說胡話。

蕭靖鈺進來後想將傅瑤帶回去,傅瑤卻拽著傅琛不肯鬆手,蕭靖鈺哄了許久都不行,隻好把傅琛背起來,而後一手拉著傅瑤往回走。

傅瑤的臉上泛著薄紅,不時衝他笑一下,蕭靖鈺看得心頭一陣酥癢,卻礙於還背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傅琛,隻能用拇指摩挲傅瑤的手背。

傅瑤一路上鬧得厲害,經常走著走著就抱著路邊的樹吵著要睡覺,要蕭靖鈺哄了又哄才肯繼續走。

這一路走回去,蕭靖鈺出了一頭的汗,卻一點也不見厭煩。

門口的夥計見他回來,連忙上前接走傅琛,正想回頭招呼他時,卻見他已經拉著傅瑤走了,隻好搖搖頭,先把傅琛弄回去。

蕭靖鈺把傅瑤帶到了花間賦一旁的小巷子裏,把她按在牆上親吻。

傅瑤被親得透不過氣來,就伸手推他,嗔怪著道:“我喘不過氣來了……”

蕭靖鈺被她推開,卻也隻是笑了笑,而後在她雪白的脖頸間輕輕咬了一下。

傅瑤悶哼一聲,渾身僵硬起來,貼著牆壁一動不動,酒也醒了一半。

蕭靖鈺撫摸著她的臉頰,湊到她耳邊問:“可以嗎?”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傅瑤腦子裏想起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可根本沒想起要拒絕。

蕭靖鈺就將她抱了起來,往花間賦而去。

此時恰好是午夜,焰火在他們身後一同炸開,照亮了半邊天。

傅瑤雖然醉著,依舊能感受到蕭靖鈺的溫柔,他用低沉的嗓音哄著她把腿打開,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

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一刻不歇地響著,那些粗重的喘息聲隻有他們彼此能聽到。

翌日,等傅瑤醒來時,傅琛已經回京了,他隻留下書信一封,並無嗔怪,隻是希望傅瑤以後能開心,並說元宵時會帶著妻兒來看她。

傅瑤將那封信收好,放進了床頭的櫃子裏。

蕭靖鈺雙手環住她,和她黏黏糊糊地膩歪,過了好一會才故作輕鬆地說:“瑤兒,我們成婚吧。”

傅瑤道:“我已經重新接受你了,成親之事就算了吧。”

蕭靖鈺臉上瞬間隻剩下落寞,可他又很快掩蓋下去:“那便不成親。”

好在他失去的隻是一場婚禮,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而不是傅瑤。

每當他失落的時候,就告訴自己:“瑤兒還在你身旁,你又有什麽可奢望的呢?”如此,便也會心裏平衡。

又過了半年,許雁秋的夫人有身孕了。

蕭靖鈺看得好羨慕,便試探著問傅瑤:“瑤兒,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傅瑤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蕭靖鈺連忙抱住她改口:“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話雖如此,蕭靖鈺還是對孩子耿耿於懷,每次看到別人家稚嫩的嬰兒時,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眸子裏全是寵溺和羨慕。

傅瑤也開始想這件事,她思慮良久,好像自己也是有點想要孩子的。

可蕭靖鈺卻在此時不願了,隻因許雁秋的夫人難產,一天一夜才將孩子生下。

雖說最後母子平安,可也將蕭靖鈺嚇得夠嗆,他想起傅瑤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模樣就後怕,徹底打消了要孩子的念頭。

後來傅瑤提起時,他還笑著道:“瑤兒,若是我能生孩子,一定生一堆給你玩。可若是你,我寧願我們沒有孩子。”

他的眸子沉了沉:“我不想讓你疼,更不想讓你在鬼門關走那一趟,我會瘋的。”

傅瑤便也不再提孩子的事,她如今所求皆已得到,至於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

又過一年,蕭靖鈺忽有一日抱回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來,那是一個棄嬰,隻因右手長了六根手指。

他們就將孩子養在身旁,將他視若己出。

一年又一年過去,時光飛逝間,傅瑤再回頭看時,發現自己早已能平心靜氣地麵對那些過往。

她想,這一世,總算沒有白來一趟。

作者有話說:

九月份開同類型新文《絳唇》,亡國公主x無良將軍,強取豪奪+追妻火葬場,戳專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