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不愧是本宮的太子妃。”◎

蕭楷醒來時頭痛欲裂,他勉強撐著坐起來,拍了拍頭,腦海裏浮現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蕭楷立刻轉頭去看,果真看到傅琦還在一旁躺著,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臂,而他自己也渾身赤/裸。

他努力回想昨夜發生了什麽,卻隻記得自己喝醉了,遇到了蕭靖鈺,兩人不歡而散,之後他就……稀裏糊塗推開了傅琦的房門,然而一夜瘋狂……

蕭楷用手掌狠狠拍打腦門,而後翻身下床,撿起扔在地上的衣物穿戴。

等他穿戴整齊,傅琦也已經悠悠轉醒,正抱著錦被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殿下,昨晚……”

蕭楷頭也不回道:“是本宮唐突在前,今日便回宮稟明母後,納你入東宮。”

傅琦聽出他語氣僵硬,還想說些什麽來解釋,卻見他直接拉開房門出去了。

外麵下了一整宿的雪,已經變得白茫茫一片,地麵上積了厚厚一層雪。

房門外空無一人,蕭楷走過一條石子鋪成的小徑,才見著正在雪地中搓手的張通海。

張通海見他麵露不虞,立刻笑著上前來侍奉:“殿下,雪天路滑,奴才扶著你。”

蕭楷揮開他的手:“昨晚怎麽回事?你去哪了?”

張通海低著頭,一臉緊張地解釋:“昨晚……奴才也不知怎麽回事,就在那遊廊裏……睡,睡著了。”

蕭楷瞪了他一眼,目光像是要吃人:“那你又是怎麽過來的?”

張通海把自己縮成了鵪鶉:“是太子妃讓奴才在這等殿下的。”

蕭楷臉上的戾氣瞬間消散了不少:“廢物!”

“殿下,您慢點!”

張通海小跑著跟上去。

蕭楷一路疾步如飛,走到廂房前卻又突然停了下來,盯著緊閉的房門不知在想什麽。

張通海不敢亂說話,在他身後陪著站了一會,才訕訕問:“殿下,要不奴才先去看看太子妃起身了沒?”

蕭楷又瞪了他一眼,張通海立刻閉嘴了。

蕭楷抬步走了過去,推開房門,隻見傅瑤早已上好妝,坐在桌邊等他用早飯——今日倒是沒戴那支步搖。

眾人向他行禮,他隻冷聲道:“都出去。”

侍奉的宮娥就如潮水般退了出去,又將門帶上。

傅瑤道:“殿下,用早飯吧。”

蕭楷在桌邊坐下,看著她盛粥:“你就沒什麽要對本宮說的?”

見傅瑤不語,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蜷緊了:“關於秦王,關於那場春日宴,關於……昨夜。”

傅瑤將粥盛好放到他麵前:“殿下,我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我的心永遠是向著你的,隻希望你能再給我一點時間。”

蕭楷握起勺子,劃開泛著熱氣的粥:“那昨晚呢?昨晚本宮一夜未歸,和你的庶姐在外**,你就不想質問我、質問你的庶姐嗎?!”

他將整碗粥打翻在地,死死盯著傅瑤。

“我……”傅瑤隻覺喉頭梗塞,說不出話來。

“本宮要納她入東宮,你待如何?!”

傅瑤道:“臣妾會向母後請旨,將一切處置妥當。”

當朝儲君在臣子府中,和自己妻子的庶姐**,這件事一旦走漏風聲,廢儲君都夠格了。

“好,好得很,不愧是本宮的太子妃。”蕭楷霍然起身,一腳踹開門,帶著怒氣衝了出去。

定遠侯府大喜的第二日,太子殿下因公事提前回宮,太子妃則喝了兩位新人的茶,才不緊不慢回宮。

·

涯石街一處偏僻的小巷子裏,一輛馬車停在裏麵,厚重的簾櫳將馬車裏遮得嚴絲合縫,五六個小廝站在前後左右,將馬車嚴嚴實實守著。

一名頭戴冪籬的女子走過來,她身後跟著兩名侍女,穿著尋常富戶家女使樣式的衣服,臉上覆著輕紗。

小廝見到她立刻低頭稟告:“姑娘,人在裏麵,沒驚動任何人。”

“辦得不錯。”女子隻淡淡說了一句,就朝馬車走去。

兩名婢女為她掀開簾櫳,而後一左一右守在外麵。

馬車裏,傅琦正坐在裏麵,她已經換上一身幹淨整潔的衣物,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看到來人立刻往後縮了縮,又有恃無恐道:“我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你要是敢攔我的路,我就去告禦狀,大不了玉石俱焚!”

傅瑤施施然拿下頭上的冪籬:“告禦狀,你有幾條命?”

傅琦悚然一驚,往角落裏縮了縮。

傅瑤悠悠道:“別說什麽你對殿下情深義重,騙騙別人也就算了,你那點心思我們都心知肚明。”

傅琦看著傅瑤沉靜的眸子,明明這個三妹哪裏都沒變,卻讓她有種莫名的恐懼。

“明人不說暗話,殿下若是名譽受損,也就未必是殿下了,你也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老老實實待在丞相府,管好你的嘴,等著殿下納你為妾,昨夜的事敢說出去一個字,那我隻能為了東宮的名譽,拔了你這條舌頭了。”

“你……你竟敢威脅我?”

傅瑤冷冷瞥了她一眼:“本分點,別逼我。”

她在傅琦的瞠目結舌中戴上冪籬,下了馬車:“把人送回丞相府,讓父親母親把她關起來,看緊了。”

“是,姑娘。”

傅瑤在雪地中緩步走著,她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