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貴妃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自從沈清敏的罪行被揭發的時候，她就在等著這天了，隻是沒有想到，皇帝到今時今日才過來興師問罪。

皇帝每次來都是浩浩蕩蕩跟著一幫人，每次都是陪侍在皇帝左右，保護著皇帝，不管是去皇後寢宮還是裘貴妃寢宮，都是一樣的陣仗，可皇帝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讓所有人都候在門外，隻他和德安二人走到宮內。

“臣妾恭迎皇上。”裘貴妃如同往常一樣，跪地請安，一絲不苟。

皇帝腳步不停，直接走到大廳內坐在首位，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朕要和貴妃好好聊聊。”

裘貴妃麵色不變，倒是身邊的宮女秋萍有些擔憂，下意識的看了裘貴妃一眼，在她的示意下才退了出去。

陪侍的宮女侍從全部都退了出去，德安躬身給裘貴妃行了禮，而後將大門關上，大廳裏隻剩下她和皇帝二人。

裘貴妃起身，朝皇帝走了過去，笑著說道：“皇上今兒是怎麽了？神神秘秘的，難道是想給臣妾一個驚喜不成？”

皇帝哧了一聲，麵無表情的說：“貴妃給朕的驚喜已經夠多了，還需要朕給你更多的驚喜嗎？”

裘貴妃的麵色有些僵硬：“皇上，臣妾怎的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聽不懂嗎？朕以為說的夠清楚了，貴妃，你跟朕說句實話，朕平日裏待你如何？你又是如何看待朕對你的所有。”

裘貴妃麵色下沉，站直了身子看著皇帝：“看來皇上今日不是來看臣妾的，臣妾不知道又做錯了什麽，讓皇上生氣了？”

“貴妃不知道嗎？”皇帝抬眸掃向她：“貴妃所作所為，還用朕一件一件的攤開來說嗎？”

裘貴妃冷笑一聲：“皇上何必如此麻煩，臣妾這條命本就是屬於皇上的，皇上若是想要取走，隨時可以，完全沒有必要說這麽多冠冕堂皇的話，什麽所作所為？臣妾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放肆！”皇帝拍案而起：“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說自己沒有做錯？你，你真是要氣死朕是不是！”

“臣妾豈敢！”裘貴妃看著皇帝：“皇上可還記得您上次來是什麽時候？又是為了什麽事情？皇上，臣妾很想知道，以往您每次來，都是高高興興的，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皇上來臣妾這兒，隻是為了問罪，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麽？臣妾所為不都是為了皇上嗎？皇上您不知道嗎？”

“為了朕？”皇帝被氣笑了：“你竟然說都是為了朕？好，那朕問你，你將清昭儀安排在朕的身邊，也是為了朕嗎？”

“皇上！”裘貴妃大聲喝道：“您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沐清是臣妾安排在您身邊的？”

“你敢說不是你？”

“臣妾當然敢！”

“那就是德王安排的！”

“皇上？”裘貴妃後退一步：“看來您是篤定了她不是臣妾安排在您身邊的，就是榮兒安排在您身邊的，皇上，您可以冤枉臣妾，但是榮兒何辜，他本是禁衛軍統領，手握重兵三萬之多，可皇上二話不說，將他的兵權交給了雲家人手中，雖說是讓榮兒練兵五萬，像是兵權更多，可實際上呢？禁衛軍哪裏是那五萬馬兵可以比的？皇上心裏是怎麽想的，其實臣妾和榮兒都很清楚，可是榮兒都忍下來了，因為您是他的父皇，他必須聽您的。”

“聽朕的是一回事，服從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除了是朕的兒子，也是朕的臣民。”

“是啊，正因如此，榮兒不都接受了嗎？皇上怎麽能斷言他是不服從您呢？”

“他有沒有服從，朕會看，貴妃，朕還沒瞎，你別以為德王和你做的一切，朕都不知道，朕全部都知道，朕隻是不願意去打破這一切，不願意讓這份父子之情就此灰飛煙滅罷了，朕良苦用心，你們可曾又一點點的感激！”

裘貴妃心中咯噔一下，尤其是聽到皇帝剛才說的那番話，難道說，皇帝真的什麽都知道？就連死士營他也知道？裘貴妃想著，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這不可能，若是皇帝知道了死士營，必定不會是現在的態度，怕是連問話都直接跳過，將他們母子二人直接定罪了。

思及此，裘貴妃聲色哽咽，說道：“說白了，皇上就是不相信臣妾和榮兒，也罷，您是天子，您說的都是對的，皇上既然想將清昭儀的存在都算在臣妾頭上，那就當她是臣妾派在皇上您身邊的吧，臣妾認了，不管皇上要如何處置，臣妾都不敢說半個不字。”

“貴妃，你還是嘴硬，非要朕一項一項給你說清楚道明白嗎？”

“臣妾實在不懂皇上您在說什麽啊。”

“很好，貴妃不懂是吧，那朕就讓貴妃聽明白了，朕已經查清楚，你所說的那位故人確實存在，可你那位故人本就是死在一場陰謀之中，而他們的女兒，也早就已經死了，查到這些，的確是花了朕不少功夫，但是我想，也不必朕再跟你多說什麽了吧，你的那位所謂的故人，正是被你所殺，還有他們的女兒，也是死在你手上，朕早就知道你心狠手辣，可萬萬沒有想到，你有一天，竟然連朕都給算計了。”

“皇上，臣妾沒有做過！”

“貴妃，你向來敢作敢當，為何到了現在卻不敢承認了？朕既然敢說的如此篤定，就說明早就已經有了證據，正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了，就不要再隱瞞了。”

裘貴妃雙手緊握成拳，沒有說話。

皇帝沉聲歎息：“如果貴妃實在不願意承認，那朕也沒有辦法，隻能讓人將德王給扣押起來，好好審問一番，他若是硬骨頭，寧死不屈，那朕就當做沒生過這個兒子！”言罷，皇帝開口喚道：“德安……”

“皇上！”裘貴妃睜大了眼睛，這回是真的知道怕了，也看明白皇帝的態度了，當即跪在皇帝腳邊，慌亂點頭道：“臣妾認了，是臣妾安排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