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冀還不知道,自己剛走,身邊的兩個輔臣就統統背叛了他,不過說白了,這也是他自找的,若不是他對有才之人如此輕看,以左使臣的性子,也是斷然不會背叛他的。

燕北秦從行宮回來,雲攬月已經在被窩裏了,不過還沒有躺下,正看著兵書,燕北秦喝了些酒,滿身酒氣也沒湊過去。

雲攬月抬眸掃了他一眼:“回來啦。”

“嗯。”燕北秦將外袍脫下:“臨走的時候跟惠兒說了兩句,她說明天是十五,和嶽母說好了要去相雲寺上香,還說到時候要給你和孩子求個平安符,屆時讓父親給我帶過來,讓我順給你。”

“哦,還是這丫頭有心。”雲攬月輕笑:“怎麽就沒有你的?”

說起這個,燕北秦哭笑不得:“我也奇怪啊,我還問她了,怎麽你們都有,就我沒有啊,好歹我們是一家三口,她就不能捎帶著我?你猜那丫頭怎麽回的?”

“怎麽回的?”

燕北秦坐在凳子上脫下鞋子,說道:“那丫頭說了,我安全的很,不需要平安符,而且她說了,我的平安符,該是你送才對。”

“這麽說來,倒是我委屈了你?”

“你知道就好,說好了,欠我一個平安符,等你孩子生下來,養好了身子,我也帶你出宮去溜溜。”

“什麽叫溜溜?你把我當馬啦。”

燕北秦笑說:“你前些日子還跟我說許久沒出宮了,悶得慌,可不是要帶你出去散散心嘛。”

“哼,這還算句人話。”

燕北秦嘖嘖兩聲:“你說你們女人怎麽就這麽難伺候呢?惠兒也是,我這個做哥哥的算是對她不錯了,怎麽這丫頭就記著你的好,不記著我的好呢?還說我安全,我看這全天下最需要平安符的就是我了。”

雲攬月撲哧一聲笑了,安撫道:“惠兒不給你帶說明她跟你親,這人啊,隻有跟自己最親的人才會沒規沒距的,怎麽樣?心裏有沒有舒服一點?”

燕北秦點了點頭:“的確是舒服多了。”說著,他起身道:“我先去沐浴。”

“嗯,去吧。”雲攬月又捧起書本,繼續看書。

燕北秦很快就洗好出來了,躺在她的對麵,伸手就開始捏她的小腿,這幾天,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睡前要幫著她捏捏小腿,把雲攬月都給養嬌氣了,不給她捏她還睡不著了。

雲攬月縮了縮腳:“今天你喝了酒,肯定也累了,別給我捏了,我今天泡了熱水,能睡著。”

燕北秦抓住她的腳不讓她縮回去,說道:“我不累,你渾身上下都是屬於我的,不讓我捏還想讓誰捏?”

雲攬月頓覺好笑,索性由著他了:“隨你了,見過喜歡被按摩的,沒見過喜歡給人按摩的。”

“我可隻喜歡給你按摩。”燕北秦捏的出來,她的小腿都有些水腫,一按就是一個窩,沒想到生孩子這麽痛苦,這會兒他倒是想讓她生個兒子,以後江山也後繼有人了,他就不要她再生了。

雲攬月打斷她的思路:“今晚怎麽樣啊?那王子冀到底什麽意思?怎麽就無緣無故的請你們去喝酒了呢?”

提起王子冀,燕北秦嗤笑一聲,略微不屑:“此人不僅愚蠢,而且非常狂妄自大,總以為天下唯他獨尊,這次他請我們去行宮用膳,明麵上說的是廣交好友,實際上就是想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雲攬月笑了:“挑撥你跟燕北榮嗎?”

“沒錯。”

“他是不是傻了,你和燕北榮之間還用挑撥?不用費那麽多心思你們倆也已經水火不容了。”

“我猜他的心思還不止這些。”

雲攬月思慮一番,挑眉道:“難不成這位東郢王子還想參與大燕的黨爭?而且是站在燕北榮那邊?”

“你怎麽知道?”

“今天你跟我說的時候都已經是用膳時間了,你從宮中出發到行宮,怎麽也需要一點時間,這不是明擺著讓你遲到嘛。”

“聰明,的確,我是最後一個到的。”

“所以咯,燕北榮本來就對你不滿,還要所有人都在行宮等你,顯得你架子很大,他到時候隻要在燕北榮麵前隨便說幾句,你那位皇長兄就能將你恨之入骨了,正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準就因為這兒,他們倆一拍即合,你不就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燕北榮很有可能會故意上他的當,不過這位冀王最多也就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王子冀這如意算盤,終究是打錯了。”

“雖說燕北榮技高一籌,可若是他有了東郢的支持,也就相當於讓你處於兩難之境,你可有想過對策?”

“這不是正在想嘛。”

“剛才回來的路上沒想?”

“想了。”

“想什麽了?”

“想你了啊。”

雲攬月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認真點?”

燕北秦好笑的看著她,不打算逗弄她了,說道:“也不是隻有咱們大燕有兩派之爭,我聽說東郢更亂,王子冀雖說是東郢大王最寵愛的兒子,也是最有可能繼承王位的人,可就憑他那樣,有多少人心中不服就不用說了,所以我猜想,東郢內部更亂。”

“你的意思是,王子冀選擇了德王,那你就選擇在東郢王室之中最有實力和王子冀對抗的人,然後幫助那一位登上王位,讓王子冀和德王之間的交易不戰而敗?”雲攬月點了點頭,可是:“就算東郢亂,可我們要怎麽才能知道誰才是王子冀最大的敵人?”

“這次我參加宴席,也不是白去的,王子冀不是還帶了兩名輔臣過來嗎?”

“嗯,左使臣和應使臣。”

“王子冀跟左使臣似乎有點隔閡,所以我想,要從左使臣的嘴裏知道些什麽,應該不算難事。”

“哦?這樣說來,倒是有突破口。”

“不僅如此,我猜想那位應使臣對他的主子也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忠誠。”

“你是怎麽知道的?”

“先前王子冀讓應使臣和二哥以木劍切磋,我認為應使臣保留了實力,有點敷衍了事的意思。”

雲攬月聽了這些,輕笑出聲:“這位東郢王子身邊的兩位輔臣,還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