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席,最終還是不歡而散,不過這也是王子冀最想看到的結果,他今天設宴,為的不就是這個嘛。

左使臣卻不這麽認為,待所有人都走後,左使臣勸道:“殿下,今日作為真是萬萬不可啊。”

“左大人,你又有什麽意見?”

“殿下,大燕帝王之位誰來繼承,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太子為首,儲君上位順應天命,還有一派是以德王為首,能者居之理所應當,殿下,咱們這次來的目的是和談,殿下切勿摻合兩派之爭啊。”

“本王摻合又如何?”王子冀拂袖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聲色不悅道:“左大人難道看不出來,本王這次設宴,為的就是參與其中,不僅如此,本王還要逆天而行,什麽順應天命,本王認為,能者居之才是正道!”

“殿下此言差矣,那些說法隻是黨派之說,事實又是如何,得用眼睛去看,殿下難道沒看出來,德王與太子之間,本就是實力相當,當然,這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管從哪方麵說,太子殿下都更有可能登基稱帝,然而若是殿下幫助了德王,往後德王敗北,東郢又該如何?”

“真是廢話連篇,本王難道沒長眼睛嗎?非要你來告誡本王應當如何做?左大人,你隻是父王派來輔佐本王的,本王還是你的主子,這世上哪有你這般跟主子說話的?”說到這裏,王子冀的聲色已經冷了下來。

左使臣連忙跪地,苦口婆心的勸道:“殿下,請聽微臣一言吧,偌大一個大燕,又怎麽可能是咱們眼睛看到的那般簡單,不信您可以問問應大人,今日所見之人,不管是太子還是德王,又或是撫軍,都不是能輕易掌控的人,殿下若是幫了德王,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啊。”

“房子,本王竟被你說成棋子,左大人,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殿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微臣也是為了殿下您啊,大王命微臣輔佐殿下,為的就是讓殿下成為一代明君,還請殿下三思啊。”

“這麽說來,本王若是不聽你的,就必定成為昏君了?左大人,那本王是不是該跟父皇推薦一下,這王位,直接讓你來坐就成了,何必還要通過本王多此一舉!”

“殿下息怒,微臣絕無此意。”

“沒有最好,要不然的話,左大人恐怕就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殿下,縱然您要殺了微臣,微臣還是要說,殿下絕不能參與黨爭,太子一派有雲家助陣,德王根本就不是對手。”

“雲家?”王子冀笑了:“你所說的雲家若是在二十幾年前,的確是無人敢與之對抗,可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就連父王都說了,雲家已經不是以前的雲家的,雲家現在的當家人雲長青,不過是個侯爺罷了,手中半點軍權都沒有。”

“可是殿下,雲老將軍尚且在世,雲家依舊不可撼動啊。”

“雲老將軍一把年紀,能成什麽大事?雖說雲老將軍頭上還頂著鎮國大將軍的名號,手裏也有降龍杖,還有一道什麽先帝留下來的神秘聖旨,可是那又如何?黨爭一事,拚的就是軍權。”

“殿下,說到軍權,雲家當家家主雖然現在是朝堂上的文官,可雲家這些後輩可都是軍中的佼佼者,光是今天見到的雲家二子雲少洛,就手握三萬禁衛軍,整座皇城,都在他的庇佑之下,還有雲家六子雲少司,手中握有五萬大軍,此次這五萬大軍上了戰場,將咱們東郢打的潰不成軍,殿下您都是知道的呀。”

“左大人,您別漲了別人士氣,滅了自己威風,雲家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雲家而已,德王暗地裏收買了多少武將文官,你又知道?”

“微臣的確不知,可是微臣知道,德王能做的,太子也能做,既然如此,兩方哪怕是實力相當,也定然是太子取勝,更何況,大燕皇帝最信任的皇子還是太子。”

“話雖如此,不過若是這位太子殿下……死了呢?”

聞言,不僅是左使臣麵色驚恐,就連應使臣都是麵色大變,也跟著跪了下來:“殿下,此話可萬萬不能胡言啊,若是叫人聽了去傳到大燕皇帝耳中,怕是殿下和微臣都沒有活命的機會啊。”

“哼,大燕敢嗎?”王子冀冷聲說道:“本王過來大燕是來談和的,此事天下皆知,若是大燕敢對本王下手,那便會遭到天下人的唾棄,大燕還不至於這般愚蠢,所以不管本王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安全的很。”

“殿下,此等想法萬萬不能有啊。”

“左大人,本王不想再聽你廢話,今日宴席,本王之意太子看清楚,德王必定也看清楚了,本王要不要跟德王合作,就看德王這幾日,會不會主動聯係本王了,左大人,你既然是本王的輔臣,就該幫助本王,本王想做什麽,你就幫著本王做什麽,這才是輔臣該做的事情,這也能讓你長命百歲。”言下之意,若是他再這麽勸說下去,就別怪他取他性命了。

王子冀說完就走了出去,不再與他們多說,左使臣看著王子冀的背影歎息一聲,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了?

應使臣長歎一聲,安撫道:“左大人,算了吧,冀王殿下是扶不上牆的,若是左大人識相,還是趁早改認主子吧。”

左使臣看向應使臣,擰眉道:“應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實不相瞞,本將早就跟隨祺王殿下了。”

“你!”

“左大人,冀王殿下是什麽性子你也琢磨清楚了,若是左大人繼續跟隨冀王殿下,後果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然而祺王早就對左大人敬佩不已,若是左大人跟隨祺王,日後必定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說著,應使臣補充道:“今日既然本將已經把話說明白了,左大人也就沒有選擇了,是生還是死,左大人說句話吧。”

左使臣搖頭苦笑,長歎一聲道:“祺王……的確比冀王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