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聞此消息，當下決定，讓當時在場的所有嫌疑人都一起到場，包括皇後在內，當然，他也會過去。

刑宮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麽大的陣仗，不過想也知道，皇帝皇後如此尊貴，自然是不會到裏麵去看那血腥的畫麵的，鶯蕊也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不過既然是要麵見聖上，刑宮的人也會做事，特意給她清理了一下，換了身衣裳才帶鶯蕊去了外麵。

外麵天寒地凍，所有人都穿著厚衣裳，唯獨鶯蕊身上隻穿著一套白色的囚衣，粗布麻衣，根本就遮不住半點寒風。

鶯蕊渾身都是傷口，冷風呼嘯著向她侵襲，她身上的傷口似乎又被一刀一刀慢慢劃開一般，鮮血浸濕了白色的囚衣。

誰會覺得鶯蕊可憐？此時此刻，鶯蕊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都想除之而快，不管那個人是不是買通鶯蕊給清昭儀下毒的凶手。

在這寒風之中，就是這個賤婢害的她們站在忍受寒風呼嘯的，光是這一點，她就該死！

鶯蕊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不過此時此刻，是生是死對她來說又有什麽重要呢？

皇帝已經等了一整晚，都沒有等到真凶過來他跟前認罪，直至現在還是沒有人肯站出來，他早就沒有任何耐性，質問道：“宮女鶯蕊，你說讓朕親自過來你才肯說出真凶，如今朕已經來了，你還不將幕後主使說出來？”

鶯蕊苦澀一笑，說道：“奴婢真是愚蠢至極，奴婢以為，隻要奴婢能為娘娘做點什麽，娘娘就會開心，娘娘就會記得奴婢的好，為此，奴婢就算是死也甘願，絕不後悔，可是娘娘又是怎麽回報奴婢的呢？”

眾人麵麵相覷，互相猜測，鶯蕊此時到底是在跟誰說話？

鶯蕊自嘲笑道：“奴婢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是不是啊娘娘，娘娘您金枝玉葉，又怎麽會在乎咱們這些奴才的死活，奴婢本來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被活活打死也不會出賣娘娘，可是奴婢如此為娘娘，娘娘卻看都不看奴婢一眼，奴婢真是好心寒啊。”

皇後擰眉，喝道：“賤婢鶯蕊，到底誰才是幕後真凶，你還不快快說來，不要在皇上麵前繞彎子了。”

鶯蕊咧嘴笑了：“皇後娘娘，您不必著急，鶯蕊既然說了要說，自然會將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鶯蕊自知死路一條，隻求皇上皇後娘娘網開一麵，等鶯蕊說出真相之後，給鶯蕊一個痛快。”

皇後看向皇帝，見皇帝點頭，這才說道：“好，本宮就依了你，隻要你說出真相，本宮就給你一個痛快。”

“多謝皇後娘娘，多謝皇上恩典，如此，鶯蕊就別無所求了。”

“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鶯蕊抬眸，目光突然鎖定了某一處，那個地方站著三個人，清妃、瑞妃、顧嬪！

三人互相看看，都是不明所以，可鶯蕊並沒有給她們太多的思考時間，開口哭喊道：“娘娘啊，奴婢為了您什麽都做了，您讓奴婢殺了清昭儀，奴婢也已經做了，奴婢唯一沒有做好的就是沒能殺了她，而是讓她僥幸逃過一劫，奴婢已經盡力了，就算奴婢做的不夠好，可是奴婢甘願獨自一人承受一切，為何娘娘如此狠心，連看也不來看奴婢一眼啊。”

鶯蕊明顯是對著她們三人說的，三人都是有些慌張，尤其是清妃，昨天就被人說成是嫌疑人，今天就被鶯蕊這樣盯著看，清妃哪裏還忍得住，喝道：“大膽賤婢，你到底在說誰倒是給本宮說出個名號來，這般胡言亂語，小心本宮撕爛你的嘴！”

柳妃嗤笑一聲：“清妃姐姐這般著急做什麽，鶯蕊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再多的威脅也是沒有用了。”言下之意，做了就趕緊承認，現在還想著威脅，不是讓皇上動怒嗎？找死也要分場合啊。

清妃被柳妃氣得不行：“你說什麽呢？本宮什麽時候威脅她了？本宮隻是讓她指名道姓的說，不要胡說一通，引人誤會。”

“是不是誤會，很快就會揭曉了，清妃姐姐這麽著急倒是顯得好像做賊心虛了。”

“柳妃，你別血口噴人，本宮什麽都沒做，你憑什麽這般說本宮？”

柳妃委屈的來到皇上身邊，嬌聲道：“皇上，臣妾難道說錯了嘛，剛才清妃姐姐這樣做，的確很讓人懷疑，臣妾也隻是提醒她一聲而已，怎麽到了清妃姐姐那兒，倒是臣妾的不對了，臣妾向來不會說話，怕是又得罪清妃姐姐了，皇上，您快跟清妃姐姐解釋一下啊。”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而後對清妃說：“好了好了，柳妃也沒別的意思，你要是行的正坐得端，有什麽好怕的，盡管聽宮女鶯蕊繼續說下去便是。”

清妃不滿的跺了跺腳：“皇上，柳妃分明是意有所指啊。”

“夠了，朕不想再聽了。”說著，皇帝看向鶯蕊：“你所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朕要聽她的名號。”

鶯蕊還是看著那個地方，輕笑著說道：“如今，一切都該結束了，既然娘娘您這麽心狠，也就別怪奴婢對您不忠了。”

清妃怒道：“賤婢，還不快說，磨磨蹭蹭的做什麽？”

鶯蕊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娘娘，是您自己站出來，還是奴婢親口說出來？娘娘，奴婢看在咱們主奴一場的份上，給您自己選擇。”

三人誰也沒動，清妃怒瞪瑞妃和顧嬪，好像是她們兩個人連累了她似得，瑞妃倒是很正常，緊張是一定的，但也沒有到害怕的程度，顧嬪麵無表情，神色有些凝重，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鶯蕊見到這樣的情景，突然笑了起來，她笑的瘋癲，笑的癡狂，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突然，她赤紅著眸子盯著那個人，厲聲說道：“原來在娘娘心裏，奴婢什麽都不是，到了這份上，娘娘也不願意讓奴婢看到一點點的希望，既然娘娘如此無情，那就別怪奴婢不義了，顧嬪娘娘，奴婢為您做了這麽多，您倒是真忍心啊，顧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