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雲家用力晚膳,燕北秦就帶著她回宮了,原本是要給聞人墨和仲春踐行的,可仲春根本就沒有出過房間,聞人墨也一直在外陪著,兩人都沒有參加踐行的家宴(邪王的傾城狂妻:鬼妃天下645章)。

侍女將晚膳送到了兩人所在的東廂房,但是仲春根本就不開門,聞人墨簡單的用了一些,在門外躊躇良久,還是端著晚膳走了進去,仲春抬眸看向他,隨後又低下了頭。

他坐在凳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或許是什麽都沒想,隻是坐在這兒而已。

聞人墨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子上,歎息一聲道:“你還要傷心多久?”

仲春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墨,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可以,先吃飯。”

“墨……”

“你別告訴我你不想吃,你答應了雪暖要好好活下去的,作為你唯一的朋友,我在這個時候該好好照顧你。”

仲春再次抬眸,眼眶卻是紅了。

聞人墨以為他要控訴他,索性自己先認罪了:“仲春,我知道我很過分,其實從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雪暖的存在,當時原本想告訴你,可是雪暖請求我不要說,她怕你知道之後會選擇跟著她一起離開,所以這麽多年,我每次看到你因為雪暖而傷心的時候都想將真相告訴你,可每次臨近開口,又擔心自己承受不住你知道真相之後的結果,我答應雪暖會讓她留在你身邊,直至她再也留不下去的時候再送她離開。”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仲春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闡述事實。

聞人墨點了點頭:“是,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也是為了你好才沒有說出真相,仲春,你應該是了解我的,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一點壞心,希望你不要恨我。”

仲春似乎有些呆滯,而後看著他說:“我為什麽要恨你?”

聞人墨眨了眨眼睛:“你沒有因為我對你隱瞞了雪暖的事情而恨我嗎?”

仲春搖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雪暖的性子也絕對不會讓我知道,墨,我不會恨你,相反,我很感激你。”

“感激我?為什麽?”

“你的使命就是送走滯留在人間的鬼魂,雪暖是病死的,她留在人間本身就是不應該的,而你卻讓她留在我身邊十五年,我很感激,如今想想,這十五年雪暖一直在我身邊,未嚐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以後我又有了很多可以想念他的事情。”

“仲春,我知道你很愛雪暖,可是你不能一直活在有她的世界裏,你應該認清楚現在的形勢,雪暖已經走了,她消失了,很快就會進入輪回,她會重新做人,下輩子不會記得你是誰了,你該忘了她,開始你的人生。”

“我知道,這也是雪暖希望的,可是墨,你應該最懂我的,如果有那麽一天,雲攬月消失不見了,你也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難道你就能做到不會去想念她,甚至可以完全忘記她嗎?”仲春歎息一聲:“我做主不了自己的感情,雪暖這個名字已經深入我的靈魂,興許也隻有輪回才能使我忘記她,墨,我對你唯一的請求就是,不要再說讓我忘記雪暖的話,我做不到的。”

一句我做不到的,講明了她對雪暖的情意,聞人墨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大混蛋,竟然想讓仲春忘掉他最愛的人。

“對不起仲春,我不該說的。”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墨,我會好的,我已經答應了雪暖會好好活下去的,我會努力做到的。”

“好,那你多少吃一點,要不然哪來的力氣好起來。”

仲春看了看飯菜,終是拿起了筷子,隨便對付了兩口,聞人墨也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他肯吃飯就是好的。

次日,聞人墨和仲春與雲家人道別,雲老爺子也親自來送他們。

“小墨,到了墨城別忘了代替我這老頭子跟你爺爺問好,告訴他,若是今年有空的話,我還會去墨城找他的。”

聞人墨點了點頭,笑道:“在都城待了也好些天了,承蒙爺爺和夫人照顧,多謝了。”

雲夫人笑著說道:“雲家和聞人家是世交,你來這兒就像是到了自己家裏一樣,不用跟我們客氣。”

燕北惠不高興了:“好歹我也陪了你們好幾天,怎麽就顧著謝爺爺還有母親,都不知道要好好歇歇我呢?”

聞人墨好笑的看著她:“公主說的是,這次在雲府,多虧了公主殿下一直陪著我們解悶聊天。”說著朝她拱手道:“多謝公主殿下。”

突然聽聞人墨這麽客套的道謝,燕北惠倒是有些不習慣了,清了清嗓子說道:“算了,我也隻是隨口一說,改明兒你們要是有空來玩,我還是很歡迎的。”

“但願還有那樣的機會。”聞人墨朝他們行了個禮:“就送到這兒吧,各位請回吧。”

“路上慢點啊,不要急著趕路。”

“是,爺爺。”

雲夫人讓從管家手裏拿過一個食盒:“這裏麵裝了些你們愛吃的糕點,還泡好了一壺茶水,我看神醫的麵色看起來有些虛弱,路上要是難受,喝杯濃茶會好一些。”

仲春已經上了馬車,的確是身子不適,原本聞人墨是想多留幾天的,但是他執意要走,他也沒有辦法,隻能隨著他了。

接過食盒:“多謝雲夫人。”

雲家人送走了聞人墨和神醫仲春,多少有些舍不得,雲家向來好客,再者聞人墨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家裏人對他都很熟悉了,雲老爺子更是沒拿他當外人看,這次送走他們,就像是送走了自家孩子一樣,就連雲夫人也不是滋味。

燕北惠嘴上沒說什麽,心裏終究是有些舍不得的,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雖然還是喜歡和聞人墨拌嘴,但他總是像個大哥哥一樣讓著她,讓她也感受到了友誼,剛把他當朋友沒幾天,這朋友就走了,她也難過,神醫更是個好人,不僅幫府裏上上下下的人診脈,還教了她好幾招平日裏用得著的小招數,現在她都能算是半個大夫了呢,要是他們沒走,她還想多學兩招呢,也不知道今日一別,下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