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消失那一刹那,仲春無聲的哭了,他哭了很久,聞人墨本想上前勸慰幾句,但被雲攬月給攔住了,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退了出去,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是安靜(邪王的傾城狂妻:鬼妃天下644章)。

聞人墨有些不放心,剛到門口,他就憂心忡忡的說道:“萬一仲春想不開怎麽辦?”

“放心吧,他已經答應了雪暖要找到他們的師傅,在他還沒有找到那個人之前,他是不會尋死的,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待一會兒,你不要去打擾他了。”

聞人墨歎息一聲,像是認同雲攬月說的,但又擔心起別的了:“你說他會不會恨我。”

雲攬月白了他一眼:“人家剛剛失去摯愛,就算他恨你一下你也該好好安慰人家,好歹你們是朋友不是?”

“對,我們是朋友。”

“那就行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那就在這裏好好守著他,我有些累了,先走一步。”說完,雲攬月就抬步離開,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聞人墨伸手想要喚住她,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最終歎息一聲,上前一步走下台階,而後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現在他離開這裏是絕對不會放心的,索性就留在這裏守著,原本生意想讓雲攬月陪著的,可想想她剛剛定然是花了不少精力,現在急需休息也是正常的。

雲少洛將燕北秦帶到了雲攬月曾經住過的院子裏,對於這裏燕北秦也是輕車熟路,反正不是第一次來了,他想一個人待一會兒,雲少洛和燕北惠也沒有在這裏打擾,雲攬月回來的時候看到守在門外的巧翠福海等人還是有些詫異的。

“太子在裏麵?”

福海躬身道:“回娘娘的話,是的。”

雲攬月倒是沒想到雲少洛會直接將他帶到這裏,但也沒當著他們的麵兒說什麽,直接走了進去,燕北秦就坐在房間裏圓桌旁的等凳子上,看到她回來,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雲攬月朝他抿唇一笑:“你是在等我回來?”

“嗯,不放心。”至於為什麽不放心,他沒有說,但是雲攬月懂他的意思。

並沒有要隱瞞他的意思,她來到他身邊坐下:“神醫仲春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或者說,在他被帶走治療期間,有一個和他一樣正在被治療的女孩,他們一起長大,感情很好,隻可惜那個女孩身體很差,而她得的病和我的一樣,但是比我的嚴重。”

“那女孩是寒毒之症?”

“嗯。”雲攬月歎息一聲,繼續說道:“她叫雪暖,在仲春下山之後的第三年,決定下山去找他,可是還沒有找到他就死在半路上了,之後她的魂魄不肯離開,整整十五年,她一直留在他身邊,他卻不知道。”

“聞人墨也知曉此事?”

“嗯,他是默許的,要不然雪暖也不可能留到現在,雪暖的魂魄很虛弱,在涼亭的時候,仲春差點摔落池塘,為了救他,雪暖闖入陽光下,再也無法繼續留在這兒了,就在剛才,雪暖離開了。”

燕北秦歎息一聲,想不到在神醫仲春身上還有這樣叫人動容的故事:“那神醫現在怎麽樣?”

“在房間裏哭呢,聞人墨在外麵守著,不會出事的。”

燕北秦點點頭,伸手抓住她的手:“七七,在一起有多麽不容易,能相知相守又有多麽不容易,我們會彼此珍惜,不會輕易放棄的,對不對?”

雲攬月知道他心裏在擔心什麽,直言道:“你怕我會突然離開嗎?”

“你會嗎?”

雲攬月輕笑了聲,堅定的搖頭:“我不會離開你。”

“真的嗎?”

“你不相信我?”

“不,我當然相信。”

她笑了笑,說道:“秦,其實我比你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雖然我們處於後宮,有太多我不喜歡的事情整天纏著我,但是隻要能和你在一起,這些似乎也變得不那麽難熬了,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有了孩子,我怎麽可能離開你。”

燕北秦心中動容,伸手將她攬在懷裏:“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七七,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既然知道我不會離開,你害怕什麽?”

“因為你說過,我害怕自己不知不覺就做了讓你失望的事情,而你又不想聽我解釋,有一天我睜開眼睛,你就不見了。”

“放心,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我不會突然不見的。”就算真的要離開,她最起碼會通知他一聲,隻是倘若真的有這麽一天,他還會不會在乎他的離去。

雲攬月並沒有將心底的擔憂說出來,有些事情隻能自己承擔,她已經選擇了隱瞞,就必須承受比他更重的枷鎖。

離開他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那個地方自然是地府無疑,不過這是她一開始的想法,後來他們在一起時間長了,他對她的好她都能看到,再怎麽冷漠的人也會動容,更何況她並非無情之人。

若她還是千年女鬼,或許真的沒有那麽容易動心,可她在雲攬月身上獲得新生,多少繼承了雲攬月的內心,她內心深處的癡情和善良,總是能夠牽動著她,或許這就是當初閻王沒有想到的地方。

交給雪暖的那封信,雖然她隻是草草畫了幾筆,好像沒幾個字,可實際上卻是一封很長很長的信,信中交代了雪暖的故事,訴說了她的想法,也傾訴了這兩年來她在人間所經曆的一些事情,相信閻王看到那封信的時候,一定會明白她內心的想法。

燕北秦抬眸看向懷中的女人:“在想什麽呢?表情這麽古怪。”

“古怪?我的表情很古怪嗎?”

“嗯,好像在想別的男人,那個男人還是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七七,你剛剛是在不舍嗎?你不舍誰?”

“不是男人,我在不舍雪暖,要不然你以為呢?”

雪暖剛走,燕北秦自然相信她說的,也就沒有去深究,低頭在她秀發上印下一吻,笑著說:“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有我在你身邊,你還能想哪個男人。”

對於燕北秦的自信,雲攬月好笑的看著他,而後伸手緊緊抱住他,依偎在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