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璃的確是命大,這一箭雖然射的她對穿過,可卻是擦著心髒過去的,並沒有傷及內髒,太醫將箭取出,敷上了藥,身上的傷口也做了細致的包紮處理,總算是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了她的命(邪王的傾城狂妻:鬼妃天下429章)。

當然,敷藥包紮這些事情,周子承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全程都是太醫背著床榻細心指導,由周子承親自給她敷藥,包紮,他的動作輕柔,包紮的也格外仔細,很難想象像他這樣的暴君,也會有如此細心的時候。

周子琰在外聽聞燕北璃撿回了一條命,詫異之餘也是欣喜,如此一來,王兄也不算寂寞了。

燕北璃在床榻上躺了五天才醒來,當她睜開眼看到熟悉的畫麵,複又閉上了眼睛,是老天爺覺得她還有什麽事情沒做嗎?還是她真的命太硬,這樣都死不了?

碧蘿正好端著熱水進來,看到燕北璃醒了,當下激動的放下手中的水盆,哭笑著來到床榻邊:“公主,您醒了,感覺怎麽樣?會不會痛?”

痛?當然痛,可能是因為傷在心口的原因,心的位置真的好痛,就算一動不動也在痛著。

“公主……”

燕北璃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

碧蘿再也忍不住,失聲哭了:“怎麽可能沒事!公主身上一共有二十道傷口,這還不算您兩條手臂脫臼的傷,太醫說了,公主的手脫臼時間太長,雖說現在已經接上了,可以後刮風下雨的,免不了要疼痛,公主,當初來南孟的路上,您就該聽雲將軍的話,半路逃走好了,興許您還能碰到一個喜歡的男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聽了這話,燕北璃笑了,她沒有解釋為什麽當初她沒有選擇離開。

沒錯,雖然當時有周子琰還有南孟的軍隊在,可南孟的軍隊畢竟少數,而大燕的軍隊則有上萬,有雲少然幫忙,她要逃走肯定是有機會的,可是她沒有走,她放棄了這樣的大好機會。

那個時候她想了很多,若是她走了,南孟就有足夠的借口發兵大燕,邊城百姓何其無辜,難道要為了她一個人的自由而讓無數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嗎?

就算南孟和大燕的仗必須要打,也不能因為她半路逃走而開戰,她不為父皇想,也為大燕百姓想想,身為公主,她有這個職責。

再說了,她能逃到哪裏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的那位父皇若是得知她半路逃走,恐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她挖出來,然後順理成章的讓她當做罪人示天下人,這樣一來,他的罪過就減輕了。

那段時間,她的確是考慮過,她的那位父皇,會不會就這樣算了,會不會想著逃走了就放她一馬,讓她隱姓埋名好好過普通人的日子呢?

她想了很久很久,可最終得到的答案是……不可能。

雖然她不是天天和父皇在一起生活,但是她還算了解他的為人,許是子女太多了,少一個兩個不受寵的,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所以他不會放過她。

與其逃走之後被自己的父親又給抓回來,還不如去另一個地方,哪怕那個地方是地獄,他也認了,就當是父女一場,她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

燕北璃沒有因為此刻的遭遇而後悔當時的決定,當時跑了,後果也不一定會比現在好多少,至少她在這裏,心裏不會對大燕百姓有任何愧疚。

碧蘿見她不說話,也不忍心再問下去,端上熱水,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身子:“公主,這些日子大王都沒有過來,您可以安心好好養傷,不要想太多了。”

聽了這話,燕北璃總算是有了點反應,偏頭看向碧蘿:“林王後呢?”

碧蘿手勢一頓,似乎是有些難以開口,咬了咬唇,她才說道:“太醫在給公主治療的時候,林王後一直在外麵跪著,事後大王也隻是責罰林王後在她的燕雀殿禁足思過罷了。”說完,碧蘿又安慰道:“公主也不必生氣,知道是林王後將公主害成這樣,大王差點就殺了林王後,興許大王是礙著丞相的麵兒才沒有重罰林王後。”

燕北璃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她當然知道這個男人不會是因為喜歡林王後才偏袒於她,周子承是沒有心的,至少對於女人,他不願意浪費他所剩不多的良知,林王後是丞相老來得女,分外寵溺,單看丞相在朝中的勢力,他也不會對她怎麽樣,這是她早就想到的結局。

可是……既然早就知道,她為何還要問?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燕北璃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清醒一點,她身上有二十道傷口,這些傷口不是林王後給的,而是周子承賜的,若不是他將她如同玩具般吊在宮殿之上,林王後又哪裏來的膽子,敢對著大燕長公主當靶子練箭玩?

蕁王後醒了,這個消息周子承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消息,當時他正在處理國事,強迫自己忍耐一下,才沒有當著朝臣的麵兒直接起身離座,待商議好了朝事,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

周子承到了後宮,直奔鳳闕殿,她躺在床榻上,脖子下墊了一條折好的被子,她的貼身宮女碧蘿正在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湯藥。

周子承眼尖的看到一旁的櫃子上擺放著還未動過的白粥,早已沒了白煙,想來已經冷了,他大步上前,伸出手朝碧蘿使了個眼色,碧蘿有些為難,但也不敢違抗,起身將湯藥碗遞給了他。燕北璃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很小的動作,卻被周子承看在眼裏。

他麵無表情,坐在床榻邊將一勺子湯藥送到她嘴邊,卻遲遲不見她張嘴。

“喝藥!”他的話語有些不耐煩,聲色中卻還透著一絲著急,湯藥若是冷了,喝下去效果也不好。

燕北璃張了張嘴,卻不是乖乖喝藥,而是氣息微弱的說:“不牢大王費心,還是讓碧蘿喂藥便可。”

“怎麽?寡人喂藥你不願喝?”周子承哼了一聲,下意識的就要將手中的藥碗給砸在地上,可是一想到太醫給她拔箭時她的隱忍,又是作罷,威脅道:“寡人用勺子喂或者用嘴喂,你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