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秦沒繼續問下去,雲攬月也鬆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剛才你和福海在說什麽呢,我都聽到福海的笑聲了,怎麽你跟福海有這麽多好玩的事情講,到了我這兒,總是皺著眉頭。 新m ”說著,她伸手去撫平了他眉心。

燕北秦順勢抓住了她的手:“隻是在想一點事情而已,和你無關,福海這人向來嘴皮子溜,講了一些宮內發生的趣事兒而已。”

“什麽趣事兒?”

“是惠兒那丫頭,知道今天有宮宴,興奮的跟什麽似得,直接跑到禦膳房去,叫他們一定要準備幾道她愛吃的菜。”

“惠兒還小,就這事兒你還笑話她,怪不得她寧願跟我好也不願跟你親了。”

“都快要嫁人了還小?你也比她大不了多少,怎麽老把自己說的好像七老八十似得?”

雲攬月一聽就不高興了:“你說誰七老八十了?好你個沒心肝的,對我好的時候就說我怎麽樣都美,怎麽樣都漂亮,如今我多說幾句,你就嫌棄我跟七老八十一樣話多是吧?”

“我,我隻是打個比方,你那麽較真幹什麽?”

“哼,現在還說我較真,我怎麽較真了啊?是不是你說我跟七老八十似得?你才七老八十呢,你全家都七老八十了!”

“好好好,我七老八十了,那索性我們都七老八十好了,七七,我錯了,你一點都不像個大人,你看看撒潑這勁兒,也跟個孩子似得。”

燕北秦就是個不會說話的,說完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果然,雲攬月挑了挑眉,問了一聲:“撒潑?”

燕北秦嘴角一抽,連忙轉移話題:“聽父皇說,這次南孟特地派了智囊過來,應該是要在宮宴上給我們出難題,母後有沒有跟你說這個事兒?”

“說了。”雲攬月白了他一眼,不跟他計較撒潑這兩個字,說道:“你人剛走,李公公就來叫我了,皇後差點就將這件事情交個我了。”

“怎麽會?母後應當不會這樣。”

“嗯,興許是後來她想明白了,這就是裘貴妃故意給她下的套,所以後來順勢改了主意,就是讓大家都盡力,別丟了大燕的臉就行了。”

燕北秦眉頭微皺,雖說這件事情最終沒落到她身上,但母後既然在別人麵前說起了這個,她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她真的能對上一二,那也算是盡力而為了。

雲攬月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道:“你放心吧,我自小熟讀各類書籍,總歸能對上一二,就算不能對上,這不是還有你了嘛。”

“七七,你對我就這麽有信心?”

“我看你書房裏麵那麽多書籍,不會都是擺著看看的吧。”

聞言,燕北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雲攬月朝他咧嘴一笑:“這還差不多,那我就原諒你了。”

“原諒?原諒什麽?”

“剛剛你說我撒潑來著。”

燕北秦嘴角一抽,心想古人誠不欺我,果然世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對了,今日宮宴,長公主可會參加?”

“按照往年來說,長姐一向都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麵,可這次不一樣了,畢竟是她要和親,興許父皇會安排她也來參加,也好讓使臣都看看。”

“這也難怪長公主往年都不願意參加宮宴了。”雲攬月嗤笑一聲:“往日她不來沒人請她,如今要將她送走了,倒是要將她請來,為的還是讓南孟使臣看看,怎麽著?若是他們看不上眼,我大燕朝還要給他們換人不成?”

“這是怎麽了?”燕北秦笑看著她:“七七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對長姐的事情如此關心的?”

雲攬月恍然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會如此偏幫長公主,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長公主身上的確有著讓人不由自主去心疼她的本質,雖說她表麵上總是很堅強,看上去很清高,很冷漠,但其實這都不過是她的保護色而已,在宮廷這座大染缸之中,若是沒有一點保護色的話,怕是活不了多久,更何況她從小沒了母妃,難保不會有人嫉妒她長公主的身份,除之而後快。

想來,這也是長公主想要搬出宮去的理由之一吧。

“七七,長姐來參加宮宴,你不喜歡嗎?“

雲攬月搖了搖頭:“不是不喜歡,隻是在為長公主不值罷了,或許我這樣說有些不妥,但我真的覺得,有些時候,父皇真的太過偏心,他喜歡的就可以捧到天上去,他不喜歡的可以隨意對待,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態度,才讓後宮之中有現在這樣的風氣。”

“普天之下,怕也隻有你敢這麽說父皇了,還是在他兒子的麵前。”

“怎麽?你還會去告狀不成?”雲攬月哼了一聲:“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再說了,你不也很清楚這一點嘛,難道你就能說,你對他這樣的做法,一點都不覺得反感?”

“反感又能如何?他是皇上,又是我的父皇,我必須尊敬他,不能因為他有些做法我不讚同,就忤逆他吧。”

“沒叫你忤逆他。”雲攬月歎息一聲:“算了,總之如今已成定局,我隻是惋惜而已,長公主玲瓏之心,竟然就這樣被送去南孟和親,也不知道父皇會不會有那麽一天,為自己做的這個決定後悔。”

“你覺得會嗎?”燕北秦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緊皺,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雲攬月扭頭看他,想問什麽,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問,最終也隻是張了張嘴,什麽都沒問出來。

燕北秦朝她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說:“七七,今日的座位安排都已經定下,我讓惠兒和長姐坐你邊上,你要是覺得無聊,也好和她們說說話。”

對他這樣的安排,雲攬月還是很滿意的,不過還是心存疑慮:“你這樣安排,父皇不會不高興吧。”

“對於惠兒,父皇自然縱容,至於長姐,今夜她才是主角,理應坐在比較前麵,沒什麽要緊的,你盡管放心。”

“也罷,估計父皇今夜也沒有這個心思來計較什麽,光是南孟的以為智囊,就夠叫人頭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