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印象創作賽的準備,夏日憲定和樓梯玩笑兩撥人一共六個人開會,對著鏡頭,半數以上人員的表情都十分凝重,低頭先玩手機。

一塊玩了十來分鍾了,眼看著再玩下去也不是辦法,夏憲隻能假咳了一聲,示意表情如常的吳辛和弄弄可以開始宣布紀律。

吳辛會意,便道:“昨天說了吧,咱們兩邊都挑了幾首歌,現在一首一首聽聽看啊,都聽完了商量著選。”

弄弄也點頭,笑著道:“先說好了,選誰的歌都行,這沒哪首歌不好的,不準吵架,也不準急眼。”

歌和歌詞其實早都發在微信群裏了,倆姑娘跟幼兒園保姆似的提醒完,夏憲沒說話,蔣升略一點頭,許平和餘豆果更不說話,唯有PD導演等人聽得悶聲發笑。

既然都說了歌都聽了再選,大家也還是先好好聽歌,中途間或簡短交流幾句“不錯哎”“這可以”之類的說話,不吵架。

提前準備的六首歌裏,夏日憲定提供的三首都已經基本完成,隻是還未對外發表,樓梯玩笑提供的三首歌中卻有一首還是未完成的demo。反正也就這幾首歌,很快就都聽完了,大家再度陷入沉默,又開始盯著自己的手機。

夏憲再度假咳一聲,開了口提議道:“開始選唄?”

蔣升勉強自己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憋出倆字:“選唄。”

既然兩個主唱都說話了,弄弄便道:“每個人先提一首覺得不錯的?先提再說。”

出乎意料,這麽一輪聽下來,吳辛和蔣升、弄弄選擇了同一首歌,餘豆果選擇了另外一首,許平表示兩首歌都行都能弄,但是更傾向於自己熟悉的歌。

蔣升他們提議的歌是樓梯玩笑沒做完的那一首《滾圈青年現狀》,餘豆果和許平選的是夏日憲定的《失眠萬歲》,夏憲想想,道:“我再琢磨會這倆,暫時不發表意見。”

“那就先這兩首吧?我們再聽下?”

把這兩首歌再聽了一遍,夏憲終於發表意見了。

但夏憲的意見角度一向比較刁鑽,大家聽他先問向蔣升:“這你新歌啊?”

這確實是首和自己樂隊平時風格不太一樣的新歌,蔣升隨口“嗯”了一聲就當回答,看他這態度,夏憲更覺得他是故意的。

“你這個歌詞,就是想趁機罵我是不是?”

蔣升反問他:“那按你這意思,你們選那歌也嘲諷我是不是?那歌詞是不是你剛寫的?什麽叫‘你說不喜歡的也不讓我喜歡了’?”

夏憲據理力爭反駁:“你這歌是你選的,那個歌可不是我選的。”

這話餘豆果就不愛聽,假笑問他:“是我選的,怎麽了?不好聽嗎?有意見?”

不怎麽,這人就不老實,夏憲不問他和蔣升,轉向弄弄:“你們家孩子怎麽回事,暗戀我又不想說,就天天損我?”

弄弄大笑,蔣升的表情像是要拿手機把他大卸八塊,而餘豆果也在旁邊翻白眼。

“你醒醒。”

夏憲轉而看他。

餘豆果道:“屋裏這麽亮的燈,這麽多的人,你還做夢呢?”

又戳自己手機屏幕,道:“這歌哪是罵你啊,把我們所有人都罵了。”

從前能在一塊玩樂隊,對彼此的實力和樂隊的理念風格肯定都是認可的。其實餘豆果一點都不討厭蔣升,反而是有點喜歡得過分了,不管是他這個人,還是他的音樂才華,都喜歡。

但蔣升讓餘豆果在喜歡之外,也會難過。

因為他是那麽有才華的一小孩,誰都得慣著,誰都得捧著,他愛怎麽就怎麽,他愛說什麽就說。

蔣升並不是心眼壞,完全不壞。但有時候,尤其是從前大家都不夠成熟的時候,他說的某些話,會讓餘豆果覺得難過而且失望。

不是對他失望,很多時候其實是對自己失望,時間久了心都倦了,餘豆果懶得爭吵造作。

要是換了以前,蔣升選的這個嘲諷歌,大家估計已經吵起來了,現在幸好有別的人在,比如吳辛這樣的,能說句公道話。

她聽著眼前這群廢物男人說廢話,直接略過無意義的部分,道:“這歌挺好的啊,好聽,而且能改,到時候你們上去文明對罵、咳、我的意思是說對唱,現場氣氛應該不錯。”

“歌詞也可以再調整一下,”弄弄建議道:“這部分蔣升和夏憲到時候一起商量下吧。”

夏憲一臉驚恐,蔣升生無可戀。

別說他們倆了,餘豆果也不樂意,道:“合著就我一個意見白費呐?”

弄弄笑道:“哪有?不得交兩首歌的demo麽,另外一首就《失眠萬歲》吧?大家覺得呢?”

這都是蔣升上輩子修的福,這輩子才得來這麽個滅火器姑娘,聽她這麽說,就連餘豆果也沒別的話計較了。

既然餘豆果不說話沒意見了,弄弄便問其他人:“那就這樣定?”

“我說——”

夏憲這麽突然一開口,大家夥都轉而盯住他。

被一群人的專注眼神盯著,差點沒好意思繼續說,但夏憲一想到得和蔣升一塊改詞編曲就自閉,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那個,其實我、我稍微地啊,覺得有一點不妥。”

“怎麽說?”

“選歌這麽重要的事兒哪能這麽兒戲?”夏憲厚顏無恥道:“咱們還是得講究點公平民主正義,我建議啊,還是用傳統一點的方式決定吧?”

吳辛的表情像是想把他就地打死,但弄弄笑出了聲,沒有反對。

“什麽傳統?”

夏憲給她比劃了一下,這世界上還有比剪刀石頭布更傳統的決策方式嗎?

“嗷,那你們倆試試?”

蔣升不試,沒好氣地罵:“滾!”

夏憲立刻擠眉弄眼:“喲,蔣升兒,你害怕?”

誰怕誰啊?這簡直天大的笑話,蔣升冷笑。

“行啊!我今天就讓你夏某人知道知道什麽叫‘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三局兩勝你總歸滿意了吧?來唄!”

蔣升說的沒錯,運氣之神確實不在夏憲這邊,他很快就連輸兩局,宣告完敗。

夏憲不服氣,怒道:“怎麽可能有人會弄歌運氣還這麽好?你肯定作弊了!”

蔣升都給他氣得真笑出聲,轉頭問能做主的吳辛:“辛姐,我能打他嗎?”

“不打臉不斷手可以的,適度。”

就算蔣升不打他,吳辛自己也想動手了,所以絲毫沒有試圖阻止的意思,反正不鬧出人命就行。

發現連自己人都不幫忙的夏憲直撇嘴,又死乞白賴地找別的理由。

“我一個人也不能代表我們全隊啊!大家夥輪流來一回吧?”

這人煩死了,蔣升挽袖子,準備跟他當麵掀桌。

他這麽激動,夏憲立刻認慫。

“得得得!行了行了!算你贏!你年輕人斯文點!這有人拍我們呢!”

蔣升這才把袖子放下,而夏憲看著選定的歌,唉聲歎氣。

說是《滾圈青年現狀》,其實全是嘲諷。

“我就像你,你就是我。”

夏憲在心裏默念著最後一句歌詞。

真的嗎?夏憲可想象不出自己和蔣升的相似。

在傳聞裏,蔣升做音樂和他為人一樣嚴苛嚴格。

餘豆果曾經說過,他沒辦法因為“我愛你”就變成“我接受”,跟蔣升在音樂上合作,隨時隨地都在準備著打架,可惜不是在**打。

夏憲也不像餘豆果,對蔣升還有點膚淺愛意。

說實話,他甚至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打起來,餘豆果會幫哪一個。

作者有話說:

邱老師:已為你緊急谘詢一些風水運勢大師,建議貴樂隊即刻更名“好運來”可破。

憲兒:……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