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所謂的領導看到林成功,也都感覺驚訝,因為沒有人認識林成功,都奇怪衛大總裁怎麽會認為一個破衣爛衫的民工。衛慕容沒有理會那麽多,倩然走到林成功麵前,十分從容又十分自然的挽上林成功的胳膊。

“成功,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閑得無聊嘛,想來這裏看看畫展。”林成功攤攤雙手。

“好啊,有沒有看到什麽喜歡的畫,我送你!”衛慕容綻開一絲愉快的笑容。

“嗬嗬嗬,我還沒進去呢,人家保安不讓我進,說我是打零活的民工。”林成功不由得連連苦笑。

衛慕容是有身份的人,當然不可能難為幾個保安,挽著林成功這個級大民工,走回到剛才幾個領導的行列中。

“大家好,我很榮幸地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就是我們擎天的董事會特別董事,林振邦先生的大兒子林成功先生,當然也是我的未婚夫。”

“啊?”聽到衛慕容的話,這些什麽亂七八糟頓時掉了一地下巴,尤其是那個展覽中心主管,臉色難看得要命。

林成功雖然已經和衛慕容不再有什麽關係,但是他和林振邦之間的骨血關係,是無論如何無法抹煞的,而且他和衛慕容之間的恩恩怨怨,現在也被街頭巷尾傳得神乎奇神,有人說林成功是現代版西門慶,也有人說林成功是北河市的徐誌摩,還有人說林成功根本沒有結婚,反正不明真相的人隻能存在於謠言中。

展覽中心的主管當然也聽說過一些關於林成功的事,但是此時衛慕容和林成功之間的親昵就表現在他的麵前,這讓他實在下不了這個台階。開玩笑,林家大少也是他這個小小的展覽中心能得罪得起的嘛!

“林先生,你好啊……”主管跟著其他幾個人,一起向林成功打招呼,他還掏出紙巾。使勁地擦自己頭上的汗。

“大家好!”林成功向那些什麽領導點點頭。就又望向衛慕容。“慕容。你怎麽在這裏?”

“嗬嗬。是這幾位先生邀請我來看畫展地。這次畫展由我們擎天商貿旗下地文化實業有限公司讚助。”衛慕容微笑著向林成功解釋。

“哦……這樣啊。那我還來巧了。”林成功實在有些意外。

“對了。成功。你怎麽打扮成這樣?”衛慕容問出了現場很多人心裏地問題。

“怎麽了?很狼狽?哈哈哈!”林成功看看自己。出爽朗地笑聲。“我是看到一本法國地時裝雜誌。那邊新辦了一期時裝周。風格就是這樣子地。怎麽樣?帥不帥?”林成功張開雙臂。還在眾人麵前轉了個圈。“帥帥。林先生英姿颯爽。卓約不凡啊!”

“是啊是啊。林成功先生絕對是人中翹楚。”

“嗯。你們說得對,林先生確實不愧為我們北河市傑出青年。”

現場地幾個男人立刻狂捧林成功,馬屁拍上了天,要知道,為了這次畫展,擎天的文化實業有限公司投入了五十多萬,雖然不多,但是對於北河的文化事業而言,已經算得上是巨資了。

連衛慕容都笑了。扯扯林成功的衣襟,又撫弄一下林成功的頭。

“成功啊,你還不要這樣打扮了,不然會讓人家笑話的。”

“不會不會不會。”

“林先生與眾不同,才方顯龍鳳之氣啊!”

“對啊,敢問世上誰是大英雄,林……”

“好了。”林成功已經聽不下去了,立刻打斷這些馬屁精的話,“你們聊吧。我去看看那些畫,其實我是一個很喜歡畫的人。”

“嗯,你去吧,我在這邊等你。”衛慕容點點頭,又順手十分體貼地幫林成功把外套的扣子扣好。

林成功轉身大步走進了畫展大廳,這回沒人敢攔他了,除非是嫌工作太輕鬆,不想再幹了。剛才地那幾個保安目目相覷,誰也沒想到林成功是這麽大的人物。連市裏的領導還有展覽館地主管都要對他諂媚。他們當然不明白,這就是金錢的力量。

林成功貌似漫不經心。其實眼睛一直在每一幅畫上打轉,如果目光是刀,那畫展上的這幾十幅畫早就已經被他刺得千創百孔了。

這次畫展的命題是“現代社會與孔子”,聽起來很別扭,其實展現的是一種很個性化的觀念。每一幅畫裏都有一些現代與古代的元素相**,中國畫與西洋油畫技巧溶合運用,無論是色彩還是構圖,都堪稱完美。

林成功不懂畫,更不懂藝術,不過他在畫展大廳一個角落裏的畫前站住了腳,並且遲遲不願離去。這幅畫裏畫的是澳大利亞悉尼市地文化中心,眾所周知,悉尼國際文化中心是一個全世界聞名的經典建築,林成功也曾經去過那裏,並且還在那棟完美絕倫的建築麵前合過影。

他現,這幅畫並不是寫實,也不是抽象,畫麵上看似畫的是悉尼文化中心,其實畫家本人對這棟建築做了很多自己的修改。比如說,悉尼文化中心旁邊的大海變成了一片梅園,上麵的魚鱗狀玻璃牆也變成了龍尾,這是畫家對這棟建築中國化的一種理念。

衛慕容帶著那些大小領導,不知道何時也輕輕地來到林成功身後,看到林成功這麽專注,也都望向他麵前的畫。隻是這幅畫相對於畫展中其他地畫而已,實在不算什麽精品,幅麵也很小,是畫展中的一個附屬展品而已。

“成功,你喜歡這幅畫?”衛慕容突然柔聲問道。

“還可以吧,這個畫家是誰?”林成功連頭都沒回。

衛慕容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轉向展覽中心的主管。

“哦哦,那個……林先生,這幅畫的作者姓崔,是我們北河市青少年宮的一位美術老師。”中心主管急忙殷勤地向林成功介紹。

“崔?他在這裏嗎?”林成功走上前,伸手撫摸著那幅畫,雖然畫展不允許參觀者隨意碰觸畫作,但是林成功例外。

“他不在這裏,我們沒有邀請他來。其實這次畫展是向北河市全社會征集的,我們評委注意到他的畫還不錯,才拿出來向大眾展示。”主管耐心解釋。

“行了,你們忙吧,我有點事先走一步,失陪。”林成功點點頭,突然轉身向外走去。

等林成功都離開中心很遠了,突然聽到自己身後有人喊自己,回頭看看,隻見衛慕容手挽禮裙,匆匆忙忙地追了出來。

“你別玩了,沒有外人。”林成功翻了翻白眼,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知道。”衛慕容碎步跑到林成功麵前後,語氣也很冷淡,“聽說你前幾天,把商業部的一個策劃師挖走了?”

“哎,你注意點,我可沒挖,是他自己要跟著我的。”

“我不管那些,我就是想提醒你注意,如果你需要用人,最好先和我商量一下,把人挖走如果被伯父知道,後果很嚴重。”衛慕容地粉臉緊繃繃地。

“我再說一遍,韓銳不是我挖走的,是他主動願意跟著我地。無聊,我和你解釋這些幹什麽?”林成功白了衛慕容一眼,轉身又要走。

“哎!”衛慕容突然伸手拉住了林成功,然後悄無聲息地塞給林成功一個小東西,“東西在知北街,已經換過牌子了,你小心點用。”說完話,衛慕容才鬆開林成功,快步回展覽中心裏去了。

林成功在原地愣了很久,手裏的東西他不需要看,隻單憑觸感就能斷定,是他那輛奧迪r8的車鑰匙。

這些天,林成功沒有車,心裏別扭得不得了,隻不過他沒有向任何人提起而已。一個習慣了名車來去的大公子,突然間做什麽事都要靠出租車,他實在是有點習慣不了。摸著手裏的車鑰匙,看著衛慕容的背影,他的心裏產生一個強烈的感覺,他感覺在自己和父親的這場戰爭中,自己很可能會是勝利的一方。

衛慕容也算是聰明的女人,她把奧迪r還給了林成功,而不是那輛林肯越野車。因為林肯越野車太大太紮眼,全北河雖然不止林成功那一輛,但是在市裏招搖過街,目標還是太顯眼,萬一被林振邦知道,衛慕容也沒辦法交待。

林成功先乘出租車來到知北街,又在街尾找到自己的奧迪跑車,果然已經換過車牌,他笑了笑,心裏感慨衛慕容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精明了。開著熟悉的車子,體會著熟悉的感覺,林成功甚至幻想一切都回到了從前,自己還是那個天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大公子。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當他曾經決定把那束雜草塞進自己的嘴裏時,他就已經徹底脫離了那些的身份,站在了自己父親的對立麵上。

北河市青少年宮在河北區,離北岸那個小碼頭有大概十幾公裏遠,市政府前些年為它重新整修過,現在看上去十分氣派,而且充滿了文化氣息。林成功下車步入大樓,站在大廳裏四處看了看,在東邊的牆上有很多小牌子,上麵注明每一層樓甚至每一個房間都是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