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兩人蒼鷺緩緩張開翅膀,羽毛和皮下的根根長骨曆曆在目,羽翼寬闊異常。

遙曉能感覺翅膀攪動空氣的氣流,一個冰涼的藍色的影子,掠過地麵,掠過她臉上的肌膚。

謠歌還是冷冷看著蒼鷺,藍色的影子隻是那個人殘象而已,並不是真實,想誘他出手,太小看他了。

“遙歌,遙曉,很好。”一個刺耳得像磨鏽鐵的聲音響起,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蒼鷺的頭上,她粗糙的臉上皺紋遍布,一隻眼睛完全沒有瞳仁,嵌在眼窩裏,光潔潤滑,像剝了殼的雞蛋,臉上刺著兩條蜿蜒的長蛇,盤卷著尾巴,延伸道兩鬢的頭發裏,一對蛇頭相對分別刺在兩邊的嘴角,當她說話時,蛇的嘴巴隨時張開,仿佛自語。

“即使你們再能逃,還是被我找到了,我想不用我動手了吧。”

“是蒼鷺祭司嗎?”聽到她的聲音,遙歌就知道來人是誰了,部落的十大祭司之一。

“想不到遙曉小姐還記得老奴的聲音——”

遙歌打斷她的話,冷冷道:“廢話少說,想帶我們回去憑你的實力好象還不夠吧。”

蒼鷺祭司並沒有露出怒氣,臉上刺的長蛇似乎吐出猩紅的舌頭在她的嘴角添了一下:“遙歌還是那麽急性子啊,哦,我忘記了你是遭神詛咒孩子。”

大聲笑著,充滿了嘲諷。

詭異的紅色染上遙歌的眼睛,他仿佛換了一個人,眼神冰冷的不似人類,散發出獸性的光芒。

危險。這是蒼鷺祭司第一意識,眼前的少年徹底妖魔化了,眼瞳是暗紅色的。嘴角帶著死神般的笑容,她心裏咯噔一下,座下的蒼鷺對著天叫了一聲,猛扇動著翅膀,流水呼呼響,帶來的強流的風速使遙曉呼吸困難。

遙歌像不可仰視高峰不為所動,冷冷看著蒼鷺祭司,似乎等著殺人最好時機。

蒼鷺祭司伸出骷髏般的手,指向遙歌,一束白色的詭異光芒散發著惡臭的氣味流星般的攻向遙歌的胸膛。散發著白色惡臭的白光一現,遙曉立刻嗅到一陣燒焦的氣味,一股熾熱的火焰撲麵而來。她看不見周圍的樹木已經冒出火花。劈啦劈啦的響著。

遙歌露出淡淡的笑容,嘴角的弧度異常的邪美。淺淺的。像一個天真的孩子。

望著麵前的這個蒼鷺祭司,眼睛微微閉起來,細微的光芒在他狹長暗紅的眼睛裏遊走,忽隱忽現。突然,右手無名戒指發住一陣柔和的光芒,像是最溫柔的春風劃過一般,他那張俊秀臉都是動人的柔光。

“舞破九天。”

抬起右手,把手背輕輕地貼著嘴唇,一滴妖紅的血滴落在無名指上戒指,一個邪氣而甜美的笑容出現在他的嘴角,他嘴唇動了動,像是念了句無聲的話語,然後把手朝旁邊輕輕一劃。

響起持續不斷的嗡嗡的弦音,然後迅速地,周圍的物體輕微地搖晃了兩下,被火焰燒著的樹木以及地麵上略潮濕的落葉,突然瞬間熄滅,隨即瞬間化若透明的水**,周圍的東西都被隱於水**晃動裏變得微微有些扭曲,像是被火焰灼熱過的空氣,微微地晃動著。蒼鷺腳下地麵立結成冰塊,蒼鷺沒有來得及發出任何的聲音便被凍結,蒼鷺祭司似早料到這一點,整個人如火箭衝上上空。

“想跑。”遙歌冷冷一笑,右手迅速一劃,天空展開一個透明的白色的圓形**,然後迅速地擴大,一瞬間就將蒼鷺祭司籠罩在了裏麵。

蒼鷺祭司不是沒想過遙歌擁有白戒指神秘力量恐怖,但想不到會恐怖到這個境界。出手一招就被擒了,她試過任何的辦法都不能逃離這個空間,她望著一步一步走近的遙歌,露出一個寂然的笑容,嘴角兩邊的蛇頭同時閃出,隻聽卟一聲,蒼鷺祭司的額頭中中央,出現一小紅點。

遙歌露出疑惑的神色,他解除了禁咒語,蒼鷺祭司落到冰塊上,綠色的血液漸漸的從她的七孔中流出,染著白冰塊。詭異的顏色。

遙曉雖然看不見,但已聽出蒼鷺祭司自爆焚身禁語,徑直走到她的麵前,露出不解的神色,她知道蒼鷺祭司並沒有真正落敗,雖被遙歌的異化空間禁錮,但她清楚知道每一個在繼承祭司會獲得上任祭司生命咒語(一種傷人傷己的危險咒語),可是蒼鷺祭司沒有使用,這說明什麽?

“很奇怪是嗎?……在來之前我就沒有想著活著回去。”她猛咳出細碎血團,眼睛看著遙歌,眼神恍惚而迷離,“你很像你父親……”又看著遙曉曉,望著她明亮的眼睛,純淨的麵孔,“我還是輸了,笛清,你是他最愛人……,放了我的座騎。”說完最後一個字,歪著頭露著釋然的笑容。

遙曉隱約猜出一些,蒼鷺祭司顯然是父親當年眾多追求者之一,隻不過父親最終選擇了母親(笛青)就閉門不出了,做起一個主家的好男人。似乎不願回想在部落任何的事,遙曉說:“放過我的蒼鷺吧。”

遙歌解除冰咒,蒼鷺看著主人已死,先是悲痛仰天而叫。

“不好。”遙曉知道蒼鷺要隨祭司而去,想阻止,蒼鷺翅膀一抖,漩渦風流升起,遙歌以為它要襲擊遙曉,擋在她的前麵,要釋放冰之刀刃,斬斷它的脖子,蒼鷺已衝天而起,嘴叼著祭司的身軀,以閃電的速度墜下遠山深淵裏。

遙歌眼睛似乎被針的痛,眼著恢複自然。淡淡看著天空。

“姐,不知道,我死了你會這樣做嗎?”他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或許不會,因為你有一個你愛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在哪裏,但我能感覺他的存在,你對他的愛很深吧。”

露出一個寂寞的笑容,牽起她小小的手,沒有說話,行走在無邊的森林。向著火焰山方向。

“姐,如果有一天我死,你會難過嗎?”

“不會。”

“……。”

“因為我會死在你前麵。”

“為什麽?”

“我是你姐姐。”

兩個人的聲音在黃昏景致裏都是淒落的。

淒涼的黃昏下起絲絲的秋雨。

兩個人的背影越發顯得蒼涼,似乎要被雨水分離。兩隻手緊緊握著在一起,連雨水,空氣也無法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