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素眉和寶兒街上的小販攤子上一些小孩子用品。

看不穿是他失落的靈魂。

走了過去,葉天浮起一個很平淡的笑容:“上街買東西?”

“葉大哥。”寶兒一見葉天就驚喜的叫起來。

素眉溫婉一笑:“嗯,買東西,你呢?”

語氣疏離,神色不驚也不喜。

“四處走走。”葉天聳聳肩膀,撫摸著著寶兒的臉,“變胖了哦。”

“媽媽說我要吃得胖胖的才可以快快長大。”寶兒道,“我要快快的長大。”

葉天嘴角飛揚起一絲笑意:“寶兒很乖,那以後多聽聽媽媽的話,不要惹媽媽生氣。”

寶兒點頭說:“葉哥哥,我會聽媽媽的話。”

“我先回學校了。”

“嗯。”

葉天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與她訴說,但話到嘴中就是這麽一句,自嘲笑了下,擦肩而過。

素眉望著他的背影,眼神似月光的落寞。

這個背影她在哪裏見過?為何那麽的落寞和孤獨?仿佛不曾得到過一絲的溫暖。

“葉哥哥。”寶兒突然喊起。

葉天回頭,眸子一點的星光,站在遠處,明明隻有十米的距離,卻走不過,跨不過,似在彼岸看著那桃花的盛開,天涯咫尺也不過如此。

“我記得你說過的話,我會保護好媽媽的。”寶兒大聲而堅定的說道。

“好,你是寶兒,你是大男人。”葉天也大聲而堅定的說,“我相信你會做到的。”

再見亦是陌生人,再見亦是舍不得。

放眼看天空,帶一身的超然傲氣,不讓雲霧遮擋我去路,比仙鶴飛得更高。

“再見,我們下一個路口見。”

轉身,決然,葉天右手高舉,回頭望著一笑,淒傷帶著落寞。

天下壯麗山河我與你共享,天下轟烈快事我與你共嚐,隻有苦難請讓我一人獨擋。隻是,我的素眉,你把你的苦難深藏,我找不到,你要我生生世世都在找著一把鎖才能承受著前世的苦難嗎?

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難以回答。一個人的好,隻有最終和他相守相親的人才會明了。但能確定的是,每個人心目中,深藏在心底最柔軟地方的,大抵都是曾經情到深處卻終究沒得到的那個。那麽,如果晚一步遇見,是不是就隻能淪為次品?那麽,要冒多大的風險,才能說出那句真心話?

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所以不放手,依舊固執的任性著,相信著,會在下一個路口見的。

隻是那下一個的路口有多遠?

相見了,亦是不是再下一個路口相見?

不停的相見,不停的分離,興許這樣也好吧。

葉天抹出一個淺淺的笑,不悲,不傷,是可以控製的表情,有人說過,當你傷心的時候,那麽就輕輕的笑著,盡情的笑著,這樣你會把的憂傷收回去。

“你在這裏啊。”

寧夭夭在校園四處閑逛的時候看見葉天孤獨一個人坐在長凳子上,神色是她看不懂的落寞,他的眼睛一直在望著湖水,湖水清澈之極,有幾隻小金魚。

安靜得沒有呼吸的活人。

寧夭夭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吊兒郎當的大男孩,從見他的第一麵從說的第一句話,她就認為葉天身子骨有玩世不恭的風骨。

葉天抬頭一看,收斂起臉上的落寞之色,露出一個淡淡微笑,道:“你也不在這裏?”

寧夭夭覺得這句話頗有張愛玲的那一句話的精髓。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

寧夭夭坐下,清冷的眸子的望著湖水:“有心事?”

“問你一個問題。”

“說。”

“若有來生你想做的是什麽?”

寧夭夭想了想說:“倘若真有來生,也隻願化作花蝶蟲魚,飛禽鳥獸。”誓不為人。

葉天微微一笑,露出一個詭異的眼神:“為什麽?”

寧夭夭莞爾嬉笑,用一種很不輕易的語氣道:“因為我是女孩子。”

如果遇見了一個喜歡的她的男孩子,她把全部的愛,全部的溫暖都給這個人,那麽,這個男孩子有一天若不再喜歡她,那麽,她去哪裏找著她的溫暖呢?她的笑容會再笑嗎?

簡單的愛情,總是灰姑娘的童話,那都是騙人的,都說和王子在森林中過著幸福的生活,可是王子也是人,他也會膩的,這世間的愛情大抵不過如此吧,她看得透徹,所以把傷害,可以拒絕,即使冷漠。

“你見過海市蜃樓嗎?”葉天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