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黎鋒弄的贖身的文書是走的明路,所以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皇帝耳朵裏。

他在得知此事後,稍稍有些驚訝,大概一時很難將替人贖身這樣的事情和於景渡身邊的人聯係到一起。

“贖的是什麽人?”皇帝問。

“回陛下,黎將軍隻是幫著去弄了文書,贖人的是容家的小公子和段家那個紈絝。”探子道:“被贖的這倆人,一個小倌,一個姑娘,分別是容小公子和段家小公子的相好。”

皇帝聞言擰了擰眉,表情十分疑惑。

“他們這麽胡鬧,家裏就沒人管管?”皇帝失笑。

“容大人和段掌櫃大概是家教不嚴吧。”探子道。

皇帝得知事情和於景渡關係不大,便也沒多追問,隻是忍不住嘀咕道:“老三這個人也是,上回讓他結交人,他跑去給人送荷包,差點惹出誤會。這回倒是,幫著人從花樓裏贖人,也是夠胡鬧的。”

但他這語氣隻是隨口一說,倒也沒有打算責怪的意思。

歸根結底,這種小事在他眼裏就不值一提,若非和於景渡有關,他問都不會多問一句。

另一邊。

“殿下,咱們過了明路幫著容小公子他們贖人,陛下不會懷疑吧?”黎鋒有些擔心地道。

“你知道在豫州的時候,我為什麽讓容灼和段崢互換身份嗎?”

黎鋒一怔,此事他倒是沒多想過,隻當是為了方便容灼跟著商隊,畢竟他假扮段崢,段承舉他們辦事時會更真心。但如今仔細一想,容灼的母親也是段家的人,所以嚴格說起來,容灼與段承舉也是有親戚的。

真要說破了,對方未必就不照顧容灼。

“以父皇的性子,不可能對我徹底放心,多半會派人去豫州監視我們。”於景渡道:“但豫州離京城太遠,他能派過去的人必定不會是心腹,而是普通的探子。”因為皇帝的心腹得留在身邊隨時調用,不舍得放出去那麽久。

“這些探子多半認識我,卻不會認識容灼和段崢。”於景渡冷笑一聲,“所以他們探到的情報,就是扮成本王的你,整日和容灼待在一處。而我則扮成了你的身份,和段崢待在段家的商隊裏。”畢竟,探子們可不會想到,段承舉竟然連自己的侄子都能認錯。

黎鋒聞言恍然大悟。

這樣一來,皇帝就會以為,於景渡在豫州時,一直是和段崢待在一起的,也算是徹底撇清了和容灼的關係。

“如今你替段崢贖出來的又是個姑娘,父皇再怎麽多疑,也該打消先前的疑慮了。”於景渡道。

“那萬一將來探子認出了容小公子……”

“他們又不是傻子,這種得罪本王又得把自己搭進去的事情,誰會去幹?”

這種事情又無傷大雅,他們就算發現了,也沒必要上趕著去認錯,屆時非但撈不著好處,還會受罰。

當然,於景渡並不能確定皇帝有沒有派探子去豫州監視自己。

他這步棋隻是以防萬一,有用自然好,用不上也無妨。

皇帝雖說沒再追究此事,但還是動了別的念頭。

又或者說,他這個念頭並非偶然,而是在過年的時候,就出現過。

當日打發走了探子之後,他便讓來福宣了右相進宮。

右相年紀不小了,胡子已經花白,不過精神倒是很矍鑠。

“今日將你叫來,是有件事情想讓你幫著朕參謀參謀。”皇帝讓人給右相賜了座,自己也坐到了他旁邊,看著對這位右相倒是頗為尊重,“老三這個孩子也算你看著長大的,你對他的性情頗為了解,我記得他年少時,你就挺喜歡他對吧?”

“宴王殿下為人剛正,有勇有謀,陛下不也很喜歡嗎?”右相笑道。

“是啊,朕從前……哎。”皇帝不知想到了什麽,重重歎了口氣,“老三也及冠了,朕跟他這麽大的時候都有大皇子了。這些年他一直在邊關,身邊連個通房的丫頭都沒有,朕想著該給他張羅婚事了。”

“宴王殿下與太子殿下,倒確實該考慮婚事了。”右相不動聲色地將太子也搬了出來。

皇帝聽他提起太子,便有些不大高興,“我朝素來長幼有序,今日找愛卿來,是想說說老三的婚事。”

“陛下是有屬意之人?”右相問。

“朕就是沒有,這才找愛卿來商量的嘛。”皇帝道:“老三的婚事,可不能馬虎,朕得給他找一個家世品貌才學都能配得上他的女子。”

右相附和了幾句,又問“陛下可有問過宴王自己的意思?”

“我朝婚姻大事素來都是父母做主。”皇帝道:“再說他在邊關連個女人都見不到,問他隻怕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替他籌謀,自不會委屈了他便是。”

右相聞言便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當日,皇帝拉著他將朝中能數得出名字的高門貴女都數算了一遍,最終也沒拿定主意。

從禦書房出來之後,右相便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說,陛下為何會突然動了要替宴王籌謀婚事的念頭?”右相這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身邊的親隨。

“興許是想讓宴王大婚之後,再幫著太子張羅婚事?”親隨道。

右相搖了搖頭,“這父子倆啊,一個比一個心眼多。”

“大人想怎麽辦?”親隨問道。

“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想得罪這個人。”右相道:“找人給宴王帶個話知會一聲,算是做個人情。”

親隨忙道,“這不好吧?萬一宴王去陛下麵前鬧,你不就……”

“宴王若是這麽蠢,能走到今日?”右相道:“這孩子心眼雖然多,但不是個不記人好的,今日賣個人情給他,他會領情的。”

於是當日午時,宴王府便收到了一個錦盒。

盒子裏裝了幾塊顏色和質地都不大相同的手帕。

黎鋒對著那手帕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明白。

於景渡擰著眉,看上去也很茫然。

“沒看到是誰送的?”於景渡問。

“送盒子的人在路上找了叫花子送過來的,不知道是誰。”黎鋒道。

於景渡起身在屋裏踱了幾步,表情看起來有些凝重。

“不是惡作劇的話,就是想提示點什麽。”於景渡道:“可是這幾條手帕是想提示什麽呢?”

“會不會是容小公子送給殿下的?”

“不會,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半晌後,他朝黎鋒問,“今日宮裏有消息嗎?父皇見過什麽人不曾?”

“探子來報,說今日陛下召見了右相。”

“他如今都不上朝了,找他做什麽?”於景渡道:“是商議什麽事情?”

“會不會是廢儲的事兒?”

“有可能。”於景渡道:“不過也不一定。”

“殿下懷疑手帕是右相送的?”

“不好說,不排除,但也不能確定。”他盯著那盒手帕看了一會兒,神色忽然一變,“手帕是定情的東西,送了這麽多條不一樣的,是在暗示……”

“選妃?”黎鋒恍然道:“陛下找右相進宮,是在替殿下選王妃。”

於景渡瞥了他一眼,“為什麽這麽篤定?”

“不是……”黎鋒苦笑道,“管家今日正好提了一句,說殿下這次回來,陛下多半該操心您的婚事了,屬下這才聯想了一下。”隻不過黎鋒知道於景渡應該不喜歡聽到這些,就沒朝他提。

“不管是不是這個意思,都不重要了。”於景渡道:“此事在回京城之前本王就想過,早晚都會來的。”

黎鋒斟酌著語氣問,“那殿下有何打算?”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於景渡道:“你找人將京城適婚尚未許配人家的貴女都列一份名單出來,越快越好。”

“殿下您這是想先下手為強?”

於景渡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殿下是想選個好拿捏的?”黎鋒問他,“免得將來王妃和容小公子爭風吃醋。”

於景渡擰了擰眉,“你就是這麽想的?覺得本王會娶個王妃進門,然後任由她和容灼爭寵?”

“這……”黎鋒見他麵色不大好,支支吾吾道:“屬下失言。”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於景渡問他。

“殿下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總不能不娶妻吧?”

於景渡聞言歎了口氣,“你都這樣想,他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誰?”

“不該問的少問。”於景渡道:“去辦你的事情吧。”

黎鋒聞言便告退了。

於景渡卻有些不大痛快,不是為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是為著黎鋒那番話。

他忍不住想,容灼會怎麽想他呢?

定然也覺得他會如黎鋒所說,娶妻生子吧?

一想到這些,於景渡便覺得心裏發疼。

另一邊。

段崢果然如於景渡所料,被黎鋒安排的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順順利利付了銀子住進了黎鋒選的宅子,又買了黎鋒安排的幾個家仆和丫鬟在宅子裏伺候。

容灼全程都沒怎麽操心,段崢幫著他一道將青玉贖了出來。

“這次多虧了黎將軍幫忙。”段崢道,“不得不說,宴王殿下身邊的人辦事就是牢靠,花樓裏的人都沒敢多收咱們銀子,還把先前你付銀子搞的那個什麽貴賓也給你退了大半。”

容灼眼底帶著幾分笑意,自然知道事情都是於景渡安排的。

他沒想到自己那日隨口一提,對方竟然記得這麽清楚。

“這宅子置辦得也不錯啊。”容灼道:“寬敞又大方,還有個花園。”

“遇到了一個很好說話的中人,價格也公道,我生怕讓人搶了,就將宅子先租下了。”段崢道:“先租了一年,這一年怎麽也能將青玉和小糖安頓好了。”

小糖是段崢那相好的姑娘給自己新取的名字。

當時段崢還問青玉要不要改個名字,但青玉不大在意這些,便沒麻煩。

這日,容灼是第一次見小糖。

姑娘長相不算特別出挑,但勝在清秀,性子也活泛。

用段崢的話說,是有點潑辣。

但他就喜歡這樣的,尋歡樓裏那麽多姑娘,他一眼就喜歡上小糖了。

小糖隻朝容灼打了招呼便進屋了。

段崢則帶著他在宅子裏四處看了看。

“這宅子除了正院之外,還有東西兩個小院,我就安排他們一人住一邊了。”段崢道:“正院在後頭,回頭你想過來的時候可以住。”反正段崢來也會住在小糖的院子裏,所以就不惦記正院了。

“眼下你可別聲張,別讓你爹和我爹知道了。”段崢道,“等回頭有機會我再朝我爹說,最好是能把小糖娶進門。”

容灼聞言鼓勵地朝他一笑,還挺喜歡段崢這副有擔當的樣子。段崢不算是個讀書人,但他骨子裏卻有著點類似江湖人的義氣,不拘小節,也不會在意旁人的看法。

容灼當初能跟他成為朋友,也是因著他的這份真誠和單純。

“小灼,你說我爹能同意我和小糖的婚事嗎?”段崢問他。

“如果舅舅不同意,你會放棄嗎?”容灼問。

段崢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別的姑娘,也不想和別人成親,我爹要是不同意,我這輩子就不成婚了,也不給他抱孫子,看他急不急。”

“既然你都打定了主意,舅舅怎麽想也就不重要了。”容灼道。

段崢聞言一笑,看得出心情極好。

容灼想到於景渡,目光不由一黯。

他心想,莫說自己是個男子,就算他是個女子,以這樣的家世也是入不得皇帝的眼的。

當然……他和於景渡也沒走到這一步,他想這些多少有點庸人自擾的意思。

段崢與小糖分別日久,和容灼說了會兒話便進去找人了。

容灼則去了安置青玉的偏院,一進去便見青玉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繡花。他麵前擺著一個籮筐,旁邊還放著許多紋樣。

“容小公子。”青玉一見他當即露出了笑意。

容灼走到石桌前坐下,拿過青玉繡的東西一看,竟是個肚兜。

“你怎麽開始繡這個了?”容灼笑道,“這總不會是送給我的吧?”

“自然不是。”青玉道:“我在花樓裏的時候,給姑娘們繡了肚兜,她們給我銀子。我靠著繡肚兜還掙了不少錢呢。”

花樓裏的姑娘大多都沒耐心繡花,所以穿的戴的大都要花銀子買。

青玉一開始隻是繡點手帕荷包之類的,後來發覺肚兜也挺好繡,還賣得上價錢,便開始繡肚兜。

“你倒是會琢磨掙錢的門路。”容灼道。

“閑著也無事,我又沒有別的一技之長。”青玉笑道。

“教你認的字練過嗎?”容灼問。

“練著呢,我拿給公子看。”他說罷就要起身。

容灼忙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坐著,“一會兒再看吧,你接著繡。”

“公子還想要什麽?我給你繡。”青玉道:“要不我給你繡一條褻褲?”

“別別別。”容灼忙擺手,“那東西不用繡,不然多奇怪啊。”

到時候要是讓於景渡看到他褻褲上繡了花,多半又要揶揄他。

“公子有心事啊?”青玉問道。

“沒有。”容灼一手撐在石桌上看著青玉繡花,心中的煩悶終於慢慢消散了不少。

“你如今已經是自由身了,將來有什麽自己想做的事情嗎?”容灼問他。

“暫時還沒有。”青玉道:“公子放心,我如今繡花能養活自己。不過若是能留在公子身邊幫上公子的忙也挺好的,我在這世上已經沒什麽親人了,公子是我唯一的朋友。”

容灼聞言點了點頭,“行,將來說不定還得你繡花養活我呢。”

青玉聞言一怔,從他話裏聽出了點落寞。

“公子這趟出遠門,心思好像更重了。”青玉道。

“都是些沒辦法解決的問題,不想了。”容灼說著拿起桌上的紋樣看了看,“你的繡工現在越來越好了,這麽複雜的紋樣都會繡了。”

“其實很簡單的。”青玉道:“不用動腦筋,多練練熟悉了就成,公子要不要試試?”

容灼聞言不由失笑,青玉卻取了一塊新的布料擺好,又穿好了針,遞給了容灼。

“我不行!”容灼手裏捏著針線,都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但青玉極有耐心,幫他演示了好幾遍,那架勢竟是真打算教他繡花似的。

容灼總忍不住想笑,心道若是被於景渡看到他在這兒繡花,還不知道會怎麽揶揄他呢。

“公子。”家仆匆匆過來,朝容灼道:“有客人到。”

“啊?”容灼一怔,“什麽客人,誰?”

“說是您的同窗,過來找您敘舊。”家仆道。

容灼擰眉暗道,這地方他都是剛知道的,他的同窗怎麽會跟過來?

“請進來吧。”容灼道。

家仆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帶著兩個人來了。

容灼一愣,發覺來人是周豐和他的小廝……

這小廝不是別人,正是大壯。

“你……”容灼開口,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輩子竟然還能再見到大壯。

而他更沒想到的是,於景渡竟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見他。

“容小公子好雅興,竟然會繡花。”周豐玩笑道。

容灼這才發覺手裏還拿著針線呢,忙放下了。

“周兄怎麽來了?”容灼朝他打著招呼,目光卻總忍不住往他身後的小廝身上瞟。

但對方卻十分敬業,立在周豐身後目不斜視,認真扮演著小廝,絲毫看不出異樣。

盡管如此,容灼一顆心依舊忍不住砰砰亂跳。

說來也奇怪,他從前一直覺得大壯長相很普通,但自從知道這是於景渡易容的之後,便覺這人怎麽看怎麽順眼,甚至還有點英俊。

“聽說容小公子金屋藏嬌,特來湊湊熱鬧。”周豐笑道。

“周兄莫要開這種玩笑,青玉是我的朋友。”容灼說這話時,下意識看了周豐身後那人一眼,恰好對方也在看他,兩人視線相交,容灼耳尖登時就紅了。

這一刻容灼忽然發覺,自己很想念他,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想。

“抱歉。”周豐走到石桌邊,拿起容灼放下的針線,“這個看著還挺有意思,能不能教教我?”

青玉點了點頭,便開始給他演示如何下針……

容灼壓根沒心思看周豐繡花,他隻想和周豐身後那人說話。

可這會兒他因為太激動,腦子不大夠用,待在原地半晌都沒想出個借口將人帶走。

倒是周豐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容小公子,不去沏盞茶招待在下?”

“哦,對。”容灼忙道,“我去給你沏茶。”

青玉聞言剛想說他去沏,卻見周豐的小廝主動跟了上去,說是要給容灼幫忙。

他見狀也沒多想,隻是感覺容小公子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像是同手同腳似的……

容灼快步朝前廳走去,到了廊下上台階時,一個踉蹌險些摔了。

他身後跟著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攬在了懷裏。

對方身上熟悉的壓迫感驟然將他籠罩,令容灼心中不禁一悸。

“多謝。”他開口,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有些發顫。

“容小公子走路可要當心,否則摔了該有人心疼了。”那小廝開口道。

他說話時依舊是從前那副刻意壓低的聲音,容灼從前還拒絕過他的示好,如今聽著卻覺麵頰發燙,幾乎有些不敢去看他。

兩人一並進了前廳,走在後頭的人一手啪地將門合上,隨後便將容灼按在了門板上。

容灼被他嚇了一跳,有些緊張地看向他,雙目因為激動而染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對方什麽話都沒說,俯身便打算親他。

“於景渡……”容灼往後一躲,“你說句話讓我聽一聽。”

“你還怕認錯了人不成?”於景渡再次開口,終於恢複了原本的聲線。

不等容灼再說什麽,於景渡便捏著他的下巴有些強勢地吻住了他的唇。

大概是分開的這幾日積攢了太多思念,於景渡的吻蠻橫又霸道,舌尖在容灼口中攻城略地,頃刻間便將容灼的理智激得潰不成軍。

一吻還沒結束,容灼就很不爭氣地有了反應。

於景渡攬在他腰上的手一緊,將人拉向自己,讓容灼的身體毫無阻隔地貼著自己。

“我幫你。”於景渡道。

“不行。”容灼緊張地看了看外頭的方向,“會有人來。”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外頭適時傳來了兩個家仆的交談之聲。

“你別出聲,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於景渡壓根沒打算和他商量。

容灼將腦袋埋在他肩上,有些害羞,又隱隱有些興奮。

外頭,兩個家仆也不知道在說什麽,逗留了許久一直沒走。

而距離他們幾步之外的門板後頭,容灼伏在於景渡肩上微微顫抖著,隻能將嘴邊險些溢出的聲音都盡數咽了回去。

他忍不住想,這可是白天啊。

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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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於景渡:這才哪兒到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