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山腰上,那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官兵們,一個個都是凶悍無比,五百官兵以五十人為一小隊,每一個小隊都是彼此配合默契,朝著定軍山不斷的發起了進攻。此刻,定軍山的山腳已經失守,五百官兵層層推進,輕鬆地就打破了練霓裳手底下的那些女匪們的封鎖。

不得不承認,經過練霓裳一手調教的這些女匪的單兵戰鬥力的確是不俗,麵對這五百名一看就是精銳的官兵還能夠支撐半晌。雖然被官兵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使得山腳失守,但是她們還是一個個都舍身忘死的死守山腰,不給這些官兵繼續突破的機會。

兩軍一時間在這山腰之上形成了一種均勢狀態,在這些女匪們的亡命衝殺之下,官軍原本勢如破竹一般的攻勢總算是就被擋住了。

當練霓裳率領山寨之中的群盜趕來增援的時候,立刻就看到了這樣一種局麵,那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官兵,正在不斷的朝著自己的山腰進攻,隻是在山腰上的姐妹們的阻擋之下,還是沒有能夠讓他們給突破封鎖。

而在他們的身後,已經被這些官兵突破了的關卡,早就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戰死了的雙方兵馬的屍體。隻不過,讓練霓裳無法接受的是:在她觸目所及的地方,幾乎都是自己姐妹們的屍首,官兵的屍首則寥寥無幾。

也就是說,自己這些一手訓練出來的姐妹們,居然不是這些官兵的對手。

“都給我上!”見此情景,練霓裳深吸幾口氣,就立刻下令道。

“是!”在場的群盜們,雖然早就對練霓裳心懷不滿,恨不得造了這個女人的反!但如今官兵既然已經打上門來,那自然就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畢竟,他們和練霓裳好歹還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練霓裳要的不過是他們按時上供和臣服。而這些官兵要的就是他們的命了。

因此,在聽到了練霓裳的命令之後,這些人就立刻蜂擁著朝著這些官兵撲了過去。一個個都是揮舞著自己手裏的兵器,朝著這些該死的官兵撲去。

“分出一百弟兄。給我上!”遠處,一名中年將領看到這幫子大盜朝著自家部下撲了過來,立刻就下令道。

霎時間,就分出了一百官兵,徑直朝著群盜迎了上去。

此刻。在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廝殺之後,練霓裳手底下的女匪們,終於快要支撐不住了。沒辦法,打仗不是過家家,更不是武林之中的比武較技,在打仗的時候,個人的武勇幾乎在這紛亂的戰場上是沒有多大用處的。

因為在戰場上,除非是項羽呂布那種橫勇無敵,幾乎可以以一敵千的絕世猛將,要不然的話。就算是有再高的武功,也基本上是沒有多大的用處,也許一個照麵就丟掉了性命。因此,練霓裳手底下的女匪們,縱使憑著胸中的一腔悍勇之氣,不斷的抵擋著官兵們的進攻,也已經快要擋不住官兵們的進攻勢頭了。

剛剛加入的那數十名幾乎都有著一身不俗武藝的群盜,則更加的淒慘。

因為他們隻是剛剛的投入戰場,就立刻被那一百名官兵給擋住了。縱使這些大盜們一個個都是一身的武藝,卻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因為在官兵們的協同作戰之下。這些大盜幾乎都沒有來得及施展自己的一身武藝,然後就稀裏糊塗的死在了這些官兵的槍下。

因為,這些官兵們幾乎都是隻會一個動作,那便是舉起手中的長槍。然後直刺!可就是這麽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愣是無法抵擋。出現在這些大盜們麵前的官兵,幾乎都是並排而行,身上的殺氣攝人心魄,根本就無法抵抗,就算能夠暫時性的擋住一槍。也根本就撐不了多久。

“可惡!”山腰上,練霓裳看到這些大盜們加入進去之後,還是沒有能夠占到便宜,頓時就怒極。

自從出道以來,練霓裳憑借著手底下訓練出來的這一支悍勇無比的精銳女兵,使得周圍的山寨幾乎都對她聞風喪膽,甚至於連一些衛所,她都敢搶。要不然,石浩等人追殺王照希,也不會被她殺了三名錦衣衛了。

因此,一直以來,練霓裳連官府也不怎麽放在眼裏。

而這附近的官府也都不大能夠惹得起她,因此她的江湖路可謂是順風順水至極。

如今,居然被自己平素裏一直都看不過眼的這些官兵給找上門來,而且自己的手下居然還抵擋不住。因此,本能的,這個一直以來就都沒有吃過多少苦頭的姑娘,就憤怒不已。

吟!一聲非常清脆的劍鳴,練霓裳見到自己的手下始終都不是這些官兵們的對手,頓時就怒了。一劍朝著被古霄護在身後的卓仲廉給刺去。很顯然,這位女寨主在發現,自己手下的實力無法扭轉局勢之後,已經打算采用非常手段了!

而這個非常手段,毫無疑問的便是挾持卓仲廉作為人質。

隻可惜,練霓裳的如意算盤打得非常精,卻不等於古霄會對此無動於衷。古霄雖然極度不喜歡卓仲廉,正所謂愛屋及烏恨屋及烏,別看這一次他專門跑來幫卓一航護送他爺爺回鄉,實際上他最討厭的人就是卓一航了。

因此,對於卓仲廉這個老東西,他也同樣的討厭。

隻不過,討厭歸討厭,既然答應了別人,自然就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就在練霓裳一劍朝著卓仲廉砍過來的時候,古霄眉頭一皺,就徑直豎起了寶劍迎了上去。

鐺!一聲悶響,練霓裳立刻就被震得連退三步。

古霄皺眉問道:“練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

練霓裳斜眼一看場中的局勢,如今那股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官兵已經是穩穩地占據了上風,而相反的,自己的手下已經是快要支撐不住了。群盜之中,個別膽小的,還當場就丟掉了兵器投降。

隻可惜,丟掉了兵器,想要投降的人,也並沒有得到活命的機會。這些官兵一個個都是冷峻著臉,就像是最為冷酷的殺戮機器一般,無論他們麵前的敵人到底是拿不拿兵器的,還是男人或者女人,等待這些人的,都隻有奪命的刀槍。

“卓仲廉,你快讓這股官兵都給我退走。要不然,本姑娘,這就殺了你!”看到強行劫持卓仲廉當成人質的圖謀無法達成,練霓裳立刻就急不可耐的喝道。

卓仲廉聞言,一陣語塞,緊接著就是哭笑不得。

他當得是雲貴總督,又不是這陝甘總督,哪裏管的到這裏?更何況,他現在還是一個卸任的總督。天知道,對麵的官兵會不會賣自己的麵子。隻不過,想是這麽想,但卓仲廉還是打算試一試。

大明朝自土木堡之變之後,已經以文馭武百餘年了。哪怕是一個舉人都能夠在一些軍中的千戶、參將麵前擺威風。因此,卓仲廉雖然隻是一個過了氣的總督,可還是對於自己的這張老臉有著幾分信心的。

當下,在周圍的群盜們的威逼之下,卓仲廉壯著膽子,開始朝著對麵喊話:

“對麵的是哪位將軍當麵,老夫乃是前任雲貴總督卓仲廉,請將軍出來答話。”

此時,練霓裳手底下的女匪,以及那些聚來的群盜,早就已經死傷慘重。對麵的官兵也傷得不輕,至少一眼看去,應該隻剩下三百多個能戰的了。但是,官兵們取勝,已經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不過隨著戰死的人越來越多,這廝殺的地方,一時之間居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因此,卓仲廉的這句話,立刻就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什麽?”遠處,那員站在大旗之下的將領聞言,立刻就一驚。

“延綏遊擊將軍劉彥見過老大人,老大人安好。”將領示意讓自己的部下停手,自遠處走到了的部下包圍圈之中,由部下們簇擁著,恭敬的朝著卓仲廉行禮道。

還算是懂規矩!卓仲廉見狀,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明一百多年了,文官早就已經被養得驕縱無比,一個一品武將,見到三四品的文官,估計都得下跪行禮。

“延綏遊擊將軍,我怎麽不知道延綏鎮什麽時候多了閣下這麽一個遊擊將軍呀?”練霓裳揮了揮手,示意讓自己的人都退過來,陰陽怪氣的說道。

劉彥聞言,不卑不亢的說道:“在下不過是剛剛上任,寨主沒有聽說過也是理所應當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