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空了!

這個號碼我太熟悉了,因為每天都在翻來覆去的查詢卷宗,所以這個號碼幾乎熟記於心。

這是程萌的手機號碼。

程萌的手機號碼一共隻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是她用手機聯係了一個人,然後就從樓上墜落而死。

第二次就是出現在彭強案中,同樣是這個手機號碼將電話撥打到了彭強的手機中約到了彭強。

“那這個手機號到底發了什麽過來?”手機沒有完全複原,隻是通過芯片複原得到了兩條信息的具體內容。

內容已經被打印成圖片夾在文件裏,所以很容易看。

是一條圖片信息和兩句簡單的消息。

第一條是一條信息,隻有一句充滿挑釁的話——你做的孽,準備好代價了嗎?

第二條是一張圖片,圖片上是一個大約三歲半的孩子,隔著鐵柵欄露出一雙清澈幹淨的眼睛。

看背景,這是一個幼兒園的院子裏,能夠從外麵透過鐵欄杆的窺視裏麵的情況。

金恒的資料裏的確顯示他有家庭,而且有妻子和一個三歲的孩子。

第三條信息,隻有簡單的一句話——這是你的兒子嗎?

這個人的確非常了解人性的特點,他死死的捏住金恒最後的軟肋,能夠靠三條信息讓一個知道自己是絕對安全的人做出自殺的決策。

為了保全自己的兒子,他將那根磨得尖銳的牙簽柄刺入了自己的喉嚨。為了讓別人意識到信息的重要性,他在最疼痛的時候,忍痛摔碎了手機將卡吞了進去。

這大概就是父愛吧,讓那個能夠靠著" yao"毀掉另一個女孩一生的流氓,選擇將自己推進死亡的深淵。

話裏的威脅那樣明顯,幾乎一下子就能夠讓人明白其中的意圖。

我的心情格外沉重,第一次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對了,這個陳鬆一直都沒有動靜嗎?”鍾建突然發問,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屏幕上。

院子裏不太對!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裏院子的每一個細節,我們離開的時候,院子裏絕對沒有任何活物。

可是現在,院子裏出現了一隻狗!

一隻渾身漆黑的狗,看不出什麽品種,但是能夠感覺到它的目光一直在院子裏來回掃蕩。

“把監控調出來。”我的話剛說完,旁邊負責科技的同事就趕緊用另一台電腦調出昨天的監控。

視頻顯示,是我們離開沒多久的時間,陳鬆的房門微微打開,沒有看見人,倒是有一隻狗被直接推出來。

這隻狗看起來一直饑腸轆轆的感覺,似乎陳鬆一直沒有給它喂東西。

這種做法在鬥狗時比較常見,很多人用這樣的辦法來讓狗更加狂躁有力。

濃鬱的不安沒有一點褪去,當時跟在陳鬆後麵時的感覺,和現在一模一樣。

不安被放大,看著陳鬆的大瓦房,我的心不知道為什麽惴惴不穩。

整個科室的人目光都牢牢鎖在屏幕上,很快,村長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頻裏。

因為聽不見聲音,盡管把監控調到最大最清晰,我也隻能勉強看見村長的嘴張張合合幾次。

想到村長帶我們去陳鬆家時,也是在院子裏喊了幾聲才進去。

這是夜視監控模式,我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為什麽村長會深更半夜出現在陳鬆家的院子裏?

他的手反複欠打著大門,可是似乎一直都沒有任何回應。

不對勁。

看今天的情況,再根據陳鬆現在能夠批下這塊地的情況,我猜村長和陳鬆原本的私交不錯。

第一點,村長曾無意間提起,陳鬆傷痕累累的回到村裏,是村長將他背回家的。

第二點,因為陳鬆沒錢治腿,村長曾經挨家挨戶的向大家進行過哀求。

如果不是關係好,怎麽可能做到這個程度呢?

大半夜村長鬼鬼祟祟的來到陳鬆家裏,居然沒有人回應?

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家裏沒有人!

“這樣,有沒有夜班的同事在?”相比起我,鍾建和警局的同事更熟悉一些,直接訊問道。

雖然老師之前發話讓我作為這係列案的直接負責人,但是鍾建也是白城直接下話負責配合我的人。

我已經沒有時間和警局的新老同事重新建立關係,委派鍾建這樣的老人來配合,我的行動也就方便了許多。

“有的!”馬上有兩個刑警湊過來,十分精神的回答道:“怎麽了老鍾?”

“這樣,你們今晚每隔兩個小時換一個人,一直看監控,隻看他們家有沒有什麽風吹草動。”

這一夜實際上十分關鍵,到底有沒有什麽問題就看這一夜了。

因為最近的事情太多,我已經沒辦法正常進入睡眠了。白城為我騰出一間可以休息的房間,用兩張桌子為我拚湊了一張臨時的床。

方冷很謹慎的為我開了一點有助睡眠的藥。

這一夜總算是勉強過去。第二天一睜眼,我就接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房子空了。

一整夜都沒有任何人出現的情況,反而是村長每隔兩個小時就過來一次。

我匆忙的趕到村子裏時,有一個陌生的人也在這裏。

根據鍾建的介紹,這是接這個房子工程的包工頭。

即便鍾建一大早就趕來,卻也是人去樓空。

大瓦房成如我所料,是最新建成的,和村長說的一樣,這個房子是由陳鬆提供圖紙和材料建成的。

做這個工作的人是隔壁村的一個小包工頭,腆著的小肚子控製不住的從衣擺和褲腰之間露出一截,活脫脫一隻飼養非常好的小豬一般。

我瞬間就明白了鍾建找來這個人的意圖,畢竟隻有這個人,手裏才可能找到房子的設計圖紙。

作為半個商人,這個包工頭相當會察言觀色,兢兢業業的從口袋裏翻出一包中華,笑模笑樣的遞到我麵前:“警察同誌,辛苦辛苦。”

我伸手推開他的殷勤,冷笑一聲:“知道我們找你是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