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把我當成玩具!

村長是在我們之後才出來的,臉上帶著的歉意裏夾雜著一股怨憤,論起脾氣的隱藏落了陳鬆一大截。

“警察同誌,你們還真會往傷口上撒鹽。”聽見我們對陳鬆說的話,他已經猜出了我們真正的意圖,態度也就遠沒有剛才那麽好:“鬆子回來時,連車都下不來,是我背他回家的。”

我們盡量照顧他的情緒,原本也是怕說了實話他的反應會打草驚蛇,並沒有什麽惡意。

“陳鬆回來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那時候是醫院裏來得電話。我們東家西家的湊了些錢,還是不足以支付昂貴的費用,是我沒用。”

他蹲下來,給自己點著一支廉價的香煙,表情在煙霧中有些朦朧:“是我沒有用,我一家一家去求,也沒借到多少,好好的人,就這麽瘸了。”

村長的側麵看起來有些蒼老。剛來的時候他就說自己畢業來到這個村子快十年了。三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比方老還要憔悴一些。

“這裏的人都窮怕了,他們都知道陳鬆家裏隻有他自己了。為了結婚,他將所有積蓄砸進去又借了不少,才蓋了這個大瓦房,全靠打工來換錢的這些錢。”

可是現在他的腿這個樣子,大家看他沒有生活的保證,大概也就不敢借他吧?

鍾建也索性蹲在他旁邊,一副老熟人的樣子:“他回來時什麽狀態?”

因為在警院高強度的訓練養成的習慣,所以我們蹲下時大多數都會按照部隊要求的蹲姿,而不是這種被稱為“亞洲蹲”的舒服蹲法。

為了貼近和村長之間的距離,鍾建像平時一樣蹲在他旁邊,語氣也很輕鬆,完全沒有調查的樣子。

這大概就是老師口中老刑警才有的經驗,如果換做是我,可能根本想不到這種敘舊一般的調查方式。

“鬆子剛回來時,那個慘呦!”村長的八字眉微微皺起,似乎意識到什麽似得岔開話題:“鍾警官,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離開?”

他的態度轉變很奇怪,突然之間似乎不願意讓我們留在這裏一樣。

可是明明剛來的時候,他還告訴我們村子裏有招待所,不用急著離開這種話。

他在急著什麽,還是從陳鬆那裏發現了什麽,急著替他掩飾呢?

因為鍾建說過他有辦法,所以我也不急著回答,隻是看鍾建想怎麽拖延一段時間。

“我們現在就走。”鍾建的回答意外的幹脆,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村長,才拉著我直接奔向停在村門口的車。

現在已經是傍晚十分,再開車回到警局,怕是要十一二點鍾,難道又要無功而返?

我坐在車子裏,忍不住嗆聲道:“還說什麽有辦法,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也算是辦法?”

鍾建似乎並不在意我情緒裏的不滿,將車子緩緩驅使離開,卻在一個轉角處停在了一片大樹的陰涼裏。

“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我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語氣裏的不滿絲毫不加遮掩:“怎麽,你準備坐以待斃還是守株待兔?”

鍾建神色如常,說起話來難得的帶了幾分厲氣:“你的意思是,你在這裏和我吵吵架,凶手就會主動帶著手銬走過來認錯?”

我意識到自己情緒不佳導致說話有些過分,斂了斂神色解釋道:“鍾哥,我最近可能脾氣不是特別好,您多擔待。”

鍾建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聽了我的話之後沒有選擇繼續計較下去,態度緩和了許多:“這是甕中捉鱉。”

甕中捉鱉的意思不言而喻,我很快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已經知道了鍾建的想法。

人,總是在最危險的地方才有最安全的選擇,所以,不管這個陳鬆有什麽問題,被我們突然拜訪失去最基礎的額判斷,他肯定是要下意識的檢查。

天色逐漸暗下來,我們兩個人窩在車裏啃著涼得有些硬的麵包,用小剪子將塑料的礦泉水瓶子剪開湧來泡壓縮餅幹。

這是一輛專門用來監視的車子,所以車的後備箱放置了幾箱子的礦泉水以備不時之需。我們兩個看著彼此啃著壓縮餅幹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裏離劉家村並不遠,這個不大的村子成為我們良好的視野,反而是身後的這些樹,為我們提供了最好的環境隱蔽。

炊煙緩緩升起,飯香從沒有關好的門窗遠遠的飄出來,無時不刻不再挑逗著我脆弱的神經。

壓縮餅幹根本沒什麽味道,隻能起到一些填補作用,對比起來,還是飯菜的香味更加吸引人。

因為身高相似,所以我和鍾建簡單的調換了一下衣服,希望可以通過這個行為來混淆大家的視線。

離我們離開陳鬆家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這樣一直按兵不動根本不是辦法,所以我和鍾建決定其中一個去陳鬆家旁邊進行監視。

這就是鍾建口中的辦法,先是用離開來麻痹陳鬆和村長的心理,然後偷偷潛伏過去來進行監視。

他的想法是刑偵中常見的,可是對陳鬆這樣的人來說,按照常理出牌真的管用嗎?

進行了一定的偽裝之後,我回到了陳鬆家的方向。

陳鬆家因為是新建的,所以位置相對更貼近村裏,而且居住的人較少。

這一片都是新墊的基地,是因為關照他的情況,村長才破例將這個地方批給他。

農村的習慣會將做飯用的柴火整齊的碼放在大門口的兩側,這樣既不耽誤使用也不會給整理庭院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我選擇了更靠近左邊的柴火垛,將自己盡量遮成不顯眼的樣子。

也不過是過了十幾分鍾,我聽見陳鬆打開房門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很有節奏的敲擊聲。

我不自覺的屏住呼吸,仔細聽著院子裏的動靜。

他的步伐帶著拖遝的聲音,慢吞吞的拉開鐵門,發出巨大的聲音,緊接著整個人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陳鬆似乎已經看見我一樣,目光直愣愣的直接落在我的方向。

不會真的這樣出師不利吧?